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這條路,要走好啊(感謝「暴宇」成為本書盟主)(1 / 2)

討逆 迪巴拉爵士 2312 字 202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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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楊嘉拱手,然後才發現,楊玄和自己擦肩而過。

巨大的羞辱感讓楊嘉老臉一紅,接著一怔。

楊玄的祖父早已去了,阿翁,哪個阿翁?

難道是……

楊嘉緩緩回身。

山門內,周新扶著周勤,左顧右看,恍若兩個游人。

祖孫二人穿著普通的青衣,後面跟著十余隨從。

「姐夫!」周新笑著拱手。

周勤澹澹的道:「好熱鬧!」

「見過周公!」

周勤輩分高,年歲大,眾人紛紛行禮。

「多禮了。」

周勤走了過來,「老夫剛到陳州,就聽聞今日玄學招弟子,便來看看。」

寧雅韻笑道:「周公來此,玄學上下,蓬蓽生輝。」

「子泰!」周勤指指楊玄,「老夫尚未去你家中,晚些見到阿寧,不可說老夫來過此處。」

這話盡顯一個寵溺孫女兒的老人形象。

楊玄笑道:「怕是瞞不住。」

府中耳報神太多了。

「這是……」

周勤看著楊嘉,「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家青樓見過。」

當初周勤准備和武皇聯手,結果事泄,一家四姓,以及那些權貴群情滔滔。為了保住周氏,周勤只能裝瘋賣傻,把周氏交給了當時還算是年輕的周遵。

從此,周氏就進入了一個蟄伏期。

直至周遵進了中書省。

而在此期間,周勤也就出過一次家門。那次是去了延壽宮,他帶著家中的好手,殺數人,更是令人砸了楊氏先祖題寫的牌匾。

跋扈的一批!

青樓,周勤怕是連青樓的門沖著哪邊開都忘記了。

這話,活脫脫就是羞辱楊嘉。

楊嘉神色卻平靜了下來,「潁川楊氏楊嘉見過周公。當年國丈宴請五姓家主,老夫僥幸見過周公一面。那一日,記得周公頗為歡喜。」

歡喜,隱藏著一些諂媚的含義。

彼時楊氏帶著五姓勢大,逼得武皇把科舉這個幾乎被淹沒的工具拿了出來,想另起爐灶。可科舉考試中,過關的卻大多有來歷。

那時候的楊松成,堪稱是意氣風發。隨後幫襯女婿宮變成功,變成了太子的岳丈;後來又幫助女婿宮變成功,搖身一變,變成了國丈。

那時候的周勤,見到楊松成也得笑吟吟的。

這是楊嘉的譏諷。

周勤澹澹的道:「是啊!老夫歡喜國丈會生,生了個好女兒!」

這話是譏諷楊松成靠著裙帶關系壯大楊氏。

寧雅韻覺得這樣下去有些沒意思,就看了楊玄一眼。

楊玄剛想勸說,就見周勤干咳一下,「楊松成讓你來,是想拉攏北疆的哪位大將?廖勁?」

這話堪稱是石破天驚!

楊嘉再深的城府也撐不住了,變色道:「老夫並未得罪周公,周公勿要信口胡言!」

周勤喝道:「那你擋著老夫的孫婿作甚?」

楊嘉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了楊玄和周勤中間。

他避開,楊玄順勢過去,「阿翁怎地來了?」

「家里悶得慌,老夫便想著出來走走。這不,本想在關中轉轉,誰知曉三郎心玩野了,想來看看他阿姐和外甥。」

這話,鬼都不信!

被拖出來當擋箭牌的周新笑道:「我還沒見到阿梁,可痴肥?以前我見的孩子都是又白又肥,手指頭捅一下,就笑的咯咯咯的,有趣。我就想捅捅阿梁。」

楊玄笑道:「好啊!只是你阿姐那里正好有針灸盒子。」

周新面色一變。

果然,阿寧銀針的受害者不只是我一個!

「阿翁,現在回家?」

從長安到北疆路遠,周勤多年未曾出遠門,楊玄擔心他累壞了。

「先看看。」周勤說道:「國子監老夫當年去過,如今看看這新山門,有些意思,新氣象吶!」

寧雅韻過來,「周公且隨老夫來。」

周氏的前任家主來了,這個面子給的太足,寧雅韻也得投桃報李。

周勤頷首,「就麻煩寧掌教了。」

「周公客氣,請!」

「請!」

楊嘉被丟在了一邊,楚荷笑呵呵的過來:「被打臉了?國丈的臉面吶!被周氏踩在腳下,老東西還吐了一口痰,不報仇?」

「他無視了你!」楊嘉自然不會吃這等程度的挑撥。

「咱在宮中,也就早些年見過他一次,他不認得咱,咱記得他,足夠了。」

……

「那個內侍,老夫記得當年在宮中見過,站在此時的太上皇,彼時的太子李元身邊,今日怎地來了?」

周勤問道。

寧雅韻澹澹的道:「多半是那位對玄學又生出了興趣。」

「你是怎么想的?」

「隨遇而安。」

「也好。」

在國子監轉了一圈後,周勤出來。

楊玄和周新在外面已經聊了許久,見他出來,楊玄說道:「德昌說阿翁這一路吃了不少苦頭,趕緊回去吧!沐浴更衣,吃一頓熱乎的,再看看阿梁。」

「老夫不急。」周勤澹澹的道:「阿梁如何?」

「白嫩,有趣。」

「咳咳!」周勤干咳。

「咳咳!」再干咳。

周勤蹙眉,「年輕人走路怎地這般慢?打起精神來,快些!」

有些被刷下來的少年和家人滯留在山門內不肯離去。

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年在哭,帶著他來的父親看著有些蒼老,蹲下來,仰頭看著他,說道:「二郎啊!能修煉是福,可不能修煉,也是福啊!」

寧雅韻莞爾。

身後不遠處,楚荷冷冷的道:「人太多了。」

楊嘉說道:「不方便你與寧雅韻談話?」

「咱沒說過這話。」

「此刻你便能去尋寧雅韻。你等楊玄走後才去見他,便是想讓楊玄猜測。這人吶!一猜測就容易猜疑。

玄學乃是楊玄倚仗的靠山,若是沒有玄學在身邊,下次來了好手刺殺,他拿什么來擋?」

「嗬嗬嗬!人太聰明不是好事。」

「宮中讓你來,老夫在想,這是勸不回寧雅韻,就要動手嗎?」

「你想多了。」

「老夫免費奉送一個消息。」楊嘉說道:「寧雅韻修為了得,曾在國子監中,用麈尾的馬尾毛把一個好手釘在樹上。」

「咱說了,你想多了。」

「那就當老夫多話了。」

楚荷冷冷的道:「楊松成令你來北疆,不會是讓你來示好。動手你不敢,否則你走不出北疆。那么,你能干什么?威脅利誘誰?呼之欲出!」

「內侍都是這般睚眥必報的嗎?」

「咱說話直接,肚子里有什么就說什么。有的人,滿肚子男盜女娼,卻滿嘴仁義道德。哎!讓咱想到一句話,這人吶!他缺什么,就愛標榜自己什么。」

「這話,誰說的?」

「免費告知你,楊玄!」

楊老板帶著周勤祖孫一路回到家門外,對門子說道:「先別嚷嚷,給娘子一個驚喜。」

「是。」

周新輕聲道:「阿翁,姐夫對阿姐依舊如初呢!」

周勤點點頭。

他老了,見慣了所謂的情情愛愛。這些東西管不了多久,幾年,最多十余年,都化為烏有。

楊玄和周寧成親數年了,他和周遵也想過這兩口子如今的狀態,大抵是漸漸冷澹,相敬如賓。

「阿翁,先沐浴吧!」

「不先見阿寧?」周勤有些不滿。

楊玄說道:「阿梁還小,阿翁勿怪,我遠行歸來也得沐浴了再去抱阿梁。」

「阿寧的吩咐?」

「不,是我的主意。」

「好吧!」

祖孫進了浴房,楊玄叫來一個護衛,「讓韓紀和赫連燕來。」

稍後,韓紀先來。

「楊氏來了個人,楊嘉,剛去了玄學。」

「拉攏!」韓紀冷笑,「郎君乃至於北疆文武官員大都厭惡楊氏,除非楊松成想惡心人,否則此人定然就是來拉攏人的。陳州上下,能值得他拉攏的便是盧強!」

有智囊就是這一點好,許多時候,不用你動腦子,智囊就給你分析好了。

「宮中來了個內侍,估摸著是個好手。」

楊玄當時觀察了一下楚荷,不經意也被楚荷打量了幾眼,瞬間楊玄就覺得頭皮發麻。

「除非是魚死網破做了對頭,否則皇帝不可能會刺殺臣子。且此人大喇喇的並未掩飾行藏,老夫以為,他來陳州,要么是代表皇帝給郎君施壓,要么,便是給誰施壓。」

「寧雅韻!」

楊玄想到了寧雅韻當時的神色,「黃相公推我出來,他贊同的人,長安必然就反對。可皇帝不好直接動手,也忌憚周氏……」

「削其羽翼。」

人太聰明了,真的……好啊!

楊玄點頭,「我判斷,楚荷來此,應當是想拉攏寧雅韻與玄學。」

玄學在陳州安家,假以時日,就能源源不斷的為楊玄培養出無數好手。

削去玄學,楊玄唯一能倚仗的便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