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和王老二對拳的同時,箭矢悄然灌入了他的胸膛。
黑影倒在地上,胸膛插著一支箭矢,大口大口的吐血。
死的好冤!
王老二落地,沖著楊玄說道:「吃肉。」
「大晚上吃什么肉?不消化!」
楊玄板著臉,怡娘卻笑道:「奴這便去弄些酒食。」
叩叩叩!
有人敲門。
坊卒聞聲而至。
曹穎干咳一聲,把頭發弄的凌亂些。
開門,門外的坊卒問道:「我等聽到打斗和慘叫聲……」
收屍的來了,曹穎側身,「家中方才進了幾個賊人。」
幾個拎著兵器的坊卒走了進來。
三具屍骸挺在那里。
晚些一鍋子煮羊肉出爐。
吃一頓羊肉,隨即睡覺。
沒人說話。
躺在床上,曹穎覺得有些發熱。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爬起來,披上衣裳出了房門。
「月色……真美。」
他唏噓著。
「月亮被烏雲遮住了。」
老賊蹲在牆根,也在仰頭望天。
二人也不問對方大晚上不睡覺想干啥,就是望天。
「郎君的箭術是殺人箭。」老賊撓撓頭,「犀利無比。」
「是啊!」曹穎說道:「今夜郎君指揮若定,換了老夫也不能再好了。」
「你無恥的嘴臉讓老夫惡心。」老賊干嘔了一下,「今夜換了你,除去王老二之外,誰都會帶傷,最多能斬殺二人。」
曹穎換了個話題,「你想要什么?」
「做官,光宗耀祖。」老賊的眼睛在夜色中發亮,「郎君讓老夫看到了希望。」
「做些掉腦袋的事怕不怕?」曹穎負手問道。
「怕?」老賊笑道:「老夫怕個屁。老夫縱橫地底下多年。那些名聲赫赫的貴人,猛將,美人,進了棺木中都一個德行……枯骨一堆,臭不可聞。所以老夫就悟出一個道理,這人吶,活著如何風光富貴是一回事,死了都一樣。任你弄再好的棺槨都一樣。」
「你不怕報應?」曹穎覺得盜墓真的是個邪門的職業。
「所以老夫沒有妻兒。」老賊眸色黯然。
曹穎嘆道:「當初你就該改行。」
老賊說道:「祖宗留下的基業,棄了不孝。」
艹!
曹穎眼皮子狂跳。
「好好干,不過有句話想告訴你。」曹穎說道:「知曉今夜來的是什么人嗎?」
老賊搖頭,「老夫只是個盜墓的,不管這些。」
「以後你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曹穎轉身回去。
「為何?」老賊覺得不妙。
曹穎伸個懶腰,打個哈欠。
「淳於氏最是記仇,你就算是投靠了楊氏或是誰,也逃不過一死。」
老賊枯坐了一夜。
凌晨,他急匆匆的出去。
惡少們的消息最是靈通。
老賊花點小錢就打探到了自己所需的消息。
「淳於山說是儒雅,可誰不知曉淳於氏最狠毒?得罪了誰都好,得罪了淳於氏,就算是投靠過去也少不得秋後算賬,那人……狠著呢!」
老賊晃晃悠悠的出去,正好遇到楊玄和韓瑩等人。
「這是迷魂了?」曹穎笑著問道。
老賊走過來,苦笑,「郎君想作甚?」
聰明人!
曹穎說道:「你知道的,皇帝與一家四姓聯手,左相與王氏、國子監聯手,長安城中暗流涌動。」
「那和咱們有何關系?」
「郎君是國子監的學生,和王氏有交情。對了,皇後楊氏與太子妃淳於氏都出自一家四姓,而她們的對頭是貴妃。」
老賊哆嗦了一下,「郎君救過貴妃。」
「是啊!」曹穎笑的和老狐狸一般,「一旦輸了,咱們死無葬身之地。」
契約一定。
韓瑩福身,「見過郎君。」
楊玄覺得這女人就是個瘋子,為了證明自己,不惜把自己變成賭注。
「我若是不能讓你揚眉吐氣,你可會後悔?」
韓瑩搖頭,「既然決斷了,奴不悔。」
「你還不如一個女人。」曹穎對老賊說道。
「可對手是一家五姓啊!更遑論還有一個皇帝,特娘的,皇帝一人就能一巴掌拍死咱們。」老賊六神無主。
「我們的事業很大。」曹穎淡淡的道:「興許能反敗為勝呢?」
「就在靠近朱雀大街的地方尋一個大宅院,大一些。」楊玄對韓瑩說道:「不要怕花錢,所有的錢都丟出去,擴建一家全新的元州拉面。」
韓瑩問道:「多大?」
「長安城最大。」
「錢不夠。」
「我來想辦法。」
韓瑩福身,「奴等著郎君。」
她帶著汪順去了。
剛到縣廨沒多久,就有人來報。
「楊少府,南陽公主要出門。」
楊玄起身,「老趙,召集人,跟我來。」
南周驛館內。
張菁邁動著大長腿進了後院,見年子悅雙手托腮坐在亭子里發呆,就有些心疼。
「公主。」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那雙明眸中的靈氣漸漸回歸。
「那個楊少府還是沒來嗎?」
「應當快來了吧。」
年子悅嘆道:「可有人跟著會不舒服,張菁,可有法子令那個楊少府睜只眼閉只眼嗎?」
張菁搖頭,「那人倨傲,怕是難。」
年子悅蹙眉道:「一個少府就能倨傲?」
「我打聽過,這位楊少府是鄉下來的,機緣巧合救了貴妃,所以青雲直上。」張菁眼中多了些不屑之色。
對於這等幸進之徒,年子悅也頗為看不起,「那么他必然貪慕富貴,我有辦法啦!」
「什么辦法?」張菁好奇問道。
年子悅挑眉,「你忘記了我在宮中號稱什么?」
「投壺無敵!」
年子悅拍拍手,「為了自由,我便出手一次。請了他來,投壺。等他輸的面無人色,欠下我一大筆錢時,他自然不敢約束我。你說這是不是個好主意?」
於是楊玄到了驛館時,就看到了帶著羃?的南陽公主。
「公主無聊,想投壺,楊少府,可會?」
「會!」這玩意兒他當年練箭時,為了熟悉手感和箭矢的弧線,楊略讓他每日練習投壺。
年子悅看了張菁一眼。
張菁問道:「加些彩頭才有意思,楊少府可敢?」
楊玄抬頭:「……」
朱雀叫囂,「贏光她們的褻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