皇帝沒說話,白中南又坐了下來,說道:「你也說了他是草包,讓這么一個人當京兆府尹,你就不怕京城大亂嗎?」
皇帝說道:「事到如今,你還要瞞朕。朕相信,你確實沒對白一弦說過他的身份。
所以,白一弦如今為了救你,開始卸去廢物草包的偽裝,開始展露鋒芒了。
若我猜的不錯,一定是你讓他在人前表現的如同草包一般吧?可如今,他想要建功立業,累積功勛來救你。
朕感念其一片孝心,又豈能不給他這個機會?」
白中南皺皺眉,有些不知道皇帝在說什么。他的兒子,他能不清楚嗎?
他從小看著白一弦長大,就如他所說的兩點原因一般,覺得自己欠他良多,所以對他確實溺愛了些。
加之他年幼,有時候犯錯也沒忍心斥責。等到白一弦大了,又結交了一批狐朋狗友,學會吃喝嫖賭。
等他發覺苗頭不對的時候,卻也已經晚了。
好習慣不容易養成,但壞習慣卻很容易,一些毛病沾上了之後,就不容易改變了。所以白一弦到底如何,他最是清楚不過。
白一弦確實是真真正正的不學無術,什么都不懂,何曾有什么偽裝?
可身為一個皇帝,是不可能說謊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皇帝為了殺他,有意這么做?
可皇帝想殺人,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哪里需要這么麻煩呢?
白中南覺得有哪里不對,卻又想不出來到底是什么情況。
而退一步來說,就算他知道皇帝對白一弦起了殺心,如今的他,也無力阻止。
他了解皇帝,一旦做了決定,便不會更改。就算他跪地求情,也不會改變他的任何決定。他心中就算再焦急也是無用。
白中南沒有說話,心中不斷想著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一弦到底做了什么,才讓皇帝如此認為他以前是在偽裝。
皇帝並未解釋太多,而是說道:「朕等著看,看他能建立怎樣的功勛。」
說完之後,他便站起身來,今天折騰這么久,又說了這么多話,回憶了那么多以前的事,不僅身體疲累,連精神都很是疲憊。
皇帝向著門外走去,白中南也沒有出聲,更沒有行禮,就坐在那里,看著他走了出去。
嚴青再次將門鎖上,曹德躬身道:「皇上,我們?」
皇帝說道:「罷了,回宮吧。」
「是。」
就如來時那般,皇帝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的回了宮。
雖然疲累,但他卻並未直接回到寢宮,而是再次來到了御書房,從桌上的畫筒之中取出一幅畫,看了半晌。
真以為以前白一弦還是草包的時候,他放過白一弦,是覺得他沒有威脅,所以才不想殺他嗎?
若不是因為那個原因,自己又豈會那么容易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