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天殺星的高光時刻即將來臨(2 / 2)

他看向山海關,微微一笑:「使節團就由此而入,若是那些南朝的士大夫們還認趙宋,也母須五千精銳,只需構兒一人,就能助我等破此雄關,殺入燕境!」

……

「奉旨迎接金國使節,請開城關。」

「得令!」

山海城門開啟,在守衛嚴格的查詢下,一行京官帶著侍從,進入關隘。

此次的任務並不好辦,前來的官員神情嚴肅,帶隊之人,正是如今的禮部侍郎梁世傑。

自從禮部尚書李格非致仕,原本朝野上下都以為韓嘉彥會接任尚書,官居一品,結果在御史大夫公孫昭的嚴查不法下,相州韓氏大量罪桉被翻出,以韓密孫為首的六十多名家族子弟獲罪入獄,甚至涉及到了新科的四位進士。

李彥毫不徇私,免去了犯罪者進士資格,依照《燕律疏議》上的律法規定,加以審理,對於韓嘉彥與剩下的韓氏子弟引咎辭職,卻未得通過,予以安撫,將他們外放各地委以重任。

如此恩威並施,賞罰分明,不單單是本來以為要族滅的韓氏子弟如蒙大赦,士大夫也無從辯駁。

畢竟公孫昭這位御史大夫太過專業,那些罪桉查得都是鐵證如山,比起刑部都要詳細,凡事都要講究公理道義,尤其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世道。

所以朝堂之上無人敢表示反對,也只剩下民間那些不甘於士人地位陡降的秀才們,說些酸話,編造些筆記。

李彥沒有理會那些,開始准備修《宋史》。

每個朝代的史書,都是由下一朝編修,當然也會有亂世時期的編修情況,比如《舊唐書》就是五代十國時修撰,《新唐書》才是以歐陽修為主的宋朝文人修撰,《資治通鑒》則是司馬光的著作。

於是乎,《新唐書》和《資治通鑒》成為了史書的反面例子。

李彥肯定了它們文學價值的同時,也批判《新唐書》大量采用筆記、小說的縱私之行,致使記事多不實,《資治通鑒》不僅大量引用小說之言,司馬光還巧妙地將痕跡抹去,使得真假難辨。

這種評價其實在宋朝就有了,連同時代的文人,都看不慣這種夾帶私貨的行徑,但那些人也只能說一說,無法改變什么。

到了大燕,李彥命官員修《宋史》,就再度明確修史的態度,一定要將正史與野史嚴格區分,不可因自身喜好厭惡,引用筆記小說捕風捉影之言。

考慮到在戰亂時期存在遺失,在很多時候確實需要借助民間的記錄,但凡采納此類言說,必須標明附錄,令後世得以明辨。

對於喜歡寫筆記,尤其擅長真真假假,借古諷今的文人來說,這無疑是極為難受的。

更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是,隨著第二屆科舉的落幕,不少士族發現,當考試內容變為更為實用的新學後,最得利的居然是蔡京的族親。

當年第一屆科舉,蔡氏子弟幾乎顆粒無收時,眾人還暗暗詫異,覺得這位功臣宰相未免太過小心,如今才知道此人的長遠用意。

雖然有不少人依舊不齒於蔡京的人品,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位的眼光和手段皆是了得,在新學的浪潮中更是帶動著族親乘風而起,形成了一股令人側目的勢力。

這股勢力的風格,就是迎合上意,擺正自身的位置,干實事。

比如此次,金國居然派出使節團,其身份還是極為特殊的趙宋宗室,群臣都有忌諱,最終還是蔡京的女婿,現任禮部侍郎梁世傑主動請命,前來迎接。

梁世傑其實也挺緊張,他雖然再也不是原劇情里,那個軟弱無能的大名府知府可比,但面對這等前朝的事情,任誰都會感到敏感,害怕行差踏錯。

所幸他的心中記得,蔡京對於當今至尊用人風格的評價,只要肯做事,有擔當,即便錯了,也會留下好印象,大膽去辦就是了。

梁世傑沉下心來,抵達山海關,等待了不足三日,一支長長的車隊出現在地平線外。

等到使節團接近,梁世傑詫異地發現,被簇擁在中央的,不是十幾歲的嫡長子趙桓,而是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孩子,身體壯實,腦袋後面細長的辮子,隨著馬匹的顛簸一甩一甩。

完顏構端坐在高頭大馬上,身子努力撐起,眺望遠方,先是為山海關的雄偉哇了一聲,然後問道:「大伴,進了那里後,就本該是大宋的江山了么?」

杜充侍奉在邊上,不太想回答,卻也不敢不答,只能堆著笑低聲道:「小王爺所言極是!」

「好!將來皇伯伯一定會幫我將江山奪回來的!」

完顏構拍手咯咯笑了起來,充滿著天真的童趣感,卻沒有發現,不遠處的一個黑炭大漢,目光在護衛的金人武士上巡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他的身上,雙手十指緩緩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