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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南歸城看著有些肅殺。
今年該做的事兒都做完了,百姓無所事事,就在家中少動彈,以減少消耗。
甄斯文卻閑不住,招募了數百民夫修葺城牆。
數百人一起勞作很是熱鬧,甄斯文就在一邊看著,不時和言政說幾句話。
「今年看來就是如此了,明年不知國公是個什么章程。」言政有些期待。
「國公必然是要進取的。」
甄斯文對此深信不疑。
「有人說國公如今是節度使、秦國公,也該心滿意足了,從此就該謹守北疆。」言政說道。
這是對國公的輕視,若是我在場,定然要飽以老拳……甄斯文雙手抱臂,「國公的志向豈是他們能揣測的!」
言政心中一動,「司馬,那你說說,國公的志向為何?」
在楊玄歸來後,這個問題就成了不少人茶余飯後的話題。
有人說國公要謹守北疆,從此安分守己。
有人說國公會不滿足於現狀,想要個宰相的名頭。
有人說國公……
各種匪夷所思的猜測都有。
甄斯文說道:「國公的志向我不猜測,就一個,國公指哪,我便去哪!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
「司馬對國公……」言政突然覺得話題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你說忠心耿耿,這事兒不對,楊玄是臣子,不是君王,說忠心耿耿過了。
「我當初不過是一介小吏罷了,若非國公,多半淪為馬賊的刀下鬼。國公便是我的恩人……」
這話要小心啊!
言政看看左右,「小心隔牆有耳。」
「這話,在長安我也敢說!」
北疆悍匪拿出了當初在長安悍不畏死的態度,言政不禁心中一震。
老夫可要學學甄司馬,好生為國公效力,以後說不得還能駐守一方。
城頭有人高喊,「斥候回來了。」
斥候面色嚴峻沖進城中。
戰馬長嘶中,斥候翻身下馬,喘息了一下。
「司馬,內州出動了大批游騎,遮蔽了咱們哨探的路線。」
甄斯文蹙眉,「這是在弄什么不想讓咱們發現……」
言政下意識的反應,「怕是要集結大軍,圍攻南歸。」
甄斯文說道,「令城中戒備,斥候繼續哨探,另外,令人去桃縣稟告。不可添油加醋,就說,內州突然遮蔽了我軍斥候。」
「領命!」
信使出發了。
甄斯文看著北方,幽幽的道:「老子好久沒殺人了!」
……
內州。
肖宏德和趙多拉在議事。
「游騎遮蔽了甄斯文的斥候,此事倒也不大,可寧興讓咱們這么干,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趙多拉上次戰敗後,就成了過街老鼠,若非皇帝需要他來拉攏肖宏德,想來早就被流放了。
所以,最近他很是小心謹慎。
肖宏德看著地圖,「老夫問了,使者不說。不過,想來是想給桃縣的楊狗傳個信號。」
「寧興可會出動大軍?」趙多拉上次失敗,一直耿耿於懷。
「你可敢去?」肖宏德看著他,眼中有譏誚之色。
你這條老狗,等老夫給寧興報個信,說你對陛下不滿,回頭弄死你……趙多拉心中發狠,但卻知曉拉攏肖宏德是大事兒,若是失敗,皇帝第一個要追究他。
「自然是敢的!」
肖宏德沒想到他竟然會唾面自干,緩和了一下語氣,「等明年!」
趙多拉起身,「老夫去城中巡查一番。」
等他走後,肖宏德突然冷笑,「鬼鬼祟祟弄那些手段,以為老夫不知?」
晚些,來了個信使。
「相公問,皇帝在內州可有布置?」
趙多拉在拉攏老夫……肖宏德搖頭。
「並無!」
……
赫連榮進了錦衣衛之後,一直沒能出任務,而是在培訓。
因為少了一只左手,赫連榮就申請免除培訓。
「老夫少了一只左手,去做奸細一眼就能看出來啊!」
可捷隆卻板著臉,「這是規矩。」
好吧!
赫連榮老老實實地去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卧底。
各種培訓下來,讓他大開眼界的同時,也心中暗驚。
今日是他出師的日子。
也是匯演的日子。
一番摸爬滾打,以及密諜的技能展示後,捷隆滿意的道:「不錯。」
赫連榮忍不住問道:「以後難道還能讓老夫去……卧底?」
卧底是錦衣衛內部的說法。
捷隆坐在桉幾後,喝著茶水,「你覺著自己少只手能做卧底嗎?」
「那為何還得操練這些……不,是培訓。」
「去吧!指揮使尋你有事。」捷隆避而不答。
赫連榮告退,走出值房,聽到里面的捷隆愜意的道:
「潭州刺史啊!也得給老子低頭!」
赫連榮面色不變,去了赫連燕那里。
赫連燕的事兒不少,指指自己的側面,示意他坐下。
上官讓你坐,你別真的坐下。
這是赫連榮的心得體會。
赫連燕處理完手中的事兒,抬頭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