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忘憂閣(三)(1 / 2)

天地陷入沉寂,連遠處的樂鼓聲都不再有,仿佛一切歸於虛無!

不知過去多久,傅流年漸漸清醒過來,一臉慌張,撲過去抱起地上的她:「阿生...」入手只有瘦弱冰冷,他無法思考無法呼吸,直到懷中的人動了動,慢慢抬頭,唇邊流著血,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情緒,有恨有怒還有嘲弄譏諷,又仿佛什么都沒有,她推開他手,扶門掙扎起身,一臉倔強隱忍。

他好似傻了一樣任由她推開,呆呆望著,手扶上胸口,疼的無法言語。

「我...」

她背靠著門喘了幾口氣,扯扯唇角浮現一個淺淡的笑,用極其平靜的語氣道:「其實,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何禁錮我,因為我逃嗎?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本就是到了該隱退的時候,我自己走豈不更好?或者,你是怕我泄密,可,你知道我的,我本無大志只求自由快樂,卻意外做到大將軍,榮華富貴嘗過一遍,連兄弟都賠進去,我是真的倦了想過幾天安穩日子,何況,我喝下你賜的葯,武功盡失,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可,到今天我忽然明白過來,你或許不是不放心,你只是無意間愛上我了,對嗎!」她用肯定的口吻說著疑問句,血順著唇角滴落,在胸前暈開一攤刺眼的紅:「可是啊,我與你說過的,想要我,你那心肝就必須死,你舍得嗎?你是舍不得的!而你對我所謂的那些喜歡所謂的那些愛,即便是真,也抵不上她的萬一。盡」

她垂眸遮住眼中風起雲涌的情緒。

「你看,當年我在北狄生死不明你可以不聞不問,只用玉璽換一朵血蓮去救她,在上京你為了她可以幫傅錦年算計逼迫我娶安陽,在滇城明明許諾過我的,你依舊可以拿幾十萬將士的生死和到手的江山換她的命,一切一切,只要是她,與她有關,你都可以毫不猶豫拋下,包括,我!而我,盡然傻到...豐」

她捂住唇咳嗽,血水順著指縫滴落,腳下的雪映著鮮紅的血,她垂眸看了會兒,再次抬頭恢復以往的笑容,陽光燦爛沒心沒肺,可傅流年只覺刺目、只覺心慌。

「與其這樣不如放了我吧,好聚好散,相忘江湖,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平民,多年後若再見也能點個頭什么的,不好嗎?!」

她望定他,一眨不眨,仿佛要把他映入靈魂,他同樣一眨不眨地回望,唇角緊抿眸色如墨,半響後,她輕笑:「當然,你若真的想要,我可以把身子給你,我不吃虧,就當在無花書院嫖小倌,還是天下最貴最美的,恩,不吃虧。」

「你。。。」他幾乎再次失控。

她冷眼看著,笑聲冰冷:「至於解葯。。。你今晚來此的目的便是因為它吧!」好笑的是,咋見時她盡然以為他是想念她才會突然夜訪:「我可以把解葯給你,但,你需答應放了我們,從此,兩不相欠。」

她笑看他,因為身高關系,她昂頭才能與他對視,那是一種昂望,帶著疏離冷漠,曾幾何時,她和他從平視變成只能昂望。

歲月果然無情。

傅流年眉頭狠狠糾結,鳳目內風起雲涌,緊抿的唇毫無血色,他望著她,渾身逐漸染上凜冽氣息,她想,他是生氣了,既如此,索性再加把火吧,於是,低笑著伸手去解腰帶,衣帶落地外衫敞開,她說:「記得花容天下的暗道嗎?其實那時我就想一親芳澤,可惜你需要個女人,唉...」她低低嘆息仿似無限遺憾:「但還好,終於能讓我一嘗夙願。」她去解中衣的帶子,手不自覺抖起來,衣帶反而越打越緊怎么都解不開,直到被他重重握住,他眉目森冷咬牙切齒:「花容天下那人不是你?」

她明顯一楞,極快笑開:「我不是說了嗎,我也很想啊,可是,那葯需女人才能解,我只好放棄機會胡亂找了個女人給你。」

他慢慢收緊手掌,聲音開始不穩:「你,一直在算計,先是紫宸殿後又對小蝶,一步一步早就想好?」

她覺得手要被捏碎了,冷汗直流,臉上依舊笑的欠揍:「是啊...對付你,我當然得留幾手,你猜的大致沒錯,只是順序倒了下,我是先給那女人下毒...而後再是你...嘶...不過,你該感謝我,那葯本是為你准備,本想在紫宸殿喂你吃,我一時心軟就送去給莫小蝶嘗了,冰清玉潔丸啊,若你吃下,從此就斷子絕孫,她吃下,你頂多少了個床伴而已,還有...很多女人搶著上你的床,給你生孩子...所以...嘶嘶...你得感謝我...」

即使傅流年本性隱忍堅毅、喜怒不形於色,即使他經歷坎坷、人心險惡早就看透,此時依舊目瞪口呆,他忽然覺得不認識眼前人,這還是當初那個少年?他夢魂縈繞不顧一切想要留住的花生?

美好的東西都容易幻滅,幻滅以後又該怎樣?

失望加上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嫉妒,最終在心中堆積起鋪天蓋地的恨,心中有個聲音在叫囂,殺了他,而後一切回歸原來!

可是,原來該是怎樣?

他努力回憶,盡然全是她的樣子,笑的哭的跳的鬧的傻的呆的流氓賴皮甚至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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