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本性從不改(1 / 2)

黑鍋 常書欣 3490 字 2020-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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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辰光找著鑰匙開著辦公室的門,背後跟著簡凡,來的時候,簡凡已經等在這兒了,倒不是簡凡准時,而是領導太不准時了,說是下午三點,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來。

「說說,這些天都干什么了?」伍辰光大咧咧椅子上一坐,示意著簡凡閉上門。此時再看簡凡倒沒有普通小警員見著領導那種唯唯喏喏的表情了,很簡短,也很簡單地說了句:「沒干什么,吃飯,睡覺,認真反省思想上的錯誤,」

「得得,說的跟真的似的。」伍辰光打斷了,拉開了抽屜,簡凡的眼界一亮,那是密封的檔案袋,倒不是有多重要,而是簡凡一眼認出來了,這是督察沒收自己證件裝的那個袋,八成隨著人轉回支隊來

看這樣,沒事了!?簡凡心里怪怪地想著。

不過好像事還沒完,伍辰光一拍檔案扔桌上了,眼里含威看著已經站到自己面前的簡凡。語氣嚴厲地叱了句:「檢查寫完了嗎?」就你這事,要在支隊全體干警大會上做公開檢討。」

「啊!?」簡凡眥眉苦臉,不知道真的假的,嚇了一跳,要站幾百人台上念檢討,還不如回家呢。

「啊什么啊?」功是功、過走過,不要以為你有點小功勞就能掩蓋你的無組織無紀律性,不要以為支隊不敢處分你。」伍辰光敲著桌子叫囂著,一慣的作態。叫囂了幾句看著簡凡眼光膘著其他地方,不正視自己也不低頭,簡直是對這些教育視若不見,伍辰光停下來了,又回到頭一個話題上:「檢查呢?」

「沒寫。」

「沒寫?為什么不寫?」

「處分都沒下來讓我怎么寫?」

「停職本身就是處分,這么大的處分還不算呀?」

「就是啊,處分是停職又不是寫檢查?」

「你根本沒有認識自己錯誤的嚴重性。」

「我認識到了,耍讓我走人,我何必寫;要查實了沒事,我更不

「你

伍辰光拍案而起。指著簡凡,手一揚就要做扇耳光狀。當小隊長的時候就有這毛病。三句不對火上來就不管不顧了,當了支隊長,好多年沒有這么著了。一揚手的瞬間,無視支隊長的簡凡突然眼睛正視著伍辰光,不閃不避。眼睛犀利得讓伍辰光的手微微抖了抖,停下了。

那是在抓捕一線長年百練成鋼的干警才會有的那種睥睨一切的目光,伍辰光心里微微動了動,一年的射擊場和外勤看來沒有白費,這子已經不像以前那種蔫不拉嘰的得性了。

冷光一閃又回復了原狀,像在嘲弄、像在不屑。簡凡沒有畏懼也沒有退縮。

「呵呵,哈哈」

伍辰光笑著坐回了椅子上,自嘲似地笑了良久,笑著說著:「簡凡,我看你不是寫不寫檢查的問題,你是壓根就不認自己做錯了,是嗎?」

「這一點,我服從領導的意見。」簡凡不疼不癢地回了句。

哈哈,看來是我錯了,明明是匹千里馬,卻讓我當驢子使喚了。」伍辰光笑了笑。盯著簡凡,盯著那雙沒有畏懼的眼神,評價了句:小子,雖然你一直就不讓人省心,不過呢,挺有種」,就是不知道,你被挫了這么一家伙,種還在不在?」

「您別激我,我只干我認為對的事。」簡凡說著。

「好,直入正題」伍辰光的眼神瞬間也變了,從嚴厲變成了凝重,看來今天的檢查和嚴厲僅僅是幌子,簡凡暗道著自己想的估計沒錯。

果不其然,就聽得伍辰光解釋著:「你干得不錯,把幾個案子的方向都調到了齊氏兄弟的身上,而且我沒有理由再懷疑這個方向的正確性,可你也給我帶來了一個難題,現在,這是一個僵局」齊樹民、李三柱一時找不到下落;陳水路新村恢復的嫌疑人描驀暫時不能當第一證據使用;根據喬小波的描述,你和胡麗君一組恢復的這個側面像,初步認定叫孫仲文。但這個人已經十年沒有下落了,很可能已經隱姓埋名;這十幾天,幾個組都盯著齊援民和霧月閣作深入查證,可查來查去,這個人歷史清白。經營合法,根本沒有什么把柄落下,甚至連偷稅漏稅的小毛病都沒有。幾個專案組的壓力很知,」

「越清白越說明問題。」簡凡被幾條線索一引,接了句。

「說得對,這年頭連個城實人都難找,要是誠實商人,鬼才相

伍辰光評價著。似乎和簡凡不再是上下級,而是一雙隊友在相互交流著。看看簡凡的眼骨碌轉著,八成走動心了,伍辰光趁熱打鐵道:「這就是僵局,暗的里的,我們找不著;明面上,我們動不了,現在投入的警力已經有八十多人,除了抓捕,支隊不可能放下所有的案子來專攻這一家」而且就即使那樣做,也未必能在限期內把這幾個案子拿下,我准備把你放出去,怎么,有意見嗎?」

伍辰光把玩著檔案袋,似乎是一種誘惑,而簡凡自打證件被繳,同樣也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或許在制度內生活的久了,都會有這種感覺。

沒說話,簡凡沒說話,看著檔案袋,再看著拿著檔案袋的伍辰光,嘴角撇撇,沒出音來。

「看來你小子也沒多大出息嘛,咱行里話說得對啊,槍響之後,變不成大丈夫就得成小懦夫,是不是被這幾個武裝匪徒嚇住了」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把你小子嚇得連心理咨詢都不去了啊,沒關系,簡凡,我伍辰光對你仁至義盡,這事一完,我把你調到烏龍縣養老去,怎么樣?」伍辰光刺激著簡凡,看著簡凡眼光里盡是不屑,這得性有點讓人生氣,不過非常之事,倒也需要這號向來不安生的非常之人。

「支隊長,我在你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將,所有你激將也白激。這個案子是我辦的,你不說我也想辦完」一想把薛建庭一家滅門的人來,我就恨不得親手宰了他,我不管什么限期,抓不住凶手跟他沒完沒了。」簡凡瞬間吐了句,字正腔圓鏗鏘有力。

伍辰毛里動了動,不過口氣靜了下來,一撕檔案袋,一個薄薄的證件。往桌了一扔:「好啊,去吧,陳水路新村殺人案現場,就憑你哭得那個難受勁,我就知道你小子放不下這件事。」

「光這個不行。

「你還想要什么?」

「給我個組長名頭、給我人、給我槍、給我車、給我經費,我最快的時間把這個案拿下來。」

「沒有。」

「沒有?」

「是啊,什么都沒有,而且你還在停職期間。」

伍辰光眼角微微的笑著,側目看著開始吃驚的簡凡,簡凡原以為這一次有機會重整旗鼓了,卻不料還是被擺了一道,敢情就派了個證件

「喂」支隊長。您這可是違反規定的啊,停職期間讓我辦什么案?就讓我辦。我光一個干人,我怎么辦?你這玩我嗎?」簡凡氣咻咻地說著。

「是嗎?」伍辰光笑了,笑著指指簡凡手里的證件道:「我怎么看你也不像個循規蹈矩的人啊?在一隊繞過秦高峰能把人拉走,在重案隊。又繞過6堅定,又把產、拉走了」呵呵」其實在你眼里。隊長和我這個支隊長。差不多就是個擺設吧?有這個還不夠嗎?」

「您什么意思?」簡凡愣聲問了句。

「我的意思就是,自己想辦法」就你現在這得性。背了一屁股事,我就想抬你也沒法抬不是,往下是干警們看著,往上是領導們盯著,你讓我怎么辦?」怎么樣,難住了。」伍辰光隱隱晦晦說著。

「哼」切」小菜一碟。我自己想辦法。」簡凡不多說了,證件塞回了口袋里。看看伍辰光,有點不放心地說了句:「支隊長,這可你說的啊。別秋後不認賬了啊。」

「你自便。我可什么都沒說。」伍辰光大事已定,正自鳴著得意,隨意地翻翻文件。心情頗好,再看簡凡愣,笑著解釋著:「有些事,雖然不能成文。可電話關照一下還是沒問題的吧?除了你,其他人嘛,我還是指揮得動的。」

「知道了。」簡凡心領袖會,轉身便走。

領導都是白眼狼,向來秋後不認賬。但不到秋後的時候,有些便利還是沒問題的。這話里的暗示簡凡已經聽得明白了,不過是領導欺上不瞞下的伎倆而已。

「等等」伍辰光看得簡凡手搭上門了,出聲制止著。簡凡一回頭,就見得支隊長背靠著椅子,頗有幾分長者之風地說道:小心點,學會保護自己。有些人。可用不可信;而有些人,可信而不可用。朋友和敵人,你要分得清楚」你可以告訴我,也可以不告訴我,但我需要看到一個好的結果。誰也信不過的時候,就相信自己」

謝謝」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簡凡覺得心暗暗一動。抬步閉上了門。

伍辰光伸展著臂膀,有點喜上眉梢,一伸膀子,門嗒聲開了,伸進個腦袋來,卻是去而復返的簡凡,一下子嚇了伍辰光一跳,一瞪眼又要作,不料簡凡不以為然地笑著說:「支隊長,您今兒純粹就是裝腔作勢嚇唬我」我進門就看到你煙酒過度、焦慮過盛、中氣不足,別我沒事你有事了帆…」

伍辰光瞪眼越瞪越大。就著手里的文件一砸一據:「滾!」

門,嘭聲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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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如…請請

郜主任殷勤地把省廳幾位迎下車來,三女一男,都身著警階比自己高不止一點的警服。上午下的通知,還以為得幾天功夫,沒成想下午就來先行接洽了。郜主任從市局接到了這些人,邊走邊忙著給支隊長打電話下來迎接。

「這兒條件挺不錯的嘛。」張英蘭抬眼看看支隊藍白相間的樓層。十幾階大理石台階上的門廳威武不凡,倒還真有幾分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