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謀分陰與陽(1 / 2)

黑鍋 常書欣 4125 字 2020-07-21

高峰、貴軍一,一來來,你們倆和我坐車卜一,一曳定」必幾位領導,安排好啊,別回頭弟妹嫂子們回頭把問題反映到我這紀檢上來,到時候我可對付不了

粗嗓門的伍辰光從海上明月酒店出去,挨個招呼著同事和部下,這純粹是拿一幫同級的同事開玩笑,引得眾人一陣哄笑。..

男人有兩個時候最可愛,一種是色迷迷的時候,另一種就是醉醺醺的時候,比如現在,喝得兩眼迷瞪的秦高峰、一臉坨紅的刁貴軍,再加上人本就胖走路晃悠的陸堅定,還有倆位不勝酒力的吳支隊和劉副局,七八個人組成了一個怎么看怎么可愛的老男人組合。

聽得伍書記指揮,這陸堅定雖然腳步有點虛,不過這場面可不能交待不小來,大聲的笑著應著,把特警支隊的吳支隊長、市局劉副局扶著車窗請上了車,回頭又安排著幾位司機路上小心,等奔回伍書記的車前,看著秦高峰和刁貴軍都坐到了書記車里,這本就是司機出身的陸堅定豈能不知是領導別有用意,上前直奔到駕駛員位置小聲說著,轉眼間把司機安排到自己車上,直坐到了駕駛員位置,伍辰光笑了笑問著酒意盎然的陸堅定說著:「堅定,行不行呀?今兒晚上你可喝得不少。

「放心吧,伍書記,我干啥迷糊,只要一摸方向盤,立馬就清醒了」

陸堅定說話著駕著車起步,還真邪性,這人走路不穩,開車倒穩當得緊,穩穩起步上路,坐到駕駛員位置再看陸堅定,不但車開得穩穩當當,這人也安安靜靜,那似才才走路還打擺的樣子。看來伺候過領導的人確有獨到之處,刁貴軍看這架勢,倒暗暗放心了。

這是一次特殊的宴請,下午特警支隊和刑偵支隊兩個單個聯合向梁局匯報了案情的進展,之前的私下交流里,吳支隊長傾向於就此結案,畢竟綁架案已經全面偵破,以現有四個存押嫌疑人的口供的證詞足以形成證據鏈,這一個結論在黨委會上沒有得到更多的反對意見,只不過主持會議的梁局態度很不明朗,甚至於伍辰光書記負責的截訪事件調查情況匯報後,態度依然保持著不明朗,只是鼓勵了大伙了一番,安排了補充證據一番,回頭還特意安排伍書記招待這幾個參會的精兵強將,打著哈哈要搞賞這群勞苦功高的部下。於是就有了這份宴請,伍書記坐東,請了大家一番,梁局也參宴了,不過中途接了電話急急匆匆告辭走人了。

單位里有一多半事不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很多事需要你動腦筋去猜,去想,去揣摩」這么個不明朗的態度,那想像的空間可就大了。

第一輛車里,主管治安的陳副局,看著伍辰光帶著陸堅定、秦高峰還坐著特警支隊反劫中心的刁貴軍,四個人上了一輛車,暗暗的揣摩著,這八成是要有什么事了。這次出了截訪的非法拘禁事件,明眼人就是個燙手的熱山芋,開黨委會的時候誰也不敢接這事,誰也知道處理不好的話萬一留下遺患,惹不該惹的人給你使絆子穿小鞋,那可就劃不來了,這年頭好容易混個小官,誰不理解群眾事仕途事大的道理。最後還是這位從刑偵上升上來的紀檢書記站出來頂上了,不過也只有他頂上來最合適,基層出身的人熟關系廣,年齡又大干不了幾天了,本人又好大喜功,估計他就不站出來也得被梁局點將。

第一輛里在第一個路口拐彎走了,陳副局揣摩的良久,揣得清已發生的事,可想不通即將發生的事,比如梁局態度很不明朗,理論上這次特警支隊成功解決綁架案還解救回來的人質,這怎么著也得宣揚宣揚擺擺功亮亮相吧,可偏偏會上這件事似乎根本就微不足道,梁局著重強調的截訪事件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不能因為這事給大原城市形象抹黑,更不能有警務人員涉嫌其中的話。如果按常理推測,說這話就是要撇過一邊來個冷處理,可偏偏又對處理此事的伍辰光青睞有加這態度曖昧得就有點讓人看不懂了。

喲!?這是扔出來個墊背的!?要不就是要開始有什么行動了?」陳副局揣摩到了要點上,心里暗暗地下了這么個定義。

第二輛車里,吳支隊和政委,支隊長略略有點不悅地問著政委道:「哎老張,這回伍書記親自出來掛帥,什么意思嘛,咱們倆不行呀?」

「得了唄,咱們這級別不到,這事是市委親自過問的,總得有個像樣級別的以示咱們公安局重視呀?」政委解釋道。不過支隊長很不屑地說著:「有什么呀?還不是官匪勾結欺壓老百姓,出事了是打咱們警察的臉,這事要讓處理太容易,別說特警支隊,就幾個派出所都把他們收拾利索了

「牢騷太多防腸斷啊,老吳,你要再在人前這么說話,我這政委可就當得有問題了啊。」政委笑著勸了句,支隊長笑了笑扔了句:「這次咱們都沒問題,要出問題,伍書記扛著。」

「那也未必啊,什么事都有倆個方面,既能毀人也能成人,萬一這事處理好的話,沒准有人就撿著大便宜了,老吳你想想啊,正義這個角色現在是空缺,誰要能把這個角色演好,誰在這個事件里獲益就最大了

「可能嗎?咱們要站到主持正義的位置,那地方不怎么辦?站到非正義的位置?你別覺得我是大老粗不懂這個理啊,截訪截訪、越截越訪,這事從鄉鎮到中央一級,就沒有能解決了的。」「所以嘛,,伍書記站出不就正合適嘛,年歲五十出頭了,這個個置也到頭了,沒盼頭沒想頭的時候就敢冒頭了,」你干嘛非搶著打頭陣,那有好嗎?」

「呵呵,,這倒是啊,我還真沒政委你想得遠

一個支隊長一個政委小聲咬著耳朵,一如既往的投機。到了刀口,在井送你、懷是井盛我回家的爭執中,眾輛在夜幕中。

就像一次越走人越少的夜路。雖然是燈光輝煌的城市,很多時候總讓人有前路誰為同路人的孤寂之感,伍辰光看著背後跟著車越來越少,回支隊走了一半車程,只剩下後面跟著三輛車,都已經是空車了,人都坐在自己這輛車上,收回了眼光,向後看了看,上的沉默不知所想。或許和前兩輛車上的同事所想如出一轍,此時才開口問著刁主任道:

「貴軍,現在這幾件事都擰巴在一起了,你覺得咱們從哪兒打開局面合適?」

「伍書記,這個我可說不好了,要論刑偵您可是我們的前輩刁主任很客氣,別說和伍辰光比,就身邊這倆位都重案隊出身的他都自知不如,不經意的奉承了句,伍辰光似乎沒覺察到這話的恭維,蹙著眉問著:「宣布的假死訊如何?在這件事扮演不光彩角色的人很多。大部分和平安息息相關。」

「不行」刁貴軍搖搖頭,很誠懇。

「為什么?。

「遺產繼承第一序列只有三個人。楚秀女、李婉如、楚穎,在沒有李婉如謀害其他繼承人只鑿證據的前提下,誰也無法錄奪她的繼承權,現在假死訊控制在很小范圍內,這種情況下,最容易讓人得意忘形,胡作非為,比如沒履行工商注冊和股權變更手續,比如迫不及待地也想把寇庄楚秀女的財產收歸己有,等等之類」而如果我發布了這個假死訊,楚秀女又昏迷不醒,那正好是成全了她,她身邊的律師能把這一切給她做得合理合法,我們再要找問題就難了,」

「嗯」有道理,還是年輕人的思路細點,高峰,你那兒怎么「伍書記,隨時可以抓人,不過就看上面敢不敢下決心,想不想把他們釘住了」,恆益的黑賬目我們從就們財務人員的私人電腦里提取到一部分,和銀行的出入賬可以相互印證,願望配合我們指認申平安的也有幾個人,截訪和關押上訪群眾這事容易查,羈押的保安都是領千把塊工資的主,誰的嘴也沒有那么牢」不過你想我找他們策劃綁架和謀殺的證據,那我可沒辦法

「那咱們就再等等,不辦則已,一辦就得辦成鐵案,否則人家要是翻了身,咱們再臉就沒地方擱了,這些有錢有身份有勢的人可不好對付啊,前腳咱們送進看守所,後腳人家就能取保候審出門,,我可快退了啊,不能老了老了,再出個大洋相不是?。

伍辰光說著,眾人呵呵地笑著,不管怎么說,心直口快,年齡又大而且辰子不像有些領導那么大的原伍支隊長,還是蠻親切地,說到這里話就輕松了,半晌無語的陸堅定笑著打趣道:「伍書記,您每次一發感慨,說老了老了,要退了,,那是反話,這話,就要出大事了。」

「是嗎?什么大事?」伍辰光詫異了句。

「步步高升呀!?」陸堅定一言出口。眾人沒笑,伍辰光倒是笑著,一笑陸堅定更來勁了,擺定著:「看您不信是不?當支隊長時候您就說老了老了,要退了,把晉原分局這個懸案了了,我就放心掛槍歸隱了」結果呢,轟轟烈烈幾件大案子,您直接坐著直升飛機就進市局了,孟副廳長都說您是大器晚成」。又是一車皆笑,秦高峰最不待見陸胖子的地方就在這里,這貨色能沒皮沒臉把恭維話說得裸地。不過你還沒治,就這半吊子連刑偵也沒通的水平,還一直就在自己上司的位置,一直高出那么一點點。而且只要局里民意測評,陸胖子的打分一准排是第一名,沒辦法,人緣太好,特別是領導待見這人。

就伍辰光也脫不了這個俗,不管怎么著都被這話說得開心之至,笑了笑往事歷歷數上心頭,雖然脫不了俗,耳經歷那么多轟轟烈烈的事也足以告慰平生了,幾十年從警,多少巨奸大惡束手就擒、多少大案如山而傾、那些過程即便是今天想起來也有一種豪氣頓生於胸間。

大案,大案,伍辰光嘆了口氣,警察榮譽和豪氣都是以血鑄就的,可遺憾的是血也洗不出一個朗朗乾坤,永遠有烏雲遮日,永遠有暗流涌動,黑與白的較量也永遠是無休無止的角逐。

「必,,簡凡呢?這兩天怎么樣?」半晌,伍辰光又想起了這個記憶最深的人。

「哦,好像回店了,」楊鋒打電話說。下午店里出了點事,南城區法院的上門要封存房產,他心情看上去很不好。」刁主任解釋著,伍辰光一聽問著細節,刁主任草草,這事早被王堅匯報回了隊里。一聽經過伍辰光樂了,笑著評價著:「法院的小干警能惹過重案隊的干警,那才叫稀罕了,」

「刁主任,我給你的這個兵不錯吧?這可是伍書記手把手教出來的鐵警,要文能文,要武有武。

陸堅定插了句,明顯也在恭維上司,不過這話倒不誇張,刁主任倒是饒有興趣地說了一番整個案情的發展有幾個重要環節都是簡凡找到了切入點,這個匪夷所思的綁架案能走到今天牽扯出了幕後這么多人,說起來和他這匪夷所思的辦案方式也有著莫大的關系,說到了簡凡。刁主任又隱隱地說上了自己的擔心,問著秦隊道:「秦隊,,下午走的時候楊鋒說把他自己的車也開走了,還和王堅說保重之類的話,他這是不是要退出呀?」

「有可能陸堅定接著道:「這小子是個財迷,估計是一見店里有事心急了,先保身家要緊。」

刁主任的話像是問著秦高峰,不過卻是說給伍辰光聽的,說出來又被陸堅定這么一攪和,又成了個笑話了,眾人笑的時候伍辰光卻是沒有笑,等大家笑罷了。不料伍辰光反應遲鈍也似的才呵呵笑上了,笑著道:「不可能,誰都「兒出。他不會,一你們敢不敢打賭。他不但不會退出,四止會從誰也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手,一出手就是務底抽薪的絕戶招數,這點有點像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