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咬了咬薄唇,只得安靜下來,不再多說。
半個多小時後,兩人回到楊家。
楊公明已經在後院等著,郭雪華正在旁陪著公公喝茶,而燕三娘一如既往地笑吟吟立在一邊。
見小夫妻倆一個臉se很臭,一個臉se憂郁地回來,郭雪華最先驚起。
「這……這是怎么了,兒子,你跟若溪這什么表情?」郭雪華奇怪地問。
楊辰扯動嘴角笑了下,「沒事,不過是有些無趣罷了。」
楊公明目光深邃地望了他一眼,笑道:「看樣子,夫妻倆鬧矛盾了?」
林若溪有些緊張地低著頭,不敢說話。
「老頭子,與其關心這個,你不如想想怎么應付寧家。
寧國棟已經被我踢成太監了,如果不出意外,跟寧家是徹底決裂了。
如果你解決不了,我來搞定,我做的事,我會承擔責任。」
說完,楊辰頭也不回地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什嗎!?」
郭雪華驚呼了一聲,「楊辰你到底做了什么!你這孩子!耍脾氣也有個限度啊!說清楚啊!」
楊公明則是敲了敲桌面。
郭雪華立刻閉嘴,尷尬地笑著坐下來,但還是一臉著急。
隨即,楊公明看著還在面前站著的林若溪,笑眯眯地問道:「若溪,你來說,到底發生了什么。」
林若溪抬起頭來,眼里滿是盈盈的淚花。
「對不起……爺爺」,林若溪啜泣著,「都是我不好……楊辰是在生我的氣……」
「哭哭啼啼的,也沒辦法解決問題,平靜下來,把事情始末,說給我聽」,楊公明心平氣和地道。
仿佛受到老人的感染,林若溪點點頭後,也短時間內收斂好了錯綜的情緒。
隨後,就將晚會前後發生的事情,一並說了出來。
楊公明聽完後,一臉淡然若素,好像捅破天大的窟窿,老人也不會有半絲驚慌。
而郭雪華卻是著急萬分,「爸,這可怎么辦,寧光耀可不是兔子,他可是平ri里睡著的虎狼啊,這要是寧國棟真被踢成殘廢,那……那寧家肯定會徹底跟我們對著干的……」
畢竟年輕時候曾經和寧光耀有不淺的情分,郭雪華倒是清楚寧光耀的本xing。
楊公明沉吟了會兒,只是抬頭,對林若溪道:「若溪啊,回房里去,陪陪楊辰,這些事,就不用多擔心了。」
「可是……」
「爺爺不會怪你,你沒做錯,誰也沒錯,這就是人生」,楊公明微微笑道。
林若溪愣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蓮步輕起,朝房間的方向走去。
等林若溪走後,郭雪華哀嘆道:「這寧光耀也真是鐵石心腸,我們家若溪有什么不如別人家的,干嘛非不肯承認這個女兒,我倒恨不得這是我親女兒呢。」
「哼」,楊公明道:「你這叫什么話,你還想親女兒嫁給親兒子?」
郭雪華姍姍笑道:「爸,你也知道,我就打個比方。」
楊公明瞥了她一眼,擊打著桌面,道:「若溪是寧家血脈的事,我倒也早就知曉,恐怕李家、唐家那兩個老家伙,也是悶聲不響罷了。
這件事,瞞了這么多年,知道的人寥寥,只要寧光耀不承認,誰說出來也沒用。
所以寧光耀不肯承認,倒是可以理解,他寧家……人才濟濟,可不是只有他一個能當家主。若是他因為多了個私生女,而毀了名聲,那他的一切也就成了影。」
郭雪華點點頭,「這倒也是……男人就沒幾個好東西,權力有這么重要么?那位置,不就是這些年你坐,過些年換你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可孩子,那是親骨肉啊,換做古時候,你死了還得靠孩子給你抱頭送棺材里呢……」
她埋汰和抱怨的,自然是楊破軍與寧光耀這倆男人,可剛一說完,就覺得楊公明正不悅地看著自己。
「爸……我……我當然不是說您」,郭雪華不好意思地尷尬笑道。
楊公明對兒媳婦的碎嘴有些無奈,「我倒真希望你跟以前一樣,全國到處做你的慈善,回這家里讓你伺候我這老頭子,反倒要被你每天氣上好幾回。」
郭雪華赧然縮頭,在老人面前,她這為人母的也還是個孩子。
楊公明沉沉嘆了口氣,道:「寧光耀,是沒有十足把握,不會輕舉妄動的人,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既然楊辰已經與他撕破臉,那我們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說著,楊公明回頭對燕三娘道:「三娘,把我們楊家與寧家有合作的那些項目,能斷的盡量都斷了,從今天起,對外界就說,我謝絕見客。」
燕三娘頷首,道:「老爺,要不要老身派人去盯緊寧家的動靜?」
楊公明擺擺手,「事到如今,一山不容二虎,未來只有兩種可能,寧家服軟,亦或是,殊死一搏。至於後者的結果,就看楊辰的本事,我這老頭子,也只能盡量幫他拖延下時間,看他能走到什么境地了。」
燕三娘緩緩點頭,老眸里只余下幾絲莫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