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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妃去了。
貴人的女人只是個陪襯。
所以越王妃才將下葬,就有人建言給越王挑選王妃。
越王再三不肯,甚至是嚎哭,說不忍。
「是個重情的。」
宮中流傳著越王對王妃情深義重的故事。
「朕的兒子朕知曉,情深義重?石頭。」
皇帝站在殿外,嘴角掛著譏誚的笑。
韓石頭陪侍在側,「在。」
「朕的午飯,省了。」
「陛下,身體要緊。」
皇帝指指自己的胸口,「朕,惡心!」
韓石頭默然。
「石頭。」
「奴婢在。」
「你說,老三會選誰?」
「奴婢不知。」
皇帝本就沒想從他這里得到答桉,「王氏那個嬌嬌女,他必然心動。如此,可與國丈制衡。」
韓石頭說道:「要不,奴婢讓鏡台去問問?」
問問。
實則便是查探。
皇帝默然。
韓石頭令人去鏡台。
消息傳來的很快,「越王府的趙東平去了南周質子那里。」
「那個南周珍寶?」
皇帝回身,「朕的這個兒子,有了自己的心思!國丈養的好外孫,哈哈哈哈!」
韓石頭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這一家子,還真是奇葩。
一個提防一個。
父子是仇人,翁婿是仇人,外祖和外孫是仇人……
橫亘在他們中間的仇恨是什么?
——權力!
權力之下,丑態畢露!
……
南周一直想把年子悅弄回去,也成功弄回去了。
按照規矩,南周派了個皇子來接任質子。可這位皇子到了長安後就水土不服,上吐下瀉。醫官看了,說再不走,就不用走了。
質子的作用是人質,也有低頭示弱的意味。
算是來交好的。
可質子死在長安,這算是什么事?
得知質子的水土不服治不好後,皇帝果斷令換人。
趕緊走,別死在大唐。
隨即,禮部那邊開出了條件。
——再換個皇子來,說不得也會水土不服。南周看來沒幾個爺們,那么,就讓那位南周珍寶來吧!
年胥掙扎了一陣子,南疆那邊,張楚茂奉命率大軍壓境,石忠唐甚至率軍攻入南周。
邊疆示警,南周革新派和保守派照例爭執了一番。年胥一看不對,再特么爭執下去,這江山就沒了。
於是,年子悅再度洗刷干凈,趕赴長安。
趙東平來到了質子的住所外。
並順利見到了年子悅……隔著屏風。
「公主在長安可還好?」
趙東平問道。
屏風後傳來年子悅的聲音,「好。」
「那就好。公主在南周乃是帝王珍寶,至今尚未婚配。蹉跎了歲月,也辜負了紅顏!」
這話的最後一句帶著輕浮的味道。
也是試探。
侍衛統領張菁冷冷的道:「這是大周私事。」
你越界了。
趙東平笑了笑,「其實,有個法子能讓大唐與南周永世和平。」
「請說。」年子悅的聲音平靜,更像是敷衍。
「若是兩國能成為親家……」趙東平微笑道:「越王妃,如何?」
呯!
屏風後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
「萬無可能!」
這么決絕……趙東平冷笑,「許多時候,機會錯過了,求也求不來。」
——等越王登基,南周是友是敵,就在你一言之間!
「我累了。」
年子悅的聲音中能聽到強忍怒火。
張菁過來,「趙先生,請!」
「呵呵!」
趙東平有些惱火,笑道:「公主想清楚了?」
「要我說滾嗎?」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年子悅終於被激怒了。
張菁送走了趙東平,再回來時,看到屏風倒在地上,南周珍寶站在後面,雙手叉腰,那秀眉挑起,靈秀的雙眸中多了怒色。
「公主息怒。」
張菁說道:「此事按理他們該去與大周那邊溝通,卻徑直來尋公主試探,難怪公主惱火。」
這也太不尊重人了。
公主沒把東西扔那位趙先生的頭上就算是賢良淑德。
年子悅抬頭看著張菁。
「我並不是惱怒他不尊重人,外人罷了,他尊不尊重我,與我何干?」
這姿態,傲嬌的令人歡喜。
張菁心中一松,「那公主生氣是……」
年子悅眨巴了一下充盈著靈氣的眼眸,「越王,也配?」
這一刻,她想到了那個曾經的少年。
越王和他相比,就如同在爛泥中打滾的豕。
……
「陛下,那位珍寶拒絕了越王。」
韓石頭得知了消息,第一時間稟告。
「有趣。」
兒子被女人拒絕了,皇帝卻覺得很是有趣。
「那個女子據聞美若天仙,也不知心儀了誰。」
皇帝隨口一說。
韓石頭卻想到了自家小主人當年曾護衛過年子悅。
其實,做個妃子也不錯,也是她的福分不是。
殿外出現一個內侍。
「何事?」韓石頭過去問道。
「鏡台急報。」
「說。」
「北疆楊玄率軍北上,破南歸城,令人戍守。」
「什么?」皇帝霍然起身,雙目炯炯!
從李元登基以來,父子二人就忙著清洗朝堂,清洗軍中,自然也就忘記了開疆拓土。
到了後期,再想開疆拓土,也有心無力了……北疆被猜忌,黃春輝只顧著保住北疆,從未想過開疆這等念頭。哪怕是打下了地方,也會隨即撤軍,不想和北遼大軍糾纏。
現在,北疆竟然出手了。
拿下南歸城,竟然不走了。
「陛下,兵部張相公求見。」
「陛下,吏部羅才求見。」
「陛下……」
一個個重臣接二連三的求見。
韓石頭看著皇帝,心中喜翻了。
小主人開疆了啊!
這可是武皇之後的第一起!
足以載入史冊!
皇帝澹澹的道:「朕,身子不適。」
韓石頭低眉順眼的道:「是。」
韓石頭去見了那些重臣。
「陛下身子不適。」
「哦!」
重臣們隨即散去。
王豆羅和周遵難得聚在了一起。
「老夫剛得的好茶,嘗嘗。」
周遵指指王豆羅身前桉幾上的茶杯,自己也喝了一口。
王豆羅喝了一口,品味了一下,「這綠茶乃是北方來的。」
「正是。」周遵笑了笑。
「你那女婿送來的?」
差點是老夫的女婿……王豆羅無聲的道。
「是啊!」周遵把話題岔開,「北疆大捷,開疆拓土,陛下卻置之不理,韓石頭說是身子不好,可昨日還聽聞虢國夫人進宮,出宮時雙腿打顫。」
王豆羅搖頭,譏誚的道:「老夫認識一個人,他說,虢國夫人回家後,帶著人在家打馬毬。」
雙腿打顫,不堪恩寵之後還能打馬毬?
打個球!
這演技!
「難怪陛下寵愛她。」
「那是。」王豆羅看著周遵,「你那女婿是什么意思?不怕北遼大軍壓境?這一次,可沒有戶部的錢糧,沒有工部的兵器支援了。他能擋住?」
周遵說道:「子泰來信,說,大唐國勢在下滑,拉都拉不住。」
「那他開疆是何意?」
「給大唐軍民提個神。」
「嗯?」
「讓大唐軍民回想回想,當初大唐威風八面,令異族喪膽的光輝歲月。」
「好小子!」
「他還說,男兒當持三尺劍,馬上覓功名。而非在長安蠅營狗苟!這樣的人,他看不起!」
「他這話指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