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聯袂好作戲(2 / 2)

黑鍋 常書欣 4323 字 2020-07-21

肖成鋼應聲而出,喬小波聽得心里直毛;不但為倆個主審的話毛,而且為倆個主審的長相毛,只見得這倆人,一個傷在左臉、一個傷有右臉,都是貼了半邊膠貼幾乎不可辨,喬小波甚至懷疑這傷是有意為之,怕自己認出體貌特征來。

傷在右臉的郭元,看著有點畏縮的喬小波,第一次說話了,一拍桌子,虎吼道:「看什么?老實點。」

拍桌聲嚇了喬小波一跳,肩膀一聳,傷在左臉的張傑出聲更惡了,又是一拍桌子:「知道哥們怎么受傷的嗎?不怕告訴你,追逃,倆個。持槍逃犯都不在話下,就你,差遠了。」

右邊話音一落,左邊又是一拍桌子:「和警察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坦白從寬才走出路。」

出路一說完,這邊「嘭」聲再拍一家伙,又是一句:「想和人具為敵,你的下場好不了。那是一條死路。」

「嘭」又是一聲,不是拍桌子,卻是有人推門而入,肖成鋼回來了,又站到了喬小波身側。

三個。人連拍帶說。把喬小波霎時搞懵了。看愣了,一人一句毫無間隙,不知道這是訊問還是詐人,只不過這等惡言惡色,倒讓喬小波更是心下凜然。微微一頓之後,那個右臉帶傷的又是問著:「老實交待,為什么進來的。」

「啊!?」我」我怎么知道我為什么進來?」喬波又嚇了一跳。緊張地說了句。

「不知道為什么就進來了?你以為這好玩呀?說說,五一路連續生三起強*奸案,是不是你干得?」左邊的郭元,胡扯著。

「啊!?」我」我」喬小波不知道該如何交待,傻眼了。

「不會不會。」左邊的張傑沒聽喬小波交待,倒先否定郭元的話了,喬波頓時對左邊這位好感倍增,卻不料這位話鋒一轉,嘴里卻是說著:「不可能,你看他雙眼無神、白面無須、臉成四形、腳步虛浮,犯強*奸案,他根本沒那功能呀!?」

「啊」我」我。成,我沒那功能。」喬小波咬咬牙,點頭認了。沒那功能總比犯案要強吧,這年頭顛倒黑白的事忒多。還真容不得自己叫板。

喬小波一點頭服軟。不料張傑緊追不舍。又是扣了一頂更大的帽子:「別以為你沒那功能就逃得了啊,五一路耳朵胡同,兩起強*奸未遂殺人致命案,我們懷疑都是沒那功能導致生理變態的人干的,你正好符合這條件

喬小波一下子被氣得肚子直收縮,還有這么不講理的警察。無獨有偶,右邊的添油加醋在加著:「別以為你裝上一副老實相就躲得過去啊,沒證沒據我們不會找上你的。說。到底干了沒有」

喬小波被徹底搞懵了,說愣了,三五句下來,屎尿盆子滿天亂飛,被這倆個胡攪蠻纏的警察刮斥著,連自己也不知道在胡亂應承著什么

半個小時過去了,喬小波坐立不安,從強*奸說到殺人案、從殺人案又扯到販毒案、從販毒案又說著非法買賣槍支案,凈是往自己身上扯。一項比一項重的案子,搞得喬小波雲里霧里,幾次要起身,都被身側守的肖成鋼一把摁了下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倆警察的興致卻是更濃了幾分,新詞沒有了,卻又把幾項罪名搬出來說,好像生怕喬小波罪輕了一般,幾次喬小波想否定,旁邊這位大個,又是示威一般捏捏拳面,指節「咯咯」直響,一想剛才外面那位的遭遇。又讓喬小波強行抑制住了。

「胡鬧

胡麗君回頭剜了一眼正相視而笑的簡凡和王明,這倆人像看戲一般看著張傑和郭元坐堂,要論審案子。倆人怕都是初學乍練,不過像這樣咋里咋唬,一個倒比一個輕車熟路。看著不當回事的簡凡,胡麗君嘆了口氣,擺著手:「簡凡,讓他們停下來吧,像這樣搞,天亮也不會有結果。」

「別別,胡姐,你看,快了簡凡指著屏幕,笑著解釋道。

「什么快了。」胡麗君狐疑地問;

「網進來的時候。問詢室里沒暖氣,凍了他一個小時。又聽了那么長時間刑訊,這回讓他的恐懼和心虛裝不出來了,是真有點心虛害怕;你看現在,幾次想站起來都被成鋼摁下了。心里不但恐懼、而且有了憤怒,以他當過警察的經歷,肯定會想自己犯過什么案子。要有的話,就更心虛害怕了讓這仁貨把他刺激到極點,咱們再問正題。」簡凡笑著釋疑道。

「什么時候才算極點。」胡麗君問。

「馬上就來…等著啊。」簡凡神神秘秘說著,看看差不多了,起身出了監控室。

特詢室里的門敲敲。肖成鋼應聲取了樣證物盒關上門回來了,郭元和張傑相視了一眼,瞪著眼看著喬小波:「看看里面的東西,認識嗎」

肖成鋼端著盒子放到喬小波眼前,張傑又追著:「拿手里,仔細看看,看清楚了,認識不認識的問題很大。」

此時喬小波早被仁警察搞得糊里糊塗,下意識地把盒子里的錢包拿手里。看看里面幾張卡,沒什么江西,一包精致的鐵盒裝中華,看了一眼又放回去,搖搖頭:「不認識。」

「撒謊,你車里的東西你能不認識?」郭元瞪著眼問。

「警官,你想栽贓給我,我認了,反正我什么都沒干。

喬小波撇著嘴,被倆個整毛了;

「哦,這到算句話。那你承認是你的了。」張傑追問著。

「我沒說。」喬小波臉側過一邊;

「那你可賴不掉了。錢包上都有指紋,你的;鐵盒子上也有指紋,你的;那是。口強*奸未遂殺人致死案的證物啊」就你不認,也沒那么容易就甩掉了吧?」張傑壞笑著,重案隊這套整人的辦法故伎重演?

「你……我,我 」喬小波乍聽此言。這才省得糊里糊塗進了套子,一聲乍喝站起身來,指著張傑罵道:「你們,你們太過份了吧,當警察不能這么黑吧?」

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進了綿羊被刺激成呲牙的老狼了。

「坐下「老實點。」肖成鋼摁著肩膀,不料激起了更大的沖突,喬小波一掙脫一膀子頂得肖成鋼倒退了兩步,張傑卻是火暴性子,一拍桌子指著喬小波:「反了你了,還敢襲警,鏑上」

肖成鋼掏著銷子就撲了上來,不料喬小波雙手亂舞,網被肖成鋼控制住了,一矮一縮頭就地打滾了,嘴里喊著,警察打人、打死人了」邊喊邊打滾。

三個。人在耍無賴,不料這個人破罐破摔,倒把主動權在手里的仁人面面相覷,倒沒想到這人比想像中還要無賴幾分。

門外,胡麗君快步走來,卻見得簡凡正瞅著門窗上看,網要出言制止,簡凡「噓」的一聲,輕聲說著:「給我幾分鍾

說著推門而入,不容分說地把胡麗君留下外面。

幾分鍾光景,又是一番不同的景像。喬小波滿地打滾,嘴里兀自地大喊大叫,肖成鋼愣在當地,郭元和張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臉上有點無計可施了。卻見得簡凡絲毫不覺有什么難,幾步上前蹲下看著也在裝腔作勢打滾的喬小波身側,笑著問:「喬小波,還認識我嗎?」你逗了警察十幾年,我們才逗了你幾個小時,你就吃不住勁了呵呵,這才剛開始呀?」

這話管用,喬小波立馬噤聲了,一骨碌坐起身來一看簡凡,使勁地辨認了幾次,沒認出來,緊張地說道:「你誰呀?我不認識你,別想套我,誰沒當過警察似的,就拿這東西定我罪,太小兒科了吧?」

看著一臉膠貼,傷在臉上,喬小波已經很辨認不出有過一面之緣的簡凡了,簡凡一聽到笑了,指著喬小波說著:「看看,我說什么來著,喬師傅一點都不糊塗,就你們這種小伎倆,根本嚇不住他」起來,起來」瞧您這身灰」哦喲」

敢情白臉唱完了,紅臉跟上了,簡凡極盡殷勤之能,幫著喬小波拍拍身上了灰,雙手扶著恭敬地請到嫌疑人座上,看著尚自狐疑著的喬小波,笑著說道:「咱們見過面,您看您貴人多忘事啊,你忘了,十月六號,大恆出租車公司,倆個警察

「是」是你」喬小波一驚。想起來了,狐疑地瞪著簡凡。

「對,是我。」簡凡說著,靠著預審桌立著,看著灰頭灰臉鬧了一番的喬小波,先是恐懼,又是憤怒,一張臉燒得早沒有那種畏畏縮縮的表情,現在看上去俱是憤憤不平之間。

現在生什么事都有可能,但他肯定冷靜不下來了,果不其然,喬小波半晌憋了句,火非常之大,憤然說著:「交不了差,整我是吧?」

「錯,你幫我、我幫你,「喬師傅,你現在就一平頭百姓,歷史還不干不凈,你當過警察,你應該知道這今後果是什么?就沒罪折騰你幾宿都不成問題吧?何必呢?」你可真會逗警察玩啊,愣是騙了十幾年。我也給你說個笑話不知道你當不當真,,比如呢,你放在前院的出租車咱就當作案工具予以罰沒,啊。先把你這吃飯家伙收了;就剛才指紋我們可對你申請刑拘,再像十幾年前那樣審你幾個月扣你一個黑鍋,就沒事出去也人不人、鬼不鬼了,有意思嗎?」簡凡勸著。

沒吱聲,看來知道來意了,到安靜了,喬小波保持著緘默,現在連辨白的話也不說了。

「囁,」人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喬師傅您快到不惑之年了吧?您自己沒想想,您的供詞會給你惹上麻煩嗎?」簡凡站著不動聲色,細說著:「門柱上有燈,值班室有燈,還有摩托車大燈,要走過來輛摩托車大晚上出局里,你連起碼的警惕也沒有?都不准備看一看,你就愣說什么都看不清,那能抵賴得過去嗎?」是不是看清了,不敢說呀?」

簡凡一伸脖子,喬小波下意識地避避眼睛,剛剛一通火激得,現在連那種畏畏縮縮的衰樣也裝不出來了。只得硬扛著了,成了胡麗君說得那種,死扛。

簡凡像在自言自語:「哎,這十幾年了,沒完沒了,您不覺得煩呀?知道為什么找上你嗎?因為當年那個駕車的司機昨晚已經被重案隊擊傷,他交待了部分盜竊情節,您走出租車司機,不會沒有聽廣播的習慣吧?今兒早上文物走私案聽到了嗎?這和當年偷東西的是一拔人,一網打盡的時候不遠了,您好歹也當過幾天警察,非跟他們煮一鍋里?」

還沒說話,喬小波的眼神稍稍松動了松動,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

簡凡頭一側,連人都不看了:「哎,喬師傅你糊塗呀,當天那么大雨,盜竊現場連水跡都沒留下,已經查明嫌疑人是在下雨前潛入到晉原分局辦公樓的,您非說嫌疑人穿著雨衣出來,這不畫蛇添足嗎?下班時候就下雨了,樓里那個辦公室會留下雨衣呢?要不,你給了嫌疑人一件雨衣,是同謀?」

「不不不,絕對不是同謀」喬小波觸電似地反應了一句,大概十幾年前的心理陰影還在,那案子有多重,喬小波比誰都清楚。

「就是同謀。」郭元接著說著。

「越耍賴越是同謀。」張傑說道。

「是你大開方便之門,放嫌疑人走了是不是?這罪可不比你殺人輕多少,那幾件文物現在值多少錢知道不?一件就二百萬歐元,一千多萬人民幣。就是從犯也得判個。無期死緩噪。」簡凡正色說了句。

「不不不」絕對不是同謀,我當時就不在現場」你們」

喬小波和四個。人辨了一句,沒說完倒真愣住了,下意識地捂著嘴,漏了;

看來今天被攪得頭昏腦脹,糊里糊塗跟著幾個人說著,不漏才奇怪呢。

一漏,這倒讓特詢室的幾個人喜色一臉,壞壞地笑著相互看著。監控室里的胡麗君忍不住笑了,笑意燦爛一臉,趕緊地打開錄制開關,看來這什么人有什么用,這四個人胡攪一通,還真把喬小波的心理打亂了。

特詢室,簡凡揮揮手,郭元准備記錄著,此時看著張口結舌的喬波又卡住了,簡凡笑著道:「喬師傅。說唄,這都撂了,干脆就竹筒倒豆子倒完得了,省得心里壓塊大石頭不得安生,當時您不在現場,在哪兒呢?」

喬小波像被人揪著了痛處一般,撇了半天嘴,沒開口,不知道是不准備開口,還是不知道怎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