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與君相訣絕(一)(1 / 2)

<h3 id=」htmltimu」>安得與君相訣絕(一)</h3>

上京大雪,滴水成冰。

刑部天牢最底層關押的都是重刑犯,死囚或是將死之囚,而墨香川所居則在最底層最里間,骯臟陰冷的暗牢中紅衣人盤膝而坐,神思游離,略一動,肩胛上的鏈條便發出叮當聲響,在寂靜的黑暗中顯得突兀扎耳。

這里無黑夜白晝,只從送飯的次數推算大概日期,這渾渾噩噩的,全不知今夕何夕。墨香川肩胛骨上的鐵鏈血跡斑斑,這一穿便基本廢了他一身武功,皇帝這次是真要他死,聽說,刑期定在正月十八,算來,應該也不遠了吧。

刺骨冷風從長長通道呼嘯而來,撩起身上破碎的紅衣,暗夜中分不清顏色,沉沉的也不知是血染了還是本就如此濃烈,單薄零碎的布條松松垮垮答在身上,隨著一頭披散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他動了動已被凍得僵硬的手,肩胛上鐵鏈發出叮當輕響夾著了聲極輕微的老鼠叫,沒了武功比旁人更加怕冷,呼嘯而來的風,如刀子般刮在身上,冷的他以為自己恐怕活不到行刑那日...

不知是何時,長長的通道出現一點燈光,飄飄悠悠而來,如地獄之火,男子微眯起眼睛,很久不見光亮,眼睛有些不適應,一時間看不清走來的是誰,直到面前,他才睜大眼,滿目驚訝,而執燈那人隔著鐵欄冷冷望進來。

良久,他先輕笑出聲,幾分嘲弄幾分不屑:「你盡然還活著。」

那人沉默不語,隔著鐵欄氣息森冷。

一陣冷風刮過,身上的破舊衣衫迎風招展,他微微抖了抖,可神色依舊不屑:「你來,是給我送終?」

門慢悠悠被打開,身上忽然一熱,夾著體溫的大氅落在肩上,微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我來,是看你死了沒。」

帶著體溫的衣服一瞬間將他包圍,良久,他嘆息:「讓你失望了。」

「是啊,我很失望。」她將燈籠放置在一邊,負手俯視墨香川:「可是為何呢?」

為何?

「為何?」良久,墨香川低低輕笑,鐵鏈叮當作響:「今日什么日子?」

「除夕。」

「除夕!」盡然已是除夕,那么,還有六天,他茫然想著:「有酒嗎?」

花生從食盒中拿出酒遞過去,他接過喝了口:「桂花釀,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