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崩潰

「天快要亮了，天邊馬上就要出現日出了，卓文，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天際露出一絲魚肚白，黑漆漆的夜幕，仿佛由於這么一絲斑白，而開始變得不再那么森冷，而是變得柔和了一些。

慕辰雪掙脫卓文的懷抱，玉手一揮，一把紅如火的古箏出現在面前，這古箏表面繪制著鳳凰虛影，展翅高飛，浴火重生。

古箏的琴弦上，更是燃燒著絲絲的火焰，火焰飛舞，隱隱展露出鳳凰的模樣。

慕辰雪一雙纖纖玉手，放在古箏之上，而她則是盤膝坐在虛空之上，她對著卓文微微一笑，臉頰上的淚水閃爍著哀傷的光澤。

纖細的玉手緩緩落下，修長的蔥指在琴弦之間游走，悲傷的琴聲，悠揚的飄揚。

此刻的慕辰雪，笑得很燦爛，但她臉頰上的淚水的光澤卻越發的耀目，一如那即將上升的驕陽。

「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

……

誰，可傾我心，寸土恰似虛彌；

誰，可葬吾愴，笑天地虛妄，吾心狂。

……

執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萬世輪回。」

曲調悠然，如高山流水，如幽谷空泉，如山間溪流，如明月高懸。

伴隨著那優美的曲調，慕辰雪那如黃鶯般的清脆嗓音，跟隨著曲調緩緩的發出，那聲音高低起伏，盪氣回腸，空谷回聲，綿延不絕。

聽著那空靈的曲調，悲傷的詞賦，卓文的眼睛開始變得通紅了起來。

歌聲越來越悠揚，越來越高亢，慕辰雪的周身開始燃起濃烈的火焰，一道巨大的鳳凰虛影，從火焰之中衍生而出，扶搖而上，仿佛欲要脫離這天地的束縛。

「卓文，太陽升起來了！」

悠揚的歌聲戛然而止，慕辰雪周身的火焰更加的濃烈，只見她低頭深深靠著卓文，那一雙眸子中有著無盡的深情，無盡的不舍，無盡的留戀。

隨後，慕辰雪緩緩轉頭，盯著東方盡頭，在那里，夜幕已經完全驅散了，一輪旭日緩緩地從山下升起，第一縷日光灑下，帶給了大地第一抹的溫暖。

而慕辰雪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她又回過頭來，靜靜凝視著卓文，道：「卓文，還記得我說過的嗎？這一曲，我只想彈給你一個人聽，也只希望我每當彈起這首曲賦的時候，我心中依然有一個位置是屬於你的，依然有一個記憶是唯你所有。」

卓文伸出手，欲要將慕辰雪拉回來的時候，卻是發現，他抓來的是一片虛無的火焰，而那身處於火焰之中的慕辰雪，身體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

裂痕開始不斷擴大，最終蔓延慕辰雪整個身軀，仿佛在這一刻，慕辰雪猶如一塊摔碎的瓷娃娃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卓文，我們還是一起看了最後的日出了，我真的好開心，好歡喜。」

「雖然我想你陪我每天都坐在一起看日出日落，玩耍玩笑，相濡以沫，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我依然感到滿足，因為能夠在最後一刻，是你陪在我身邊，陪我渡過這最艱難的日子。」

慕辰雪嬌軀的裂痕越來越多了，卓文右手一翻，發現那記憶珠子表面的裂痕已經達到了極限，化作了無數的齏粉，飄散在空氣之中，隨波逐流。

瞧著那完美嬌軀竟是開始出現無數的裂痕，一股巨大的痛楚沖擊著卓文的腦海，沖擊著他的雙眼，令得他雙眼徹底的模糊了起來，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腦海猶如無數炸彈爆炸。

他那漆黑的雙眸，由茫然變得深邃和滄桑，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嬌軀不斷崩潰的女孩身上，接著，淚水開始遏制不住的從眼眶之中流了下來。

那抹在無數火焰中嬌軀崩潰的女孩，她露出這世間上最為溫柔的笑容，這笑容只為卓文他自己一個人綻放。

「啊！」

卓文抱著頭，隨後猛的仰了起來，撕心裂肺的咆哮聲從他的胸腔、鼻息以及口腔中傳盪出來，回盪在天地之間，那濃郁的悲傷，讓整片天都變得陰沉下來，讓周圍無數山峰都搖搖欲墜崩裂開來。

「真的……就這樣離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