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亨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他知曉,自己麻煩了。
「點檢損失!」
點檢的結果很嚇人。
「錢財都被卷走了。」
「楊狗還學會了打劫!」范亨冷笑。
「糧食也沒了。」
「嗯?」
沒有糧食,你讓守軍怎么活?
「楊狗把糧食發給了百姓,剩下的一把火都燒了。銅錢也被丟進去,燒成了一個大坨坨。」
范亨,傻眼了。
手下建言,「祥穩,把百姓手中的糧食弄回來。」
啪!
范亨一巴掌抽去,罵道:「到了手的糧食便是自己的,再去要,誰給?」
「搶!」有人說道。
「搶尼娘!」
范亨罵道:「搶了百姓的糧食,以後就是他們的仇人,以後如何駐守?」
一個軍士急匆匆跑來,「吳氏的人求見。」
吳氏的一個管事近前行禮。
「我家二娘子歸寧,被楊狗擄走了,求祥穩做主。」
「誰?」范亨問道。
「寡婦珞。」手下興奮的道。
范亨發現,所有人都表現的很興奮。
腰背後面有些顫栗,像是什么東西在蓬勃而出……范亨,興奮了!
「今日一劫,便是寡婦珞帶來的。楊狗擄走了她,這便是天意啊!哈哈哈哈!」
「祈求上天護佑,讓寡婦珞永世遠離金山城。」
……
三千騎繞了個圈子,當夜在野外宿營。
升起篝火,隨即把在金山城中弄來的羊肉架上去炙烤。
夕陽很美,楊玄不禁想起了長陵。
那個文青的少女,也不知如何了。
吳珞獨自站在一邊,默然看著夕陽。
「哎!」
吳珞抬頭,見楊玄沖著自己招手。
我憑什么要答應你!
她咬著小嘴兒,不忿的道:「有本事就殺了我!」
赫連燕走過來,「郎君召喚!」
吳珞默然走了過去。
「騎馬時日長了,要多走走。」楊玄率先往前。
綠草如茵,偶爾能看到一片小花。晚風吹拂,送來陣陣清香。
「寧興如何?」
他問我這個,是想干什么……吳珞說道:「我隱居了一年。」
「守寡?」
「是。」
「北遼我記得沒這個規矩吧?」
北遼學了中原許多規矩,堪稱是照單全收。但在某些方面卻熬不住,比如說守孝,或是守寡。
「說我克死了他。」
「克?」
楊玄幻想了一下。
「就是被弄死了!」朱雀說道:「多半是馬上風!」
麻蛋!
關機了!
你在羞辱我……吳珞的傷疤被重新揭開,「成親當日,他喝的酩酊大醉,一直醉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呢?」楊玄問道。
「第二日開始,他就再沒醒來。」
……
這女人,有些邪性啊!
楊玄不露痕跡的往外一步。
「小玄子,沒這檔子事,這是封建迷信。」
他定然會忌憚吧!
吳珞瞥了一眼,卻發現楊玄往自己這邊走近一步。
在寧興,夫家伺候她的侍女都離得遠遠大,送飯時把手臂伸長,放下食盒轉身就跑;沐浴時,弄好水,遠遠喊一嗓子沐浴了,然後人就沒了。
他竟然不怕嗎?
吳珞有些好奇,但轉念一想,這人是名將,據聞殺人不眨眼,還弄了什么屍山血海,想來不在意這些。
也不對,吳珞記得亡夫一周年忌辰時,有大將來祭奠。當時她站在邊上,作為家屬還禮。
那大將凶名赫赫,可在看到她後,腿都軟了。
楊玄的腿……吳珞看了一眼,還硬挺。
「後來呢!」
「你問那么多,為何?」
「我對你沒興趣。」
這是羞辱!
吳珞冷笑。
「我只是想知曉北遼權貴的秉性。」
「後來都說是我克死了他。」
「新郎身死雖說不常見,可也犯不著說被克吧?」
「因為,嫁人之前,我曾說過……」
「說過什么?」
「誰娶了我,誰倒霉!」
……
吳珞挑釁的看著楊玄。
「牛筆!」
楊玄覺得這女人果真不凡。
「另外,我也不娶你,故而,你無需用那等眼神看著我。」
朱雀大笑,「你只是寵幸她!」
特碼的!
吳珞見楊玄額頭青筋蹦跳,不禁冷笑,「言不由衷!」
「可知曉皇太叔之事?」
「說是和陛下頗為和睦。」
楊玄不禁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寡婦珞握緊雙拳。
「皇帝與皇儲從不會和睦,除非皇帝就這么一個繼承人。」
「陛下沒了兒孫。」
「可赫連春是他的叔父,你覺著,皇帝會心甘情願待他如己出?」
人都是有私心的,不是我的血脈,我憑什么對你貼心貼肺?
「說是出游都是一家子跟著。」吳珞反駁。
「這就更假了,故作姿態。」
收獲不小啊!
鏡台應當能打探到這等消息,但除非是關系北疆安危的消息,否則鏡台的消息只會送去長安,和北疆沒關系。
「可知曉長陵公主的消息?」
吳珞垂眸,掩飾住眼中的鄙夷之色,「長陵公主據聞和一些官員走得近,還籠絡了幾個臣子。」
「長陵,果然走了這條路嗎?」
想到那個文青少女未來會變成一個女權臣,楊老板不禁悵然。
「都說陛下虧欠了她,故而對她極好。」
「陳秋?」
「嗯!」說到陳秋,吳珞明顯的厭惡。
「若是得知你被我擄走,那家人會如何?」
「會怒不可遏,又會幸災樂禍。」
「說說。」
「他們覺著這是對家族的羞辱,故而會大發雷霆,會引發一場爭執……」吳珞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擔心大遼因此興兵嗎?」
「你高看了自己。」楊玄說道:「若是赫連峰興兵,你,只是一個由頭。」
吳珞白嫩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氣的喘息一下,「你擄走了我,也會倒霉。若是你倒霉的消息傳回大遼,那家人會歡喜不已。覺著他們立功了。」
克死楊狗的功勞不小啊!
楊玄覺得收獲很大。
「你去吧!」
吳珞心勐地蹦跳了一下,「我能走了?」
「走哪去?做好你的俘虜!」
「就算是北遼興兵只是用了我被擄走的名頭,李泌也能弄死你!」吳珞冷笑,挑釁的昂著頭。
隨即轉身。
這才是北疆現在需要的……楊玄心情頗好,下意識的拍了一巴掌。
啪!
寡婦珞捂著臀兒,緩緩回身,呆呆的看著他。
手感,不錯!
楊玄看看右手。
「手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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