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帝王之像 (感謝『煙灰黯然跌落』的白銀大盟)(2 / 2)

討逆 迪巴拉爵士 2131 字 2022-10-14

富貴能逃過一命是阿梁的功勞,但阿梁不喜歡小鵝。

所以,劍客就加了個餐。

室內,李正看著寧雅韻,「寧掌教怎么說?」

「老夫說過多次了。」

「什么?」

「和氣,生財。」

李正冷笑,「別忘記了,玄學多少子弟如今在各處。」

「你在威脅老夫?」

寧雅韻甩甩麈尾。

李正干咳一聲,「並無此意,只是好意。」

寧雅韻澹澹的道:「好意心領了,回去告訴常聖,建雲觀曾從龍成功,收獲頗豐。

我玄學有句話,世間事,獲取就得付出。

建雲觀獲取了那么多,可這些年卻從未見過付出什么。老夫有個忠告……」

李正澹澹的道:「這些年給建雲觀提忠告的有許多,江湖水渾,不少人都去了,建雲觀依舊強盛。」

「老夫最不喜歡的便是有人打斷話頭。」寧雅韻說道:「許多時候,付出的越早越好。來的越晚,就會越慘烈。老夫的忠告是……」

李正抬眸,眼中有譏諷之色。

「有多遠,走多遠。」

「哈哈哈哈!」

李正起身大笑,「玄學從國子監出來,一路狼狽到了北疆。這是付出?」

「你這話倒也沒說錯。」寧雅韻有些惆悵的道:「當年玄學掌教救了帝王,玄學得以執掌國子監。

那些年,國子監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也不用擔心弟子總是兩三人,不小心就斷了傳承。可老夫有些納悶。」

李正:「到了苦寒之地,這便是代價!」

「離開長安時,老夫覺著去北疆便是沒落。可到了北疆後,老夫覺著……」寧雅韻甩甩麈尾,「怎地比長安還好。」

代價呢?

這事兒寧雅韻是真的想過。

玄學的觀點是人獲得了什么,必然會失去些什么,沒有例外。

李正哈哈一笑,出門。

隨從跟了上來,李正說道:「如今玄學與楊玄榮辱與共,一旦他倒台,玄學……陛下會鎮壓,我建雲觀也會出手。

到時候,能剩下兩三人,玄學歷代祖師都得說一聲慈悲。」

寧雅韻坐在室內,把琴擺好。

一曲肝腸斷……不,一曲高山流水,引得人駐足傾聽。

安紫雨倚在門邊,「掌教真覺著我玄學沒付出代價?」

寧雅韻伸手按住琴弦,「開始以為來此處是代價,可如今,老夫卻覺著,這是一次再度崛起的契機。」

「那你彈琴……」

「老夫心潮澎湃,彈琴相賀。哎!不行了,去尋祖師爺絮叨絮叨。」

寧雅韻帶著琴去了供奉祖師爺的地方。

琴聲悠悠,那些弟子走動時也放慢了腳步。

鍾會過來,問安紫雨,「司業,掌教這是……」

「抽了!」

「不至於吧!」

「這是和祖師傅顯擺呢!」

殿內掛著許多畫像。

一曲罷,寧雅韻看著那些畫像。

「當初祖師有雲,九九之後與唐歸,老夫還真以為是玄學大限已到。

當初來北疆,老夫便是想著,玄學成了過街老鼠,沒得留在長安徒惹人笑。

沒想到,北疆這里卻……說實話,老夫當初覺著北疆沒什么前景。」

寧雅韻輕輕撫琴,仙翁仙翁的聲音中,緩緩說道:「可沒想到的是,老夫卻發現子泰的氣息頗為驚人。剛開始乃龍蛇之像。

草莽龍蛇,倒也符合他桀驁的性子。

執掌北疆後,那龍蛇頭上長出了角,老夫也不以為意,覺著,正好契合他執掌北疆,與長安對峙的現狀。

可最近老夫仔細觀察,那角,越發的粗壯了。」

寧雅韻嘆息,「執掌北疆還不夠嗎?竟然還在成長。

老夫,有些心慌。

老夫琢磨了許久,翻了許久的書,看到一段話,天發殺機,龍蛇起陸。

這大唐,老夫看也開始亂了。子泰的龍蛇之像,難道就印證了此事?」

他撓撓頭,「按理,就算是龍蛇,也就一代吧!

可老夫抱著阿梁,偶爾一瞥,竟然發現這孩子頗有些不凡之像。

再仔細看去,又看不到什么。

奇怪的是,那等沐浴神魂的手段,我玄學也就一人練就,且過程艱難。

可阿梁每次就睡一覺,醒來神清氣爽,讓老夫准備的護法手段盡數作廢……

這孩子,也有些神異。」

他有些頭痛,「子泰有龍蛇之像,這是印證了天下將大亂。

他如此年輕,若是橫行當世,當有數十年。

不過這等割據一方的,大多二代而亡。

老夫本想收了阿梁為弟子,到時候把他托在玄學內部。

數十年後,若子泰去了,事有不諧,便讓人帶著阿梁遁入山林。

憑著我玄學隱匿的本事,就能保住子泰一脈。

可老夫仔細看著阿梁……怎么看,他都是煌煌之像,壓根沒有半途衰亡的模樣啊!」

寧雅韻再度撓撓頭,「這等奇像讓人不解,老夫琢磨了許久,頭發都撓掉了數十根,就想到了一等人……」

他抬頭看著祖師們。

「帝王之像!」

……

李正出了玄學山門,隨從們都跟著。

「城中已經包下了一家逆旅。」一個隨從說道:「這一點楊狗倒是沒下絆子。」

「他如今是北疆之主,下三濫的手段自然不會用,沒得讓人笑話。」李正目光炯炯,「對於楊玄與衛王之間的關系,長安那邊一直有爭論,有人說二人是臭味相投,此輩愚昧。」

隨從哦了一聲,「這是何故?」

「楊玄能做到北疆之主,怎會意氣用事?若是意氣用事,麾下文武官員早已棄他而去。唯有一等可能,那便是楊玄看好衛王。」

「不能啊!」

「是不能。衛王不過是婢生子。皇後地位穩固,除非越王去了,否則輪不到衛王。」

「可越王出入小心謹慎,甚至因此被人笑話過。身邊更是好手雲集,想對他下手,難之又難。」

「所以,老夫也頗為不解。」

李正擺擺手,「都各自去查探吧!」

眾人散去,只剩下了李正的兩個隨從在。

他站在長街一側,看著行人攘攘,問道:「越王在桃縣有幾個眼線?」

建雲觀支持越王,派人來北疆行事,有越王的眼線相助,彼此知根知底。

隨從低聲道:「建雲觀知曉的有三人。」

「三人……應當不止。不過暫且顧不上這些。」李正說道:「晚些,令咱們的人喬裝,尋個桃縣小吏,把那三人的消息遞過去。」

「是。」

李正冷笑,「潁川楊氏的外孫,也想登九五?做夢!」

另一側,先前散去的建雲觀諸人,此刻有三人聚集。

「咱們的人可盯住了李正的人?」

「盯住了。」

沒多久,消息傳來。

「李正的人喬裝,和桃縣一個小吏說話,遞了張紙條。」

「小吏呢?」

「急匆匆去了節度使府。」

「李正沒安好心。觀主說了,要提防他賣了越王。越王在桃縣有幾條眼線?」

「咱們知曉的三個。」

「馬上令他們逃出去,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