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新娘剛跨進新房,後腳新郎就被王大強他們拉走,臨走,張永峰喊了句,娘子等我啊!
喜帕下的初一臉紅了紅,娘子,嗯,這個稱呼還蠻好聽的。
折騰一整天,她也是很累很餓了,悄悄撩起喜帕想看看有啥吃的,卻被陪在一旁的喜娘拉住,說,這般不合規矩的,新娘子得忍忍,等新郎來了才能揭帕子,否則,不吉利的。
不吉利?
好吧,初一忍住,枯坐在喜床上等,過了許久,門外有人喚喜娘,那婦人便走了出去,這邊,她剛走,初一便打算揭帕子,那邊,一只小手捏著塊紅棗糕伸到帕子下,清清脆脆道:「爹爹說了,只他才能揭帕子的呢,爹爹讓我看著娘親。溲」
初一接過紅棗糕狠狠咬一口:「爹爹爹爹的,你小子有了爹就忘了娘。」
端午咯咯笑:「爹爹猜娘親一定會生氣,爹爹讓我安慰娘親,說,爹爹和端午都最喜歡娘親。」
「小騙子。恧」
嘴里罵著,臉卻在喜帕下面卻笑的花兒似的。
「端午,你真的喜歡那家伙?」
端午想了想,眨眨大眼睛:「為什么不呢?爹爹長的又丑,學問又高,爹爹說,我很快會長大,長大後我會有很多事要做,所以,以後就換爹爹陪在娘親身旁。。。娘親脾氣不好,爹爹說他會忍的。」
長的又丑學問又高!
這什么理論!
若非是她親生的娃,她真要懷疑這孩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端午笑的陽光燦爛:「原來成親這么好玩啊!如果爹爹也在就更好了。」
初一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無痕。
端午又遞了塊糕過來:「沒關系,以後,端午會去找爹爹。」
初一啃了口,含糊說道:「以後,我、你和瓊琚才是一家人。」
端午乖順地嗯了聲:「娘親要喝酒嗎?」
「嗯,呵呵,來一杯啊。」
「不行,爹爹說,必須他來才能喝。」
「那你說個什么勁啊。」
「我只是隨口問問。」
「。。。。。。」
「娘親累嗎?」
「腰酸背疼的。。。我說端午,娘先把這帕子拉下來透透氣?」初一話音才落,端午的小臉兀然出現在喜帕底下,彎著眉目笑眯眯張望,然後驚嘆:「娘親,好美。」
初一一愣,而後,笑彎了眉目:「黑布隆冬的,能看見什么啊。」
「我就能看到啊,我的娘親,是最美的。」
初一咯咯笑:「你這孩子。。。真會說實話。」
「呵呵呵呵,我是像娘親的啊,滿身優點。」
張永峰推開門時,便是見到這樣的場景。
鳳冠霞帔的女子頭蓋喜帕端坐喜床上,另一個渾身紅彤彤穿的像只紅包似的孩童蹲在地上,彎著頭張望,眉目彎彎,笑的陽光燦爛。
他忽覺,之前種種種種苦難,之後種種種種危難,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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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上幾步,抱起端午,揉揉他的頭發,溫柔笑道:「端午乖,出去玩。」
懷里的孩童眨眨大眼睛,俯身親了他一口,扭扭身子讓張永峰放下他,給兩人行了個大禮:「祝爹爹、娘親,白頭偕老百年好合!孩兒先告退了。」出門,還貼心的關好門。
喜房里,便只剩下兩人。
張永峰站在門邊,愣愣看著新娘,心中千百種滋味纏繞,半響後,看見她招招手,他才松出一口氣,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觸手冰涼。
蓋著喜帕的初一疑惑問道:「手怎么這么冷,著涼了嗎?」
「沒有,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
「怕再回來你已不再,還怕,揭開帕子卻不是你。」
她失笑:「你還怕煮熟的鴨子飛了?」
「是的,我很怕你又跑了。」
她捏捏他的手,笑道:「好不容易招來的夫君我舍不得送別人,哎呦,趕緊把帕子揭了吧,蓋著怪悶的。」
「好。」
他拿起桌上的秤桿,伸到帕子底下,手禁不住微微發抖,然後,初一以為還要再挨會兒等他平復平復心情時,眼前一亮,喜帕已揭開,咋見光線眼睛有些不適應,微微眯了眯,落入張永峰眼中,便成了貓兒似地慵懶魅惑,顛倒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