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五章 嗩吶吹起來了!(2 / 2)

李彥走了進去。

小橋流水,竹林修密,院內小作布置,淡雅清秀。

哪怕數牆之隔外,就是宵禁後也燈火通明的北市,此處依舊有種世外桃源的靜謐感。

來到堂前,里面的眾人,都面色各異的看了過來。

弓嗣光搶先一步,抱了抱拳,哈哈笑道:「鄭郎君、老七、顏都知,請原諒叨擾!我的這位好友,久慕都知美名,今日初至洛陽,我必須一盡地主之誼!」

眾人的目光轉了過來,李彥給自己起了個合適的假名:「李正英,見過諸位。」

首先站起的,是位身材削瘦的男子,長相俊朗,臉色略顯蒼白,氣質很是儒雅:「在下鄭輝,字文明,見過李郎君。」

他身側的席上站起一位女子,身姿修長,蒙著紗巾,只露出一雙眼睛,行了一禮,並不說話。

隨著他們站起的是個高大漢子,穿衣精致,發腳插著朵黃花,笑吟吟的道:「五哥為盡朋友之誼,我們都是理解的,只是不免急切了些……哈,我名弓韜光,字奉正,見過李兄。」

他們三人一出面,其他席上的文士也隨之起身,介紹問好。

至於此地主人顏都知,則站在堂中央,一身青衣,氣質清冷,此時態度也頗有幾分冷淡:「妾見過李郎君,見過弓郎君,請!」

「請!」

眾人入座,弓嗣光還要開口,李彥淡然道:「良辰美景,不該辜負,一切照舊,正好欣賞顏都知的才藝。」

弓嗣光立刻閉上了嘴。

見這位一向混賬的紈絝子如此乖順,眾人心頭大奇,不禁又打量了李彥幾眼。

李正英?

沒聽過這個人啊,是出自隴西李氏,還是趙郡李氏?

李彥卻注意到,這中間唯一沒有看自己的,是顏都知。

此女的目光幾乎都落在鄭輝身上,而鄭輝也一直凝視著顏都知,眼神深情款款。

弓嗣光也同樣注意到了,湊過來低聲道:「李機宜,之前跟顏娘子通宵達旦,談論詩詞的,就是這位鄭文明,兩人肯定是早早勾搭上了,這樣下去不行啊!」

李彥不理他,觀察著每一位客人。

看了一圈,並無收獲。

毫無疑問,想要制止犯罪,比起等人死後再查案,要困難得多。

堂內客人有十多位,都知娘子、假母、服侍的婢女,還有邊上演奏的樂師,又有二十多人。

雖然唯識勁的眼識,擅長觀察人的細微表情,但在這個氣氛下,每個人都戴上了面具,不可能想要害人者,就全身漆黑,偷偷瞪著被害者,還自以為別人發現不了。

李彥看了一圈,也不費力氣了,轉而看向中央。

才藝表演開始了。

在眾人的起哄中,刺史之子鄭輝,來到大堂邊上,列著的一排樂器前。

這些樂器林林總總,從古箏到箜篌到大小琵琶,從長短笛到笙簫到絲竹,近二十多種品類,十分齊全,連羯鼓和嗩吶都有。

鄭輝就拿起嗩吶,開始高歌:「浪意何堪念,多情亦可悲。駿奔皆露膽,麇至盡齊眉。花墜有開日,月沉無出期。寧言掩丘後,宿草便離離。」

顏都知見了,也立刻來到堂邊,取了古箏,開始走動。

眾人露出期待,包括李彥都升起了好奇心。

久聞都知娘子才思敏捷,客人即興作詩時,都要在最短時間內吟詩附和。

並不誇張的講,七步成詩,是都知娘子必備的業務能力,也是文人雅士最喜歡她們的地方。

現在這位顏娘子又如何?

她並未讓眾人失望,七步未到,就做了一首詩文,也以清越的嗓子唱了起來:「殘春扶病飲,此夕最悲傷。夢幻一朝畢,風花幾日狂。孤鸞徒照鏡,獨燕懶歸梁。厚意耶能展,含酸奠一觴。」

兩人對視,來到堂中高歌起舞,眾文士在席上拍手叫好,部分更是如痴如醉,放浪形骸。

李彥也拍了拍手。

不僅是詩詞有急智,這樣的歌喉與樂曲同樣是一絕,配合著舞蹈賞心悅目。

也難怪都知娘子受到那么多人追捧,每天都能和這樣頂尖的才女貼貼,多少人要瘋狂。

只是兩人的詩詞都是講逝去之物,很有悼念亡者的意思,配上歌聲,更是有股濃濃的悲意。

而下一刻,顏娘子彈奏古箏,鄭輝將嗩吶置於唇邊,盡情吹奏。

李彥:「……」

配合著他在場。

也太有氣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