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心服口服(1 / 2)

討逆 迪巴拉爵士 2028 字 202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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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瑞和黃彰知曉自己近乎於挑釁的行為會換來什么……為了維系自己的威信,楊玄最好的法子便是當眾責打二人。

責打,但卻不敢下死手。

一頓毒打換來前程,誰不干?

求求你!

捶我一頓吧!

孔瑞和黃彰是如此的渴望被毒打一頓,所以當楊玄讓北疆軍將領集結,說要讓大家看一場好戲時,有些懵了。

毒打呢?

將領們漸漸集結,消息也傳到了廖勁那里。

他靠在床頭,身邊有人在稟告。

「……軍中的將士有些不服氣,覺著陳州軍是不錯,可他們也不差。為何要變動操練的法子?且那法子頗為辛苦,堪稱是煉獄……故而孔瑞二人出頭,下面不少將士都為之叫好……」

廖勁擺擺手,隨從閉嘴。

「老夫躺下了,楊玄接手諸多事務,首要便是北疆軍。但他沒動……」

隨從說道:「是啊!他這陣子就忙著和劉司馬等人看文書,說什么盤家底。」

「孔瑞二人,蠢!」

隨從一驚,「這……」

廖勁捶打了幾下大腿,依舊沒知覺,「老夫雖說躺下了,可楊玄諸多事還得敬重老夫,難免束手束腳。

當下他不好插手北疆軍,便是如此。

孔瑞二人出手,這是挑釁,楊玄出手,天經地義。

這兩個蠢貨,給了他出手的機會,愚不可及。」

隨從說道:「可此事……難啊!軍中兄弟都不頗為不滿。」

「看吧!」廖勁看著大腿,眼中有落寞之色,「看他的手腕。」

隨從默然。

廖勁揉揉大腿,「老夫曾埋怨自己的腿沒有年輕時靈便,但偶爾想來,走的慢一些,看著更有威嚴,也能慢慢思索……

人老了,做一件事,會思前想後,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一遍,把最壞的可能想幾遍……

老夫覺著這是老成。

可再看看楊玄,孔瑞挑釁,換了老夫定然要仔細想想,想想此事的背後動機,想想二人以及他們身後那些人可能的手段,再想想此事的幾個結果,最壞的結果是什么,老夫該如何應對……可能應對。」

中丞……老了。隨從的眼中充滿了憂郁。

廖勁突然莞爾,「若老夫腿腳完好,此刻應該會呵斥楊玄。

哎!年輕人,做事莫沖動,要考慮周全,要思前想後。

可他,就這么去了。老夫敢打賭,他接到消息最多一刻鍾之內就去了。」

隨從說道:「沒有一刻鍾,幾乎是接到消息就去了。」

「看看,年輕人就是這般急不可耐,遇到事,恨不能插翅飛過去。至於什么艱難,先擱一邊去……年輕,真好。」

廖勁漸漸垂首,彷佛是要打盹。

隨從悄然後退。

「告訴老夫那些人。」

廖勁突然開口,隨從止步,「阿郎的意思……給楊玄一個教訓?」

廖勁躺下了,要想繼續發揮影響力,就得制衡……首要是制衡楊玄的權力。

「老夫也想……夜里睡不著,老夫也想過,此生就這么虛度了?最後的時光,難道不該瘋狂?就如同是一支蠟燭,燒到最後時,最為熾熱。」

廖勁搖搖頭,「可這是北疆啊!告訴他們,莫要跟著興風作浪。」

……

北疆軍的將領們在集結。

校場上,萬余將士有些不安。

也有些不耐煩。

如安來了,走到赫連燕的身側,低聲說了些什么。

赫連燕眸色平靜,稍後走到了楊玄身側。

眾人的目光不禁跟隨著這個一身傳奇的女子。

當今北遼皇帝的侄女兒,從小就跟著赫連春,一直到潭州。在潭州,她掌管著赫連春的機密事,作為赫連春對外的代表四處奔走,掌控三大部……

後來卻反戈一擊,成了楊老板身邊的神秘人。說神秘,是因為赫連燕的職權外界摸不清,有人說掌管密諜,可一個節度副使,哪里需要什么密諜。

楊玄出門大多會帶著赫連燕,由此可見,這個嫵媚的令男人一見就動心的女人,已經成了他的心腹。

「郎君,有人在暗中串聯,攛掇將領們反對郎君的操練之法……」

「這青天白日的,什么牛鬼蛇神都出來了。盯住了?」

「如安的兩個弟子在跟著。」赫連燕說道。

楊玄眯著眼。

赫連燕回身,對如安微微點頭。

如安消失在校場外。

南賀過來,「郎君,除去一人卧床養病之外,都到齊了。」

楊玄看了一眼,「卧床那人……」

南賀說道:「卧床十余日了。」

楊玄突然一怔,心想我怎地會生出了疑心?

這不是猜忌嗎?

不過,隨即他就釋然了。

作為老板,下面分公司的經理們心思各異,猜忌是正常。不猜忌,那是憨憨。

將領們在竊竊私語。

直至楊玄走到了高台前方。

這是這位北疆副使履職後第一次在軍中亮相。

將領雲集,紛紛看著楊玄。

「領軍廝殺,今日在場的,大多比我經歷的多。」

楊玄的開場白令眾人反應不一。

但都覺得楊副使是怯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說的不只是軍隊的使命,更多是軍隊的秉性。軍隊要操練,平日多流汗,戰時方能少流血!」

這話,精辟啊!

眾將不禁眼前一亮。

一群棒槌……楊老板看著將領們的反應,說道:「可如何操練是一門學問。有人說,北疆軍按照原先的法子操練了數十年,為何要變?這話,在理!」

咦!

孔瑞一怔,看了黃彰一眼,心想難道這位副使是想借機和大伙兒示好?

若是如此,我等豈不是做了嫁衣?

他看看那些將領,果然,大多面露微笑,顯然對楊玄的姿態很是滿意。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就算你是大唐名將,可論起操練,咱不尿你!

這是人性!

黃彰眼中多了失望之色,接著便是惶然。

不禁憤恨的看了孔瑞一眼。

楊玄服軟,諸將歡喜,皆大歡喜。孔瑞要倒霉之前會去長安,於是,楊玄所有的怒火就只能沖著他來撒。

老子,好像被賣了!

黃彰雙拳緊握。

「可萬事,它是前行的。多年前的廝殺,兩邊拿著青銅刀劍,木棍子,沒有章法的沖殺。一個勐將就能沖散一隊軍士。

時移世易,漸漸的,兵法在前行,操練的法子也在改變……

如今,陣列更為靈活,更為緊密。一個勐將能沖陣,但想一往無前,難!這便是進步!」

楊玄緩緩說道:「有人說,論兵法,論操練,耶耶誰也不服!」

氣氛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我是副使。」楊玄伸出一根手指頭,「敢死營在我的操練之下,變成了令草原三大部膽寒的太平軍。陳州軍在我的操練之下,成為北疆第一軍。

你等,憑什么不服?」

諸將面露怒色。

沒等他們發作,楊玄揮手,「不服?拉出來熘熘!」

他揮手,五百陳州軍前出。

楊玄指指這五百陳州軍,「北疆軍中,最為彪悍的,拉出來,五百人!」

諸將的情緒興奮了起來。

一番爭執後,張度的玄甲騎和江存中的麾下被撇開了。

五百北疆軍將士列陣。

和陳州軍相對。

「如何較量?」有人問道。

楊玄說道:「站!」

孔瑞說道:「便是那個陣列?副使,下官以為,此等站立並無用處……」

楊玄默不作聲。

兩隊將士站在那里,目視對方。

陳州軍是要為楊老板爭氣,而另一邊則是要為原先的老規矩撐腰。

眾將剛開始時有些輕視。

「站著有何用?若是站著能有用,那整日都不用操練了,從早站到晚,耶耶第一個站。」

「軍中也有這等操練之法,操演陣型時,將士們是得站站。可他這個卻是……一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