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趙佶一覺醒來,親信只剩一個高青天了(2 / 2)

楊戩的屍體倒在地上。

高求上前割下更加死不瞑目的頭顱,手還是不免有些顫抖,但已經冷靜了許多,更是有了一股自信。

可眼見連續兩位大太監死在面前,韓恆卻是不喜反驚:「藍都知……藍從熙沒有來么?」

高求聽他語氣不對:「怎么?你擔心這個閹人?」

宮內原本最優權勢的五大太監,是童貫、楊戩、賈詳、藍從熙、何訴。

童貫早死,楊戩和賈詳的頭顱一左一右拎著,何訴之前就被中間三人排擠得靠邊站了,現在只剩下藍從熙,高求本來是不太在意的,但韓恆接下來所言讓他鄭重起來:「藍從熙此人八面玲瓏,陰狠狡詐,是最難對付的,高提點要小心此人反撲。」

高求第一時間來到李彥面前告知,李彥想了想道:「高提舉,你接下來立刻去內侍省,將這群閹賊的黨羽全部肅清,然後入宮見官家,多的不必考慮。」

高求臉色變了:「林公子,你不隨我一起去見官家?」

李彥道:「我此次入宮,本就是因為這董平武藝不俗,未免他被賈詳所用,才一起前來,現在此人已經伏首,剩下的就不必在場了,我還要准備一下如何善後,高提舉所為忠義,不該被冠以罵名。」

高求苦笑:「我平日里不做什么,那群文臣都不放過我,何況此次在禁中殺了內侍,也就官家能護住我了!」

李彥道:「凡事要做兩手准備,對於這群勾結西夏的閹人,百官都是痛恨的,高提舉有傳真寺物證,有班直侍衛作為人證,如何不能堂堂正正誅賊?我會去見范右丞……」

范右丞也是熟人,吳居厚的上一任開封知府,公孫昭還在位時的上司,范純禮。

這位范仲淹的次子,如今是禮部尚書、擢尚書右丞,也就相當於副宰相,在歷史上,他原本也能當宰相的,卻被曾布污蔑,貶官出去,現在那件事還未發生,吳趙兩人又提前墳頭長草,放眼滿朝,最有資格晉升宰相的,還真屬這位老臣。

高求心中升起希望,感動之余,也目露堅定:「林公子請放心,我一定將宮內的閹賊剪除干凈,不負此番相助!」

……

「外面什么動靜?」

寢宮之內,趙佶迷迷湖湖地睜開眼睛,以為自己又做噩夢了。

這個年,過得真糟心啊!

甚至別說過年,自從他登基以來,就好似沒有順心過。

起初是被向太後垂簾聽政,把控著權勢,只能當一個傀儡,然後就是那個永生難忘的天寧節,那倒在血泊中的老嫗和熊熊燃起的大火。

至今為止的事情,其實都是想要彌補那一夜……准確的說,彌補是彌補不了的,是掩蓋掉那一夜的事情,結果春節又來了當頭一棒。

最大的兩個節日,一個是自己的生日天寧節,一個是辭舊迎新的新年,結果都變成這般模樣……

「唉!」

趙佶長長嘆了口氣,翻了個身子,伸手抱向旁邊的妃子。

這個時候,唯有那豐盈的懷抱,能溫暖他冰冷的心了。

只是伸出手後,卻沒有得到討好的溫存,邊上的美人呼呼大睡,比他可踏實多了。

趙佶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卻也不想想,白日要服侍喜怒無常的他,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誰都得弄得精疲力竭,晚上再不睡覺,那人早沒了。

身為天下第一人,趙佶只覺得十分無趣,又翻了個身,准備喚來幾位大太監。

楊戩和藍從熙都是有眼力勁的,已經提議去宮外尋一些美姬來,趙佶本來還禮貌性的拒絕一下,但現在倒是懷念起民間女子的好來,不像皇後和嬪妃被教導得一板一眼,毫無情趣可言。

正想著要讓他們進獻多少美人入宮,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就見內侍快速奔到御榻前,顫聲道:「陛下?陛下?」

趙佶沉聲道:「朕醒了,何事驚慌?」

內侍道:「高提點在宮外等候,身上……身上染血!」

趙佶聞言再細聽外面的動靜,才意識到剛剛不是噩夢,是宮內真的有大動靜,勐然起身:「放肆!狗奴,你敢污蔑高求謀反?速速將今夜守禁中的班直統統調來!」

內侍渾身發抖著退了下去,御榻上的妃子也醒了過來,趙佶毫不理會,鐵青著面孔,一顆心七上八下。

終於外面守滿了禁軍,他的心踏實下來,也知道高求確實不是謀反,否則不可能就一直在宮外等候,這才將人喚了進來。

高求走入殿內,血染衣襟,沉穩之余,又多了幾分肅殺之氣,來到趙佶面前拜下,冬冬的叩首後,嚎啕大哭:「陛下!臣險些就與陛下陰陽兩隔,再也見不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