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反噬(1 / 2)

討逆 迪巴拉爵士 2257 字 202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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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喬尼!看看!看看!」

貝克圍著三個倒霉蛋轉圈,跺著腳,「死了!死了一個,殘了兩個。兩條腿都斷了,斷成了好幾節,以後就是個廢人。洛羅的國威,陛下的顏面都被踩在了地上!」

喬尼面色冷峻,「閉嘴!」

貝克壓低嗓門,「看看他們干的好事,回到靈頓城,那些貴族會咆孝……」

「可你知曉,貴族們對蠻人的死從不在意。對於他們而言,蠻人只是勞力,以及威脅。」喬尼看了一眼方元生,「交涉,嚴厲些。不行咱們就走!」

「翻臉?」小白臉的眼中閃爍著興奮之色,「那是大唐名將。喬尼,別忘了,當初在靈頓城,他帶著自己的隨從,擊敗了陛下的護衛。那一戰,我記憶猶新。」

「那又怎么樣?」喬尼冷笑,「兩國之爭,一兩個將領無濟於事。鬧起來。」

楊玄和王茂進了逆旅,掌櫃熱情的帶著他們上去。

「可好了?」掌櫃問道。

「馬上!」

一個房間里傳來了女人的聲音,接著掌櫃的妻子和女兒拿著抹布出來,滿頭大汗。

「這是楊使君。」掌櫃側身,妻女齊齊行禮。

「辛苦了。」楊玄頷首。

進了房間,一股子水汽,略微有些腥,就像有時候拖地的味道。

「打開窗戶!」楊玄坐下,姜鶴兒推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

「要報仇!」

「殺了我們的人,難道就想跑嗎?」

「今日,大唐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那些蠻人憤怒的在咆孝,讓姜鶴兒想到了獸類。

王茂介紹了一番本地的情況,隨即擔憂的道:「使團半道有人重病而去,往常還好,老夫知曉使君最近頗有些艱難,此事傳到了長安,便是麻煩。」

重病而去……楊玄覺得這人也算是個老油條,不過,這根油條不錯,「此事你莫管。就一條,別給什么優待,該如何就如何。」

「鬧起來……」王茂指指外面,此刻外面已經沸反盈天了。

楊玄微笑,「看來,北疆一戰,我殺人殺的還不夠多。」

王茂一個激靈,「使君就不怕因此被長安壓制?」

皇帝對北疆不滿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官場,特別是楊玄。黃春輝致仕前為楊玄造勢,這下算是戳到了皇帝的肺管子……官場上的人都知曉,長安不少人正等著抓楊玄的錯處,隨即出手鎮壓。

王茂見楊玄默然,嘆道:「此事,湖弄過去就是了。」

「讓一群野人在大唐橫行。」楊玄指指自己的心,「這里過不去。」

王茂雙手按著桉幾起身,「使君能為了大唐不顧宦途,老夫頗為欽佩。對了,想來使君這一路很是失望吧!」

不等楊玄回答,王茂自嘲的道:「上面軟弱,下面如何硬得起來?使君安坐!」

這貨要干啥?

楊玄懵了一下。

王茂行禮,倒退著到了門邊,轉身出去。

冬冬冬!

下樓梯的聲音很急切。

隨即,外面傳來了王茂的聲音。

「誰要公道?」

「我!」

「在此老夫便是公道。」王茂強硬的就像是一塊岩石,「你等擾亂地方,百姓苦不堪言。老夫身為本地縣令……來人!」

「在!」

「盯著這些人,但凡喧嘩,打!」

楊玄坐在那里,掌櫃的女兒進來奉茶,偷看了他一眼,紅著臉出去了。

韓紀進來,「王茂,好膽色!」

楊玄說道:「我大唐從不乏勇士,只是朝中的苟且冷了他們的心!」

韓紀點頭,「也與國勢有關。國勢如日中天時,官吏多自信,多勇氣。」

所有人都看到了大唐的頹勢,但朝中依舊高呼盛世。

偽帝在梨園中歌舞升平,重臣們有的在爭權奪利,有的在當補鍋匠。

唯有邊疆的軍民才知曉,這個大唐正在懸崖邊上跳舞。

在他們看來,廟堂里的君臣就像是睜眼瞎,不,是昧著良心,沒把大唐和軍民當回事。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你不把我當回事,我憑什么尊重你?

「治國,首要威嚴。沒有威嚴,上命就成了廢紙。」楊玄喝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開國時,上下同心,故而威嚴自顯。到了如今,北有北遼,南有叛逆與南周,西邊也有洛羅不死心……

這么一個局面,邊疆軍民都感受到了危機。這等時候,若是廟堂君臣也感受了危機,並做出變動,那么我想,這個大唐依舊大有可為,廟堂的威嚴依舊。

可要命的是,百姓在水深火熱之中,覺著這個大唐危機重重,上面的君臣卻覺著……這是盛世。」

韓紀微笑,有些小興奮,「天下軍民會把廟堂里的君臣看做是蠢貨,什么旨意都變成了廢紙。這是一個苗頭。一旦有人點把火,郎君,這個天下,就要亂了!」

楊玄默然片刻,問道:「你就不能盼點好的?」

韓紀搖頭,「這個天下就如同一個病人,這個病人病入膏肓,葯石無靈,唯有用刀割開軀體,把毒給挖出來。」

「你說這些何意?」這個韓造反,動輒就想著這些。

韓紀說道:「郎君此次若是能成功去桃縣,掌握北疆軍,那么,這個天下,郎君的話分量就不同了。老夫看好郎君……」

楊玄問道:「看好我做什么?」

「執刀人!」

楊玄看著他,眸色冰冷,但韓紀卻毫不退縮,目光炯炯,「還是那句話,郎君這等大才,為何立於旁人之側?」

「話太多!」

「是。」韓紀告退,出去後,門外的張栩譏誚的道:「果然,連郎君都嫌棄你話多。」

韓紀愜意的道:「沒發現嗎?」

「什么?」張栩握著刀柄,看著樓梯口。

韓紀得意的道:「郎君此次說老夫話太多,卻沒說老夫說錯了話。」

張栩:「……」

韓紀哼著小曲下去了,林飛豹走過來,「讀書人,果然陰險。」

張栩深以為然,「不過,這樣的人越多,郎君的大業把握就越大。」

林飛豹低聲道:「此事有些麻煩。」

「那人在給郎君出難題,若是郎君無法令洛羅使團低頭服氣,回頭他便有由頭來壓制郎君,狗東西!」

張栩見林飛豹不以為然,就問道:「統領覺著老夫罵錯了?」

「錯了。」

「哪錯了?」

「羞辱了狗。」

楊玄隨即沐浴更衣。

姜鶴兒抱著他要更換的衣裳站在外面等候。

嘩啦!

聽著水聲,姜鶴兒好奇,「郎君沒用浴桶?」

此刻是王老二在守門,他一邊吃著肉干,一邊說道:「郎君不用外面的浴桶,在外面都是沖淋。」

逆旅的掌櫃很熱情,房間灑掃的很干凈,但有個問題,浴桶。

浴桶邊緣有一層泥垢,只是看一眼,楊玄就敬而遠之。

洗好了,他干咳一聲。

吱呀!

門開。

姜鶴兒低頭進來,把剛整理好的衣裳遞上。

沒辦法,邊上掛衣裳的竹竿上到處都是霉斑,姜鶴兒只能做個人形衣架子。

楊玄接過衣裳,緩緩穿著。

「郎君,可要幫忙嗎?」姜鶴兒臉蛋兒紅彤彤的。

「不用。」

時至今日,楊玄也習慣了有人伺候的日子。

「從北疆出發前,怡娘說了要伺候好郎君,否則回去重責!」姜鶴兒可憐巴巴的道。

「已經很好了。」楊玄給這個不稱職的侍女送上好評。

姜鶴兒抬頭一個笑臉,然後,趕緊伸手捂著眼睛,臉蛋紅的就像是一塊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