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規矩(為「我想活個幾十年」加更8)(1 / 2)

討逆 迪巴拉爵士 2065 字 202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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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氣息在長安城中很濃郁。

枝頭並無新芽,角落並無綠意,但那些年輕男女身上的單薄衣裳讓人感到了春意盎然。

「真是……豐滿啊!」

隨從的目光在一個婦人的上半身打轉,王豆羅看到了也不怪責。

「春天來了。」王豆羅想到了先前朝中的爭執。

開春後,那些言官仿佛是約好了似的,紛紛開口噴人。

剛開始他們盯住了皇後和楊氏,仿佛是要把皇後拉下馬來,讓貴妃上位。

一時間許多人都迷惑了,以為這是皇帝的手筆……貴妃目前勢力單薄,不足以掀起這等輿論大浪。

現在這些人把槍口一轉,竟然盯住了兩個皇子:衛王和越王。

衛王早已就藩,但越王因為柔弱,皇後憐惜他,就和皇帝說了,多養幾年再放出去。

今日言官們針對這一點狂噴,說越王在長安便是覬覦太子之位,惹的皇後令人出來傳話,說太子和越王是親兄弟,一家兩兄弟的事兒,關你們屁事?

但言官們仿佛是鐵了心,依舊圍攻不止。甚至連衛王都被帶了進去,說他在潛州密謀造反。

衛王殘暴啊!

王豆香搖搖頭,想到衛王還在長安,就覺得這事兒不會太輕省。

「誰是張忠苗?」

前方,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宛如雷鳴。

「我便是!」

張忠苗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此刻昂首挺胸下馬過去,豪邁的氣勢引得眾人一陣叫好。

「好!」

站在前面的是衛王。

這些人叫好不是誇贊張忠苗,而是為了逼著他出來。

衛王殘暴,張忠苗一旦出來會引發什么後果?

「今日張忠苗彈劾衛王最為凶狠,此刻衛王攔路,怕是不能善了了。」幕僚眯眼,竟然也是看戲的模樣。

衛王獰笑道:「本王何時謀反?」

張忠苗梗著脖頸,「老夫聽聞大王在潛州操練軍隊……」

衛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唾沫噴的他滿臉都是,「潛州官吏就沒有本王的人,本王知曉每日都有人給長安傳遞消息,本王晚上穿什么褻褲長安都知曉,就這,你也敢說本王謀反?」

皇子就藩,王府中的官員多是長安指派,每個人都擔負著監督皇子『走正道』的責任。而且沒有兵部和朝中的命令,潛州府兵也不可能聽從衛王的指揮。

所以這個所謂的造反風聞,純屬是吃飽撐的。

張忠苗依舊梗著脖子,「御史風聞奏事乃是本職。」

「賤狗奴,那本王動手可是本職?」

呯!

只是一拳,張忠苗的臉就沒法看了。

圍觀的人臉頰抽搐了一下,腎上腺素在狂飆,臉色緋紅,仿佛是正在敦倫般的快意。

「啊!」張忠苗慘嚎一聲。

可還沒完。

衛王接著一腳。

咔嚓!

眾人看著張忠苗那變形的小腿,不禁驚呼。

「哦!」

衛王憤憤而去,金吾衛的人一邊去宮中報信,一邊抬著張忠苗去尋醫。

眾人這才意猶未盡的散去,想來此事會成為他們最近佐酒的好話題。

王豆羅回到家中,叫了王豆香來把今日朝中之事說了。

「皇帝是什么意思?」王豆香問道。

王豆羅說道:「皇帝沒吭氣。」

「這不對。」王豆香蹙眉,「這是他的兒子,不管是好是壞都該由他來處置,豈容旁人置喙?那些言官……我看多半是他的指使。」

「可他為何如此?」

王豆香自問自答,「難道是想鞏固太子之位?」

「不會,皇帝對一家四姓,不,他對一家五姓忌憚之極,皇後與太子的身後便是一家四姓,他怎肯為一家四姓搭橋鋪路?」王豆羅譏誚一笑。

「那他這是想作甚?」

兩兄弟也算是手段了得,可卻看不清皇帝這一套手段的用意。

「郎君!」

一個仆役進來,「北疆丁忖快馬而來。」

「讓他進來。」

丁忖是被人抬進來的,他躺在門板上艱難拱手,「見過郎君,二郎君。」

管事說道:「他們瘋狂趕路,寒氣入骨,渾身僵硬。」

王豆香走過去,伸手按住丁忖的手臂,一股溫暖的內息緩緩輸入。

丁忖的臉上多了一抹血色,「小人的胸中……」

管事伸手進去,摸出了一個大油紙包。

「打開。」丁忖這一路調用了王氏的力量,換馬不換人,瘋狂疾馳,短時間之內趕到了長安。此刻他渾身僵硬,手臂不聽使喚。

管事打開油紙包,里面還有一層。

再打開這一層油紙,里面是個厚厚的信封。

這般珍而重之,必然是重要的東西。管事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把一疊信紙遞過去。

王豆香接過,看了第一頁,神色不變,隨即翻開第二頁。

王氏兄弟一里一外,王豆羅負責朝中之事,王豆香管著家事。

王豆羅在想著朝中之事,琢磨著皇帝令人彈劾兩個兒子的用意。

「咦!」

王豆香輕咦一聲。

王豆羅抬眸,微笑問道:「是什么?」

王豆香搖頭,「且等等。」

他一頁一頁的翻看著,神色百變,驚喜,不解,迷惑,警覺……

最後他抬頭,「兄長,是冶煉之術!」

王豆羅一怔,「哦!如何?」

王豆香神色凝重的道:「比之淳於氏怕是只高不低。」

王豆羅伸手,急促的道:「給老夫看看。」

他仔細看了,和王豆香面面相覷。

「哪來的?」

剛喝了兩碗熱湯的丁忖此刻恢復了些,坐在邊上,神色委頓中帶著興奮,「是楊郎君給的。」

「誰?」

「哪個楊郎君?」

丁忖說道:「小娘子的那位縣令。」

呯!

王豆羅一拍案幾,「他從何處得來的?」

換做是旁人,早已狂喜過望。可王氏兄弟卻要先核實來歷。

這便是世家大族和普通家族的區別。

「楊郎君在國子監里看了不少書,學了冶煉之法。去了太平後缺少鐵器。他便從那些人犯中尋出了些工匠一起琢磨,如今太平已經架起了爐子,測試過數次,出的都是上好的鐵啊!」

太平的爐子是架起來了,但一爐鐵都沒出。可太平是楊玄的地盤,誰能去驗證?

「好!」王豆羅再拍案幾,滿面紅光的道:「淳於氏肆無忌憚對王氏下手,卻不擔心礦石被斷絕,便是因為我王氏沒有上等的冶煉之法。令人馬上測試,若是能成,王氏與淳於氏主客異位矣!」

王豆香卻已經看出了些道道。他負責家中的產業管理,這幾年王氏嘗試冶煉便是他在總管。只是看了一遍,他就興奮不已。

「兄長,不差,絕對不差!」

王豆羅知曉這位兄弟的本事,聞言不禁大喜,「好一個楊玄!」

王豆香撫須,「當初在元州相遇,便是他救了仙兒,如今他給了這等精妙之術,更是讓王氏能脫離目下的困境,兄長……」

兩兄弟相對一視,不禁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