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初戰受挫(1 / 2)

討逆 迪巴拉爵士 2370 字 202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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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雅韻看來對賞花沒什么興趣,為周寧打抱不平後,就回去感悟大道。

「寧掌教是個聰明人。」韓紀不知何時摸了過來,撫須看著前方寧雅韻的背影,說道:「其實,郎君無需過於在意,須知,從國子監出來後,玄學其實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他若是疏離郎君,不肯為郎君效力,郎君只需撇開玄學,天下之大,何處能容他們?」

「你這是利益之談。」楊玄覺得韓紀太過陰狠。

「老夫以為,對於玄學而言,便該用利益。郎君想想,玄學本是閑雲野鶴的性子,卻甘心在國子監多年,這是為何?

不就是因為朝中包了他們的吃喝?不就是朝中包了他們子弟的出仕?這些,都是利益啊!」

「是利益,可我,更想用情義。」

韓紀笑了笑,換了個話題,「先前斥候歸來,說南歸城正在加固城頭。」

「至於嗎?」

「對於守將而言,至於!」

……

「這里,這里加固!」

夜里南歸城依舊不得安寧,何松和德長輪番監督民夫加固城頭。

「啊!」

一個民夫負土上城頭時跌落下去,摔斷了腿,慘嚎聲讓那些疲憊的民夫眼中多了戚色。

何松喝道:「來的是楊狗,楊狗凶殘,但凡破城最喜殺人,用人頭屍骸堆積如山,號京觀。不想成為京觀中的一具屍骸,那便快些!」

看著城頭在不斷加固,德長陶醉的道:「讓楊狗在此地碰個頭破血流吧!」

何松說道:「先帝御駕親征失敗,楊狗在左翼為首功。此戰讓他鎩羽而歸,對於大遼不亞於一次大捷。消息傳回寧興,整個大遼都會為了我等而歡呼。」

他看了德長一眼,二人的眼中都有憧憬,以及猙獰。

「讓他來!」德長雙拳緊握,「看他有多少人命來填。」

何松輕聲吟誦道:「殺人盈野,封萬戶侯,何等快哉!」

火把在城頭排的很長,有人在看著遠方的唐軍大營。

「他們竟敢點篝火!」

宿營後,一般情況下是不許有光亮的,就算是想看什么緊急文書,也得先請示,上面批准後,有人盯著,把光線控制在小范圍之內。

也就是說,宿營後,不能留下讓敵人定位的信息。

但唐軍大營此刻卻有不少亮光。

這是肆無忌憚的挑釁。

來啊!

來夜襲啊!

不來你是我孫子!

「詳穩,唐軍大營一直亮燈。」有軍士不忿的指著大營方向說道。

何松走過來看了一眼,果真如此,眼皮子蹦了一下,「不必管。」

德長說道:「楊狗最擅長的便是調動自己的對手,且他乃名將,豈會犯錯?這里面,多半是有坑!」

「這是故意的!」

「對,想引誘我軍出擊!隨後伏擊。」

「呸!痴心妄想!」

「繼續修補!」何沖喊道。

城頭上,人頭攢動。

火把烈烈。

……

「誰點的火?」

楊玄面色鐵青的站在一個被燒毀的帳篷前。

幾個俘虜跪在邊上,索雲跪在側面,「是小人看管不嚴,請副使責罰。」

一個俘虜抬頭,指著身側的俘虜說道:「副使,是他。」

那個俘虜突然冷笑,「這里是南歸城,修葺了多年,城中兵精糧足。可惜這把火未曾把整個大營燒起來,否則……」

楊玄擺擺手,「此人殺了。同帳篷的人,編入敢死營,攻城時為前驅!」

幾個同帳篷的俘虜感激零涕,叩首不已。

楊玄回身,南賀低聲道:「就看守將了。」

楊玄說道:「賣個破綻給他,不過夜里無需輪換值守,大部歇息,斥候往前些就是了,發現敵軍夜襲再通稟。」

兩軍廝殺時,夜襲是一個重要的手段。

你戍守城頭,得小心被對手給摸上來;你扎營,更得小心被夜襲。

所以,一到夜里,營地外隔一陣子便鼓角爭鳴。

這一夜楊玄睡的很好,凌晨起來時,有些失望的道:「守將看來很謹慎。」

他不知道的是,如今自己的名頭之大,令南歸城守將何松和德長小心翼翼的,壓根就不敢出城,至於偷襲的念頭,壓根就沒產生過。

老賊帶著一身露水回來了。

「一夜城門都沒打開過,老夫敢打賭,就算是郎君一人在大營中,守將也不敢偷襲。」

楊玄啞然。

也就是說,這一夜的准備,都白瞎了。

「你得適應自己的身份。」寧雅韻提醒道:「你不再是那個無名之輩,而是名聲赫赫的大唐名將。」

「得自矜起來?」楊玄開了個玩笑。

「是啊!」寧雅韻也開了個玩笑。

有建城能固守,為何要出戰?

這是北遼的邏輯……當然,過去可不是這樣,過去北疆軍少有主動出擊的時候,但凡發現北疆軍,北遼守軍會撒著歡沖出來,收割戰功。

現在,雙方掉了個頭。

心疼啊!

看著唐軍在城下耀武揚威,何松痛心疾首。

「他們來了。」德長指著前方。

烏壓壓一大片俘虜出現了。

他們扛著梯子,帶著兵器,滿面紅光……早飯有肉湯,而且不限量。

許多人都知曉,這是自己最後一餐,故而敞開吃。

老卒不會敞開吃,因為他們知曉,吃的太多,會影響一個人的反應能力,以及出手的能力。

也就是說,吃的太多,只會讓你死的更快。

城頭,敵軍林立。

俘虜們站定。

此刻一切安靜了下來,只有風吹動大旗的聲音。

天地也紛紛凝固住了,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的對手。

趙永也是。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麾下,身邊是新分配來的任達。此刻任達在顫栗,面色發紅。

「澹定,還早。」趙永說道。

任達看了他一眼,強笑道:「是,隊正。」

趙永說道:「叫我兄長。」

任達撇撇嘴,沒回應。

趙永笑了笑,看了一眼大旗方向,當看到大旗下的那個身影時,眼神灼熱。

他立功了,據聞是副使親自過問了他的功績,但壓制了讓趙永越級升遷的提議。

任達低聲道:「隊正,說是你此次本來能升遷兩級的,是副使壓了下去。」

趙永平靜的道:「副使這是為了我好。」

「是嗎?」

「嗯!我深信不疑。」趙永的眼神有些狂熱,「若擢升我為旅帥,可我從未指揮過那么多人,只會壞事。

副使他老人家神目如電,自然知曉這個弊端。所以,得知這個消息後,我興奮若狂啊!」

任達看了他一眼,「還興奮?」

趙永點頭,「你不懂,唯有腳踏實地的一步步往前走,你才走得穩。

看看副使,剛出仕乃是不良人,一步步積功為縣尉。

後來放著貴妃這個助力不用,反而來了太平。

那時候太平什么樣?就是個罪惡之城。

可副使就這么一步步把太平變成了如今的塞外江南。

若是當初副使拜在貴妃的石榴裙下,從此飛黃騰達,可有今日?」

任達默然。

「自己走的路,要走得穩,一步步都要走到。別人幫你越過這幾步,看似好事。可少了這幾步,天知道以後會給你帶來什么,福禍難言。」

任達被這段話打動了,「隊正你這話說的真好。」

「是兄長教我的。」

「兄長?他在何處?」

趙永抬頭看著蒼穹,天很藍,一朵白雲在上方不動,彷佛是一雙眼睛。

「他在上面看著我。」

大旗搖動,「副使令,弩車攻擊!」

弩車就位。

「放箭!」

呯呯呯!

巨大的弩槍飛上城頭,慘嚎聲中,十余人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