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一)(1 / 2)

是你負了我還是我負了他或是他負了她,這場戲就像一團亂麻,早已分不清最初和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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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想,這屬於騙婚吧,欺騙無知少女死後會打入地獄嗎?

夜叉惡鬼什么的聽說最喜歡吃人的舌頭,還有那無間地獄,閻浮提大鐵圍內有十八層地獄啊,這一層一層下去什么時候是個盡頭啊。

想到此,小身板抖了抖盡。

而屋子里幾個師兄弟正圍著韓石生打轉,老三指著跪在外面瑟瑟發抖的的少年大聲嚷嚷:「大師兄,那小子一直在發抖,估計是病了,這罰就算了吧,如何,如何?」

韓石生眸色沉沉,冷冷望著窗外跪著的人,決絕道:「不能。豐」

老三抓耳撓腮,抖著嗓子吼:「小人,你這是嫉妒,嫉妒小七當駙馬,嫉妒他比你升職快,這是赤果果的嫉妒。」

「再吵,你也去跪著。」

「...我,算了。」老三氣鼓鼓摔門而去,老五老六瞧瞧鐵青著臉的老大乖乖縮到一邊,趴著窗子哭喪著臉遙望花生,小七,不是師兄不夠義氣,是老大真怒了,咱們在精神上幫你鞭達他。

蔣老二倒了杯茶遞過去,輕嘆:「小七是胡鬧了些,但到底也算是件好事,你出獄他又能娶到公主,雖說公主...」他也不知怎么表達:「不管怎樣,到底是公主,師傅知道也是會很高興的,我看,就算了吧,讓他起來,回房間反省去。」

石生俊朗的臉一片陰沉,半響,起身走出屋外。

天空不知何時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唉,這惱人的春雨真把小爺當棵樹苗澆灌了啊,花生還沒感嘆完,便見到胡子拉碴憔悴消瘦的石生站在面前,她急忙賠笑:「呵呵,大師兄,早啊。」

石生居高臨下俯視她,臉上陰雲密布:「你知道闖的是多大的禍?」女扮男裝胡鬧也就罷了,盡然去娶公主?他要如何救她,如今,連他都亂了心。

少年小臉皺成一團全是委屈:「我...這不是沒法子嗎,否則,那老兒鐵定拿你開刀。」

石生心情像現在的天空,淅淅瀝瀝一直下著雨,沉沉的不知何時會雲開見日,面前的少年昂著清秀的小臉稚氣都未褪盡,這是他一直想要保護著的人啊,可現在,他升起一股無力感。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兜兜轉轉,越纏越深。

良久後,他蹲下身子與她平視,眉間寫滿疲憊:「小七,我該怎么辦?我該怎樣救你?」

花生愣住,印象中這個男人一直是淡定沉著的,泰山崩於前色不變,這忽然的脆弱倒是讓她亂了心慌了手腳,她忙傾身摟住他高大的身子,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哄著:「噢噢,不怕不怕,小七在,一切都會沒事,不怕不怕。」

不怕...他滿嘴苦澀,怎能不怕?

小七,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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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則亂,韓石生亂了心,花生也亂了心,不同的是,他為她,而她為的是另一個他。

白馬寺外的樹林里,花生找了棵視線最好的樹蹲上去,一口酒一顆花生靜靜等待,當紅日升上樹梢時,山道上傳來咕嚕咕嚕的車馬聲,四五輛華麗的皇家馬車在金甲衛的護衛下緩緩駛來。

白馬寺是皇家寺廟,今日,為即將大婚的安陽公主祈福,老太後帶著賢妃、太子妃及安陽公主來進香,主持和一眾大和尚早早等候在廟門。

馬車在廟門口停下,宮女內侍簇擁下從馬車里走下幾位宮裝貴人,長裙搖曳寶石流光。

蹲在樹上的花生眼里只見到一身月白宮裝的太子妃,她猛灌光壺中的酒,隨手扯出塊布蒙住臉,翻手間一把寒氣四溢的短劍握在手中,在心中默念了句對不起,身影一動就往下而去...一只溫熱的手一把握住她的腰,耳邊響起輕笑:「你想殺人。」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花生大驚,本能反彈,身子撞向身後,那手忽然重重一捏了把她腰間的肉,疼的她差點失聲驚呼,又一只溫熱的手拂上她的嘴,生生按住那聲驚叫,一觸即分,身後那人已飄然離開,花生第一反應盡然是:哎呦,老子被吃豆腐了!回頭,卻見到了一張清俊的臉,白衣如雪飄飄然立於枝頭,如謫仙下凡。

「無痕?」

無痕眨眨眼,輕笑:「我們認識?」

花生那個氣啊,這家伙要找他的時候不來,不找他的時候就來使壞,暴怒中她一劍揮去,無痕輕輕一側,腳下輕點飄到另一顆樹上,幾個起落已消失在林子里,花生又驚又怒,掉頭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