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三)(1 / 2)

暴怒的聲音帶著絲虛弱不穩卻掩蓋不住皇者霸氣,傅錦年猛的一愣,心咯噔一下,腦中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原本漆黑的空間突然坍塌,四周猛烈的光照射過來,他大驚,只來得及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所有景物全部變幻,只見他身處一座燈火通明的大殿中,四周站滿金甲衛,那本該躺在床上等死的父親此刻端坐四五丈開外,青筋暴起雙眼赤紅,抖著手指向他:「畜生,畜生,你盡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剎那,傅錦年明白過來。

這是一個局,今晚,從他踏入昭和殿這局就已開始,先是賢妃身上莫名其妙的香氣,再是湖邊哭泣的女人,繼而便是裝神弄鬼...原本只是個簡單的裝神弄鬼的小把戲,可因為他心中有鬼,於是一切便成就了這局盡。

後來,一切塵埃落定,等待他的是一杯毒酒,他問傅流年:「孤算計來算計去算計好所有一切,卻最終被你這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戲給毀了,孤很不甘心,孤只想問你,你拿孤當傻瓜耍到底依仗著什么?

傅流年無喜無悲斟上一杯酒遞到他面前:「那局專門為你而設,換成旁的人或許不會有用,只你,被***和勝利沖昏了頭腦,忽然發現即將到手的東西要失去,不甘之心會比別人更甚幾十倍,於是會慌亂,會急於自保,會口不擇言!」

傅錦年滿眼絕望,瞪著他遞來的酒,久久不敢伸手,眼中的不甘憤恨交織成鋪天蓋地恨,然後,變成鋪天蓋地的恐慌和絕望:「孤,這是孤的。。。結局?」

傅流年輕笑,完全純良無害的模樣:「大哥,你在怕什么呢?我,只是來看看你,怎么,怕我下毒?豐」

他收回手一口飲盡杯中酒,在傅錦年愕然驚訝茫然中轉身而去。

「所以,你敗是因為你的欲念,並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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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傅錦年猛然明白過來,臉煞白,但只楞了一下便立刻清醒,用盡全力爬過去一把抱住文帝大腿痛哭流涕:「父皇,父皇,兒臣被人害了,是五弟都是五弟,那些都是老五教我做的,兒臣一時糊塗被人唆使啊,父皇,你要相信我,我是一片孝心啊,父皇...」

文帝一腳踢開他,暴怒大罵:「事到如今你還敢誣陷老五?」

「是他,真的是他,是他挑唆我二弟要謀我太子位,是他設連環計害死二弟,安陽突然發狂也是因為他,還有四弟的死,四弟明明都就出來了,被他派人截殺在半路,都是他,都是他做的,父皇父皇,他還讓兒臣給你下毒,兒臣蠢兒臣傻被他挑唆,兒臣知錯了,父皇你饒了兒臣吧...」

文帝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一掌劈死他,站在一旁的周宸幽幽說了句:「永寧王盡然挑唆太子給自己下毒?」

傅錦年一楞:「什么?」

周宸嘆了聲,恭敬回道:「太子殿下,皇上已經查出您派人在永寧王湯葯中下毒,永寧王,他活不過三日了。」

「我...」傅錦年只說出一個字便被文帝重重一巴掌倒在地,文帝怒吼:「拉下去,關進天牢。」

大驚失色的傅錦年一口氣上不來昏了過去,只是,恍惚間,他見到大殿角落里站著一熟悉身影,長身玉立白衣飄飄正似笑非笑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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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外五里,蔣雨棋焦急等待,從月升直到月斜,過了子時仍無動靜,多年征戰的敏感讓這位大元帥感覺到了不安,正待派人進宮,忽,探子來報,十里外塵土飛揚突顯李字帥旗,人數不詳,約十余萬。

李?東夏能張李字帥旗的只鎮遠大將軍李茂,他不是在東北邊關?怎會出現在此?

難道?

雖驚訝,到底眼下的事更緊急,蔣雨棋尚在猶豫是否再看看,上京城上空突然升起一朵白色煙花,燦爛奪目盛開在夜空中一閃即滅,猶如流星劃過,蔣雨棋臉色大變,心知宮中生變,李茂大軍定是勤王而來,於是,顧不得細想,急急下令大軍立即向來路撤退。

上京城內,韓石生攜皇帝金牌及聖旨而來,把左營代統領蔣途就地免職,重新調防整個上京禁衛軍,皇宮內,只聽命於皇帝的金甲衛將皇宮守護的銅牆鐵壁。

昭和殿內,失蹤許久的季萬生捧著湯葯走進大殿,文帝喝下,滿嘴苦澀,可此時他的心更苦。

「為何,他們一個個都要背叛朕?」

季萬生低眉垂眸輕聲勸慰:「陛下龍體要緊。」

至此,一場宮變落下帷幕,文帝成了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