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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隋是曹冕的私生子?!
曹冕可是出了名的作風清正,府中連侍妾都沒有兩個,竟然還會有個私生子?
算起來,這個沈隋的年紀應該比曹家嫡長子曹節還要大幾歲啊。
顧珏有些被震驚到了,他盯著霍山道:「你的意思是,從一開始沈隋就是曹家的人,被故意派到鎮國軍的卧底?」
霍山有些脫力地跪倒在了地上,伸手扶住門框道:「應該是,他應該也沒想到會突然被派到瀛洲來。我記得…最開始他就表現的不太高興,我也不大想來,也是因此才跟他相熟的。來了瀛洲之後,我們還沒有決定好要從什么地方入手,他就已經摸清楚了瀛洲島上的情況,很快就成了真正的領頭的人。後來……」
霍山有些恍惚地道:「我也不知道那天他做了什么,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動手殺了兩個人。然而他說服了我和方源,我們設計想殺了另外一個,因為我們再三試探他都沒有絲毫動搖的意思,可惜被他給逃了。我們擔心葉十三掏出瀛洲,只能按他說的去先去投靠方家,方家果然很輕易就接納了我們。之後的許多事情,也是他幫我們出謀劃策,幫助我們贏得方昌蘊的信任的。」
顧珏皺眉道:「他沒有去過方家?」
霍山搖頭道:「沒有,方家只以為是我和方源殺了其他人投靠的,並不知道還有個沈隋。當時我們這么做也是怕方家過河拆橋,想著留一手比較好。」
留一手這種事情是個雙刃劍,一開始不說,以後若是再說難免會讓人懷疑你的忠誠了。
特別是他們這種從別處叛主投靠的人。
「後來他來過瀛洲嗎?」顧珏問道。
霍山道:「這些年他每隔三個月都會來一次瀛洲,有時候是替曹冕傳話辦事,有時候只是單純來找我和方源。他也說過一些他自己的事情,當年他原本是想到楚王跟前去的,但他在戰場上並沒有什么長材,那時候楚王更看重會打仗的人,只能靠身手還不錯進了密字營。卻沒想到剛進去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就被派到了瀛洲。此事讓曹冕十分不悅,他回去還受了不少責罰。」
「除了他以為,曹冕還派了其他人進入鎮國軍嗎?」顧珏問道。
霍山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顧珏點點頭對這個答案也不意外,「還有第二個問題。」
霍山咬了咬牙,道:「方硯,他是方昌蘊的侄子,父親是方昌蘊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當年如果不是方硯的父親死得早,方昌蘊未必有機會繼承方家。方昌蘊繼位之後殺了不少方家的族人,若不是方老夫人護著方硯自己也低調認慫,只怕他也活不下來。他父親是當年方家最被看好的嫡長子,即便是如今瀛洲依然有不少人會看他父親的情面維護他幾乎。如果有他出面,或許…會讓一部分方家人倒戈。」….顧珏若有所思,還想再問些什么曲放的聲音突然從一邊傳來,「怎么這么久?你們以為這里是自己家么?」
霍山一驚,他根本沒有發現這個人是什么時候出現的,看到的時候就是這人抱臂靠在牆角下的模樣。
顧珏有些不好意思,道:「出了點意外,有人來了?」
曲放搖搖頭,道:「後面院子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會兒說不定會有人過來。」
顧珏聳聳肩道:「好吧,那就下次再聊。葯兒。」
秦葯兒應了一聲,丟給霍山一顆葯丸道:「解葯。」
霍山接在手中有些遲疑,秦葯兒道:「你不吃也可以,等這黑色蔓延到你的脖子,就不用解葯了。」
霍山這才一仰頭將葯吞了下去,果然見效神速不過片刻功夫那烏黑色就開始褪去了,霍山不由得松了口氣。
顧珏朝秦葯兒贊賞地笑道:「我們走吧。」
霍山見他們走得這么干脆,反倒是有些猶疑起來。
只聽顧珏笑了笑道:「你盡可以試試看是你耍花招的本事大,還是鎮國軍要你命的本事大。」
霍山垂眸道:「不敢。」
秦葯兒輕笑一聲,跟在顧珏身後往外走,清脆輕輕地傳進他耳中:「想動壞心思之前,不如看看你的心口。」
什么?
霍山一愣,連忙拉開自己的衣襟低頭一看。
發現自己心口的位置有一抹淡淡的烏青色,看起來就像是撞到哪兒後留下的淤青一般。
他伸手輕輕一按只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連忙放下了手。
片刻後,方才的疼痛消失,仿佛根本不曾存在過一般。
霍山抬頭看向院子里,原本院子里的三個人已經沒有人蹤影。
「姑爺!姑爺!」院子外面傳來了下人急促的腳步聲。
「小姐突然覺得肚子疼,好像要生了!」
霍山連忙合攏的衣襟,快步往外走去,「知道了,派人去請大夫和穩婆。」
霍家的府邸雖然比不上方家,卻也有不少侍衛。那三個人大白天在府上來去自如卻沒有驚動任何人,如果他們想要殺自己,他是絕對躲不掉的。
就算他冒死將此事稟告方家,方家真的會因為他是方家的女婿,就對他這個已經廢了的棋子有什么特殊的保護嗎?
或許從決定背叛鎮國軍的那一刻起,這一天就已經注定了。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想要活下去!
既然他不想死,那就只能讓別人去死了!
「沈隋是曹冕的私生子?!」駱君搖聽到顧珏帶回來的消息,也是有些震驚,「這個霍山的話,可信么?」
顧珏道:「如果他真的寧死不屈的話,當年就不會投靠方家。而且,我也不認為他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編出這樣的故事。關於方硯的消息,他也沒有隱瞞或者故意誤導我們。」
他們當然不會隨隨便便上門,第二個問題不過是對霍山的一個試探罷了。….他如果敢胡說八道,那就真的沒有活著的價值了。
駱君搖點了點頭道:「這倒是有意思了,曹冕…將近十年前,就往鎮國軍安插人手了么?還是自己的兒子,看來溫定侯很看好阿衍啊。」
十年前先帝才剛剛登基不久,誰也不會認為他會英年早逝。
那個時候的謝衍在世人眼中,更多的還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年輕將領皇室宗親以及先帝的心腹而已。
顧珏點頭道:」確實。王妃,如今方硯的處境並不大好,我們可以跟他接觸一下。」
駱君搖道:「方碩死了,他也是方昌蘊的懷疑對象之意吧?算起來還是我們幫了他。」
顧珏笑道:「沒用的,方昌蘊本來就看方硯不順眼,這些年若不是老太太護著他根本活不到現在。前年老太太死了,方硯在瀛洲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偏偏方昌蘊害怕方硯聚攏他爹生前的舊人回來奪位,不許方硯離開瀛洲一步。他現在已經是一只困獸了。」
「所以對他來說,我們是救命的稻草。」駱君搖道。
「可以這么說。」
駱君搖道:「去約這位方公子見一面吧。」
「是。」顧珏應聲,想了想又問道:「王妃打算以什么身份見他?」
駱君搖思索了一下,微笑道:「自然是東方公子,方硯畢竟也姓方,方昌蘊想做的事情他未必就不想做。」
顧珏點點頭,「王妃說的是。」
跟霍山不一樣,方硯就住在方家。
這固然有他原本是方家嫡長孫的原因在里面,更多的還是因為方昌蘊不放心他自己住在外面。
這自然攔不住曲放,至於方硯收到信之後是什么想法就不是他要關心的事了。
駱君搖悠閑地坐在距離方家不遠的一處酒樓最高層,靠著窗戶欣賞著遠處方家宏偉華麗的府邸。
還有兩天就是方昌蘊的五十大壽了,這兩天瀛洲城里外來人越發多了,也更加熱鬧起來。對於這樣的熱鬧駱君搖自然不排斥,這個時候來得外人越多,對他們越是有利。
閑時駱君搖甚至帶著秦葯兒逛了逛瀛洲城中的市集,買到了不少在上雍都算得上珍貴的東西,價格也是相當喜人。
也難怪方家如此富庶,中間商二道販子的買賣從來都是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