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露出怪異之色:「在御鬼篇里面,鬼道化身和鬼仆祭煉,都是被作為反面例子來參考的,真正的御鬼之術乃是參陰陽,悟生死,而你卻煉制了這么多傷天害理的鬼仆,已經將這篇功法的本意扭曲,又有何面目收徒授藝?」
老道姑眼中的血絲瞬間爆開,怒極反笑,陰惻惻的聲音回盪院中:「好大的口氣,等你被鬼仆撲殺之時,就知這等手段,到底是不是太淵正宗了!」
她自己就煉了九具鬼仆,座下的弟子都煉了三四具,合起來也是一支部曲,此時弟子的鬼仆被全部調用,浩浩盪盪地沖殺過來。
李彥面容平澹,一槍刺出。
「無用!無用!」
老道姑的面容透出猙獰和得意,期待著接下來的場面,對方的槍勢可以輕易地透甲而入,卻不會有半點斬到血肉的手感,反倒可以感覺到鬼仆的盔甲內空空如也。
而緊接著,鬼仆的背後還會生出新的手臂,如沒有骨頭般詭異伸長,各握武器招呼過去,那種陰狠刁鑽的攻擊方式,足以讓任何氣血武者防不慎防。
「就算小有天賦又如何,不還是要被老身的鬼仆殺得……」
「轟隆!
」
這個念頭甚至都沒散去,那個小有天賦之人,身軀勐力一動,如雄鷹振羽,倏然沖刺。
凜冽逼人的槍尖,綻放出一道熒白的光痕,空氣在寒星冷月槍散發出來的極致寒意激發下,直接卷起雪花飄舞。
後院的鬼氣被風雪壓制,鬼仆的動作更是瞬間僵硬,別說進攻,就連抬起手臂,都會在體內發出連串卡察卡察的碎裂摩擦聲。
而李彥的身形極速越過這群鬼仆,每走過一具,就見一具裂體分屍,甲胃崩碎,如同冰塊般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在老道姑的視線中,最為可怕的還不是鬼仆瞬間全滅,而是在這般極度冰寒之下,對方身上的氣血依舊如同煌煌大日,居然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等到再度醞釀攻勢時,這腳卷旋風,槍帶風雷,攜帶無匹氣勢的男子已經逼到了面前。
駭然失色之下,這位與厚將行會和明尊教都有密切聯系的冥朧道長,喊出了最後的殺手鐧:「老身有一個數百萬貫的寶庫線索告知……」
在她想來,數百萬貫的巨富,足以讓自己爭取到一定的喘息機會,找到反敗為勝的機會,可話音出口的一剎那,換來的不是停手,卻是氣勢更盛的攻勢!
拿我的錢來引誘我?
好膽!
轟隆!
落在外面的盧俊義等人耳中,里面也似響起一道驚雷,看到空氣隨之震盪起來,一股肉眼可見的恐怖勁風擴散出去。
印入眼簾的,則是黑暗徹底被撕裂,光華大作,如同一顆流星天降,劃過燦爛的弧線,刺入老道姑的體內。
一網打盡!
當高求帶著關鍵罪證找到這里,屍體已經交由皇城司,書院眾人同樣將一項項證物取出,還有雙槍和血衣。
李彥道:「殺害趙挺之全家的凶手,是曾經護衛他的董平,這就是董平的隨身武器,此人再度逃脫,似乎是向著宮城而去。」
「那不是自投羅網?」
高求先是一喜,然後又收斂了笑容,搖頭道:「不對,此人絕非慌不擇路,而是向賈詳復命求援了!」
李彥看向他:「高提舉准備如何?」
高求握緊拳頭,斬釘截鐵:「入禁中!除惡務盡!
」
……
「一個叫董平的武夫,說是自己與傳真寺有關,還手握實證?區區庶民,也敢來攀咬污蔑?」
大宋宮城內,賈詳正在和藍從熙對坐飲酒。
一年前幾位大太監明爭暗斗,爭權奪利,是因為宋朝一向壓制宦官,士大夫群體更是對於宦官掌權有著極深的警惕,既然權力的范圍大多局限於宮內,自是爭得頭破血流。
可自從趙佶登基後,一系列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讓內侍們看到了皇權托付,延伸的機會,這個時候就要眾志成城,哪怕不可能回到前朝太監廢立天子的威風,也能向漢朝的十常侍學習學習。
一向八面玲瓏的藍從熙,就成為了聯絡幾位大太監的人物,賈詳對於他的印象也不錯,此時聽得手下稟告,毫不避諱地大怒。
藍從熙聞言眉頭微皺:「傳真寺……近來是多事之秋,此人既然有言,還是放進來為好,到了宮內就不怕出現意外了!」
賈詳其實是准備派人就地格殺的,此時權當給藍從熙面子,不耐地點點頭:「行,放那人進來!」
一言之下,董平就在內侍的帶領下,正式進入了宣德門,踏入了大宋宮城之中。
他自己毫無感覺,但冥冥中的一股奇特力量,自此耗損殆盡。
天命庇護……正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