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未醉見春夢(1 / 2)

黑鍋 常書欣 3638 字 2020-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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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擺到了離支隊不遠的江南水鄉酒店。一個不大不小的酒店,晚八點,簡凡和肖成鋼、郭元、謝法醫、史靜媛一行參案的人員到場的時候,人已經林林總總來了七八成,一樓的整個大廳擺了五桌都坐上了人,按照往常的慣例本來無此一項,即便是有也是各隊自己撮一頓,不過這次適逢大案告破,省廳又在復核,功勞大小尚不確定,支隊長又擔心過了一段定下的宴開的時候這干手下又聚攏不到一塊冷了場,干脆擇日不如撞日,在專案組即將解散的時候開了這么個宴。

非官方的,不過肯定是公款報銷。忙前忙後招呼的是支隊辦公室主任和通訊員,粗粗一看,各大隊隊長們湊了一桌,那基本就是領導桌了;各大隊帶頭的外勤最多,派個代表來差不多能湊四桌,女警最少,勉強湊一桌,都是各隊成像描驀和法醫鑒證專業的人。這里頭帶頭的一看卻是胡麗君在招呼,看著簡凡他們進來,身著便裝,一身牛仔的胡麗君颯爽無比,打著招呼,把謝法醫和史靜媛拉到了女警桌上,一揮手卻把簡凡幾個打走了,那意思是:愛上那上那去,這里沒你們的地兒。

警察們開車都比較野、而開公家車就更野了,只要聽到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音,不用猜就知道那個大隊的又來人了,慢慢地上著,認識的,不認識的,反正湊一塊就成哥們了,外勤地抽著煙胡吹大氣著,女警們在磕著瓜子,偶而誰說個笑話,會逗得眾女警咯咯笑成一團,在這一群里顯得格外招眼。

直到宴開,才見得伍支隊長和秦高峰、6堅定仨人相跟著進來,一進門立即被一干隊長們扯到了桌上,菜沒上來酒先倒了一盤,說話著鬧鬧嚷嚷,大宴開席了。此時此刻的簡凡,同樣被一干同行的興高彩烈感染著,即便是和大多數人都素昧平生。此時也覺得親切無比,吆五喝六的爺們,捋著胳膊喝酒甩著大手劃拳,豪爽之至;就是那一干女警們也不示弱,偶而誰開一句玩笑,立馬會被女警們中頂回來,跟著是一干女警們奔放地大笑,這氛圍,讓簡凡想起了高考結束後一干學生的狂歡,滿天飛舞的都是撕成碎片的課本;想起了在大學寢室里的狂歡,一狂歡之後,第二天都得排著隊再買一個飯盆和臉盆。

其實都一樣,警察也是人。平時壓抑得久了,一鬧起來比普通人好像要更甚幾分。而且今天是非官方的場合,大多數是來自一線的干警,這規矩就沒那么多了。

「同志們,同志們,靜一靜啊……咱們歡迎伍支隊長訓話………」

眾人正吃著,6堅定的矮胖身子站起來拍著巴掌示意大伙安靜,一說這話,都放下碗筷。劈里叭拉鼓上掌了。伍支隊長看著一臉喜色,這次支隊可是風頭出盡了,三天摸到了線索、一周偵破了大案,從省廳到市局,那是一個交口稱贊得不得了,放下筷子舉著酒杯喊上了:「同志們,今天啥也不說了,高興,我為你們感到自豪,不到十天拿下了這個案子,我為你們感到驕傲…………接下來,還是啥也不說了,喝酒,我敬各位大隊長和干警們一杯。」

下面的一聽,有的舉起杯來了,不過一干大隊長好似已經商量過了一般,嗷嗷叫著起哄喝倒彩,有人在喊,太簡單,領導誠意不夠;有人在起哄,絕對不行,要挨個敬酒;更有人起哄,酒喝得不爽快,那工作以後就干得不痛快了。一起哄場就亂了,簡凡、肖成鋼、張傑這伙是屬於看熱鬧不言的,那干女警里也有膽大了跟著起哄的。不過伍支隊長也豪爽,干脆一扔小杯喊了句:「來,換大杯……挨個敬就挨個敬,豁出去了。下次訓你們別給我有牢騷有意見……」

這一下可贏得了眾人的齊聲喝彩,掌聲雷動,擠兌的和被擠兌的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這些相互間的勸酒里,倒也透著親切。

酒一瓶一瓶開著,菜一盤一盤流水介地上著,五十三度的玻璃瓶汾酒,入口味足,後勁比入口更猛。伍支隊長敬了三桌,等到了女警桌跟前,基本就頂不太住了,邊喝邊倒邊耍賴,小動作不斷,等到敬完了六桌,得,直接奔著去了衛生間,一干隊長們都看著領導偷笑,不一會回來就告了個缺,先自溜了。

此時的宴席已經過半,眾人的矛頭又對准著6堅定,這重案隊要比普通刑偵大隊高一個檔次,關系不那么好處。可6堅定人緣頗好,看樣和各大隊的關系都不賴,不過也正因為熟悉的緣故,灌他的人更多,宴沒結束,6堅定就差不多了,挨著桌拍著肩膀摟著大大小小的人稱兄道弟,到了女警桌邊倒沒敢摟,卻被一干女警圍著不讓走了,又被謝法醫硬揪著猛灌了三大杯。

這個場合簡凡和肖成鋼、郭元之流就屬於小輩兼晚輩了,只有跟著眾人起哄的份。簡凡淺斟慢飲倒也吃得逍遙。偶而一瞥女警那桌,風光無限的卻是胡麗君了,但凡誰湊到女桌前想逗個樂子、說句諢話、敬杯酒難為難為,都是頗具俠風的胡麗君擋著,桌上一瓶高度汾下了差不多一半,基本都被她灌肚子里了,這倒讓簡凡咂咂稱奇了,看那樣,喝半斤基本沒事,真能喝多少,還是個未知數呢。

斛籌交錯、杯箸不停,吃到了最後有家有口的66續續開始退場了,看看時間差不多倆個小時了,只有一干大隊長和外勤們還在鬧活著,鬧著的時候,笑話又來了,簡凡一看卻是師傅陳十全出洋相了,要在這里論資歷,陳十全和支隊長差不多,這倒好,先被隊長們圍著喝,一干聞得大名的小警們又輪著敬,這陳十全也是喝得興起,來者不拒,越喝越沒譜,喝到最後拉著誰也是訴完戰友情再敘兄弟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傷心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誰勸也勸不住了,一干小警們倒干脆不勸了,都看著老家伙們出洋相偷著樂呢。

「簡凡……簡凡,來把你師傅送回去……」

聽得有人喊,簡凡一支腦袋卻是秦隊長看不過眼了,要拉陳十全,這陳十全還賴著不走,又要和別人拼酒。簡凡趕緊地奔上去扶著師傅,嘴里不迭地喊著:「師傅。師傅,您還沒跟我喝呢?」

勸醉的人千萬別說人家醉了,要不人家死活還不認你,簡凡這么一說,陳十全醉眼忒忒,看著簡凡稍頓了頓:「你誰呀?……簡凡。」

師傅的眼神稍稍一頓,簡凡正高興著這還沒醉透呢,卻不料瞎高興了,陳十全跟著又把簡凡一把摟起來,如同找著了個失散多年的兒子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淚干嚎著,直說俺這小徒弟比兒子還親,惹得一干干警們又是笑得樂不可支。簡凡就著這勢頭,順勢扶著師傅踉踉嗆嗆往樓下走,等好容易下了樓了,准備攔著車送師傅,背後有喊著自己的名字,一回頭卻是尚自清醒著的胡麗君,從樓上奔下來,跑到車前,嗚地一聲倒出來,嘎得一聲剎到簡凡面前,人在車窗里揮著手喊著:「上來,姐送你……」

動作是威武之至,聲音是豪爽之至,簡凡連扶帶推把胡言亂語的陳十全塞進車里,胡麗君一踩油門一放離合,車身嗚地一聲直竄出去,嚇了簡凡一跳,大喊著:「喂喂,胡姐,已經瘋了一個了,你真瘋了,我可收拾不住了啊。」

胡麗君卻是長笑著,開著車窗,車雖快,但卻也穩當,看樣酒量不止這么多。這倒讓簡凡稍稍放心了,到了地方,倆個一左一右挾著把陳師傅送回家,挨了陳師母一番冷眼,這才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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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返程剩下了倆人,胡麗君吹一路冷風像是酒意微來似的,車越來越快了,繞在環城的高上,一拉警笛,見著巡邏的交警也片刻不停,呼嘯著開著飛飈,直竄進中原街,拐上了平陽路,還以為要回五一路,不料卻反向而行,直駛著進了花園路。簡凡正叮囑慢點開、慢點開的時候,胡麗君捉狹似地一打方向盤,拐進了藝苑小區,疾馳了幾十米,嘎地一聲,剎住了車。

被折騰得七葷八素的簡凡沒好氣地說著:「胡姐,要讓交警抓著可有好戲看了啊!……明兒大報小報給你登個頭版,標題就是『大原女警太瘋狂、醉酒飈車耍流氓』,你們重案隊馬上就名揚大原了……這是哪?」

「我家……哈哈……」胡麗君像是酒意催人膽,一個人高興著笑著,好似玩了一把痛快得無以復加似地,笑著指著車側的樓門說道:「1o1我家,沒燈的那家,今晚玩得痛快么?要沒喝痛快,去我家再喝兩瓶?」

今晚有點瘋狂,從支隊長到大隊長到一干外勤,一個比一個瘋,簡凡算是領教了,不理會胡麗君的盛情邀約,這一位要耍起瘋了,可比師傅還厲害。只是搖著頭悻悻說了句:「不去,你喝多了。」

胡麗君卻是不以為然道:「誰喝多了?切……這么點酒還不夠塞牙縫。」

「吹吧你……啊,你想干嘛?」簡凡正說了句,不料胡麗君側著頭伸到了自己臉前,嚇得簡凡驚叫了一聲。微微地一股酒氣沖來,讓簡凡下意識地向後躲了躲。

弱弱的路燈光下,胡麗君的一雙眸子格外的亮,像是暗夜中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聽著簡凡的話,揶喻地回答了句:「你猜我想干嘛?」

「啊!?非禮……嗯啊……嗚……」

簡凡剛喊了一句,清醒過來為時已晚,胡麗君像捉雞仔一般摟著自己的脖子,和著酒氣直撲上來,車小空間狹,避無可避,三兩下就被胡麗君的嘴捉到了,酒香、舌香和女人的體香撲面而來,心神一下子又被搞得狂亂起來,只覺得胡麗君那頗具侵略的唇與舌在自己的嘴上肆虐了一番,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得寸進尺的胡麗君干脆側著身,把簡凡壓在座位上,摟著簡凡更肆意地蹂躪上了。和著酒香的女人味道甘烈且醇厚,簡凡稍稍吃驚了一下便配合著回吻著,不過胡麗君卻不像自己經歷過的那一個女人,越吻越狂野了,幾下過來簡直是在吻,是嘬、是啃,就像啃雞腿一般使勁。

簡凡被親得生疼,使了若干大的勁才把貌似酒後失態的胡麗君推開,面紅耳赤的捂著嘴。胡麗君一屁股坐正了才爽朗地哈哈大笑著:「哈哈……虧得你上午提醒我才知道我怎么活著了,以後我就飈飈飛車、抓抓壞人,回頭再非禮非禮帥哥……哈哈……生活這么美好,我也早該調整調整了。」

像是借酒撒瘋、像是蓄謀已久,不過確實得逞了,胡麗君不無幾分得意,直看著被欺負了的簡凡放肆地大笑。簡凡悻悻的躲過了,抹著嘴,翻著眼:「我靠,拿我泄。」

「哈哈……對,你不是說需要渲瀉嗎?這個辦法挺不錯,感覺挺好。」胡麗君像是完成一個惡作劇一般笑著花枝亂顫,提著包搭著車門回頭卻是訓斥的口氣說道:「去年沾了我便宜,我現在才找回來,扯平了,車歸你,明兒給我送到重案隊。」

「哼,不要高興得太早。」簡凡奸聲道,指著示意著胸前:「看看你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