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中涌現的，竟然是那時他對自己的好。

他是自己的哥哥，他也是自己的親人。

在緊要關頭，他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她能夠活下去啊。

「果兒，對不起。」

秦牧的聲音似乎變小了很多，但是仍舊重復著這三個字。

「哥，你別說對不起了。

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我現在你只想要讓你活下去，你不要睡，好不好。」

秦牧因為失血過多，變得有些困倦。

他下意識地想要閉上眼睛，但是方果的哭喊聲，卻讓他堅持了下來。

「果兒，若我們不是親兄妹，你會嫁給我嗎？」

秦牧的眼神似乎有些似睡非睡，緩慢地眨動著。

他有些渙散的眼神後面，還有著隱隱的希望在閃爍著。

他自私地還想要給自己一點希望。

「會。」

方果猶豫了一下，微微開口。

當年，她確實是想要跟秦牧談婚論嫁的。

若不是出了這個烏龍，說不定她早就嫁給了秦牧。

雖然現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洛痕，再也放不下別人。

但是她現在真的狠不下心再去傷秦牧了。

更何況，這種如果，是不存在的。

「果兒，答應我……下輩子，嫁給我，好嗎？」

秦牧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斷斷續續地了。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似乎已經沒有力氣撐起自己的眼皮了。

「好！

秦牧，只要你不要睡過去，我什么都答應你。

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秦牧，秦牧！」

方果抱著秦牧大哭著，眼淚不斷滴落在秦牧的臉上。

她定定地看著秦牧的眼睛，似乎怕自己一轉眼，他就會閉上眼睛一般。

但是秦牧，真的是累了。

他雖然很想要聽方果的話，好好看著她。

也不想要她恨他，但是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了。

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軟軟的。

而方果急切的眼神，已經在他的眼前慢慢模糊。

「哥，你看著我啊！

我求求你不要閉眼睛，你看著我啊！」

方果大聲哭喊著，她的耳邊，似乎已經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但是秦牧的眼睛，也在她的眼前緩緩閉上了。

他的表情，似乎並不痛苦，反而還有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果兒，我終於又看到，你為我哭了。

我多么希望，能夠每日見到你。

哪怕知道，我們無法在一起。

但只要你在這人間，這便是我心中最美的地方。

可惜……

方果的哭喊聲仿佛離他越來越遠，果兒，再見。

醫護人員迅速將方果和秦牧隔離開，直接將秦牧抬上了救護車並實施搶救。

方果心急，想要站起來跟著秦牧上車。

但是是因為她的情緒過於激動，竟然也是眼前一黑。

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