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漣漣淚成行(1 / 2)

黑鍋 常書欣 2522 字 2020-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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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里籠罩著悲觀的氣氛。有氣無力的保安、面帶憂色的服務員、一臉哭喪的中層反正就是不見幾個客人據張凱說這事已經一周了現在這社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那么一群爺們堵在門口逼錢要債怕是等閑不敢有客上門了即便有估計也要被嚇跑。

從電梯到樓層張凱喋喋不休地說上了好像還有搏取簡凡同情的意思一般:「哎你看這事弄得法院告了不說媒體跟著瞎摻合一調解吧他們就獅子大開口恨不得讓九鼎關門他們才罷休掙錢的時候都不吭聲稍賠了一點就都打上門來了……哎你看這事鬧得。當初我就和蔣總說咱們把配方藏著掖著細水長流可他不聽非要鋪大攤子賺大錢………哎你看這事鬧得收拾不住了吧人都躺醫院里錢算個啥老董事長也被氣病了可知道後悔了吧三天兩頭催著我們找你說這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都沒辦法伸著臉去見你去見了也是自取其辱………哎你看這事鬧得怎么就沒有相信你的話呢要是早聽你一句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嘛………」

「你看這事鬧得」一句話重復了不下五六遍臉上和話里懊悔聽得真切、看得仔細。

可對象錯了這個半吊子系鈴人光會系不會解。簡凡悻悻地看著張凱先前幾分怨念已無只是覺得這個胖子比想像中要脆弱得多。像這么大年齡像這種中層干部遇著類似的事不被炒也好過不了哪兒。相比之下這等可憐兮兮的慘相甚至於比自己還有幾分不如。

一路都沒有說話張凱以為簡凡尚有怨念不敢再問。而簡凡的腦子里一直想著的是門口遇到了那倆位熟悉的人一個地雷這小屁孩怎么也來大原怎么來出現在九鼎而且對這幫子無利不起早的協警得性他是最為清楚如果沒什么好處難道他會來這兒站崗?還有那位在盛唐見過小保安迷糊現在都不知道這貨叫什么名字怎么著也會出現在這里?

莫非?莫非還不僅僅是配方的事還要有其他的事?簡凡搖搖頭有點不敢確定聽了張凱一番話看來這事已經進入了司法程序應該不像是唐大頭的那種流氓辦法打人那事倒是像可張凱嘮嘮叨叨地說著又好像不是。

搞迷糊了。簡凡干脆不去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些事簡凡知道不是自己解決得了的何況就解決得了也未必願意替姓蔣的擔這些事。

十七層辦公區來了若干次的地方張凱輕叩著總經理辦的門里面傳來了一句熟悉的聲音:請進。

倆個人一前一後進了蔣總的辦公室桌後坐著的卻已不見的蔣九鼎而是蔣迪佳越俎代庖了款款地站起身來看著張凱和背後站的簡凡只是微微示意了一下張凱看了簡凡一眼嘆著氣出去了。

潔白的裙衫、半露著小臂像裙衫一樣白額前飄著幾縷亂、蔣迪佳的臉憔悴之色更甚了幾分兩眼紅紅的桌上放著紙巾盒估計是方便哭鼻子用的。一想到這兒簡凡不知道為何覺得有可笑臉上微微露著笑意雖然坐在總經理辦公室可怎么看都像受了委曲的大姑娘小媳婦絲毫沒有那怕一點女強人的氣質和魄力。

「你來干什么?可憐我、同情我還是嗤笑我。就為看笑話還用跑這么遠的路嗎?」蔣迪佳看著簡凡臉色笑意有點不太高興訕訕地坐下來掩飾似地把紙盒收起來。說著話這話里質問成份重了點。

「我……咂……我那個……」簡凡有點語結斜著眼瞥著蔣姐楚楚可憐的樣子自己還真帶不來驚喜既然不是驚喜那只會讓蔣迪佳更失望可是想安慰又覺得無從出口。

「你說得很對這是一個死局誰也解不開我們也怨不著你。如果你只是想可憐我、同情我不需要這樣;如果你是想嗤笑我你已經看到了我家里四個人已經倆個因為這事躺進了醫院沒有比這種懲罰更重的了………你走吧……你不是不想見到我嗎?」蔣迪佳說著怕是想起了家人一語出口淚水漣漣又抽著紙巾拭著眼睛。

「我……我其實就路過進來看看你。」簡凡撓撓腮邊半晌說了句不倫不類的話。

正哭著的蔣迪佳驀地被逗得哭笑不得一怔之下。沒好氣地盯著簡凡:「撒謊你路過什么地方?這里靠近郊區了就回烏龍你也不路過這里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撒謊。」

簡凡不羞不糗更不著急反而換著語氣嘿嘿笑道:「那……那我是故意路過總行吧?」

嗤……的一聲音蔣迪佳掩著鼻子又差點從淚相被逗到笑臉。再看簡凡的時候簡凡卻是一副很誠懇並無惡意的樣子讓蔣迪佳驀地心動驀地想起了初見之時。那個殷勤笑臉相迎的小跑堂也是現在這種表情那表情里或許有捉狹但對於自己絕對不會有惡意。看著簡凡依然站著蔣迪佳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著:「你坐吧喝水自己倒。」

倆個人這才說起了話一說起來不可避免地談到了現在的情況這件事已經由來已久半個月前就初現端倪了從雲城、呂梁、大同各地先後有十幾家找上門來九鼎以技術缺陷的原因本來已經和幾家達成了協議誰知道隨後生的事讓人大跌眼鏡上門的一夜之間又反悔了提出了巨額賠償跟著又聯合新進的幾家以商業欺詐把九鼎告上了法院。庭未開事未了又在家門口被一干銷售商圍著砸車打人腦袋中招了被人砸了一磚。老董事長也就是蔣九鼎的媽媽一氣之下也被送進醫院了兒媳婦和父親在醫院照顧唯一的女兒只得勉為其難在這里坐鎮了。

蔣迪佳說到母親住院、哥哥被打先是淅淅瀝瀝淚如春雨、接著是潸潸而下狀如泉涌、到了最後卻已經是淚水漣漣泣不成聲紙巾盒里的紙巾一張張被抽著挹著淚水扔進了廢紙簍。這番一襲梨花春帶雨的楚楚之相即便是鐵石心腸怕是也要被哭化三分。

哭是女人最犀利的武器、最遏斯底里的泄或許蔣迪佳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期待著他能給幾安慰和勸慰。不過等得蔣迪佳哭完了偶而看了簡凡一眼卻是幾分忿意直上心頭靜靜地坐著的簡凡像旁觀者在看一場演戲一般眼神里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憐而是多了幾分玩味於是。感情變了哭聲剛歇一雙被淚水洗過的明眸瞪著簡凡不無埋怨地說道:「看夠了么?別人的痛苦讓你覺得很好笑是嗎?」

「那你要我怎么樣陪著你哭呀?」簡凡噎了句。一句話憋得蔣迪佳再也按捺不住了騰地站起身來瞪著簡凡口氣非常非常之嚴肅且正色地道:「你走吧我也不想見到你了。」

「我也沒想見你是你叫我上來的。」簡凡不客氣地噎了句。

「你……嗯……」蔣迪佳氣得說不上話來一指門的方向命令道:「你走不走?不走我馬上叫保安。」

「嘿嘿……你們九鼎的保安管用還至於現在這個樣子么?」簡凡驀地笑了。

這一句讓蔣迪佳頹然而坐了大門廳口每天三班倒也似地來人最多的時候能聚上百人就是逼著要賠償個個提的都是天文數字根本不可能滿足。而且對於這個民事類的債務賠償糾紛連派出所也懶得管你至於保安么本來工資就不高誰願意給你承擔那么多責任。

人情冷暖此時方知蔣迪佳想想每日東奔西走找父母曾經的友人和九鼎有過恩惠的不是袖手旁觀就是一籌莫展一想想前途渺茫又來了個淚水漣漣。

「蔣姐。」簡凡很誠懇地說了句坐著身也未動看著引起蔣迪佳注意這才緩緩說道:「我不是來看笑話的這個笑話已經是預料中的看不看沒有什么意思;同情和可憐你呢也沒必要你們家就是全賠了也比一般家庭強最起碼也比我強要同情可憐嗎應該是你們同情我的遭遇;解決問題么我也不行我都已經告訴過你們了這是死局除了羅家人沒有人解決得了。」

這話說得中肯兼無奈而蔣迪佳也知道是這樣一種結果有點傷感地說道:「這事怨不著你你不用安慰我。」

簡凡可沒准備走突然就著話題說道:「蔣姐經歷過挫折和危難的人應該對生活有一種豁達的態度我就問你一句要是那天在五洲沒有走出火場還會有今天的煩惱么?………那么這句話再倒過來那天走出來了還有什么可以成為煩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