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老天,老夫看到了什么(2 / 2)

討逆 迪巴拉爵士 2143 字 2022-11-08

何寅嘆息,「寧興那邊三家爭斗,非此即彼,文武官員必須得投向一方。官員們整日就知曉互相攻訐,誰還記得大局?一旦遇到大事,只會大言不慚,若是遇到了麻煩,卻束手無策。長此以往,使君,大遼危矣。」

「大遼早就危矣!」張翼不客氣的道:「當初廢太子下了狠手,以至於先帝失去了所有繼承人,最後矮子里拔高個,把陛下拉了起來。

陛下多年來都躲在潭州避禍,少有人脈,繼位後只能把大長公主拉出來當做是己方的大旗。可陛下卻又忍不住猜忌,引發大長公主反彈,以至於成了第三股勢力。先帝若是知曉如此,不如立大長公主為太子。」

「女帝?」

「女帝又如何?當初武皇統御大唐,比男人差嗎?再有,大長公主多年不管閑事,可一朝自立,你看看,陛下無可奈何,林雅也無可奈何。可惜,先帝卻不肯。」

「畢竟女帝太過驚世駭俗了。」

「老夫聽聞,當初先帝曾動過心,是赫連紅勸阻了先帝。」

「什么理由?」聽到這等秘聞,何寅差點忘掉了危機。

「說大長公主文青,缺了果決。」

「這消息……不會是傳聞吧?」

「興許吧!」

張翼看著遠去的北疆軍,眸色蒼涼,「這個天下便是如此,一步錯,步步錯。先帝要考量許多,林雅第一,他擔心大長公主為帝,擋不住林雅的反制。而陛下從小就身處危機之中,卻能活到現在,可見手腕不凡。」

「使君是說,陛下能得了帝位,是因那些年在先帝的壓制下能活到今日的緣故?」

「對。」

「娘的,這還真是命啊!」

「誰說不是呢!」

二人默然,直至血紅的夕陽覆蓋大地。

「夕陽壯美!」

張翼貪婪的看著天邊。

他知曉,這樣壯美的場景,自己能看到的次數,不多了。

北疆軍緩緩後撤,直至大營。

楊玄沒進大營,而是留在了大營外。

「都進去吧!」

楊玄令林飛豹等人進大營,「掌教,一起走走?」

林飛豹看了寧雅韻一眼,這才進去。

寧雅韻甩甩麈尾,「老夫現在就想回去躺下。」

「昨夜沒睡好?」楊玄問道。

「還不錯。」

寧雅韻昨夜一直在琢磨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閃電宛若猙獰的銀龍,在楊玄的頭頂上方蜿蜒咆孝。

在別人看來這只是個肉眼的巧合,可寧雅韻是誰?

他琢磨到了凌晨都無法入睡,也無法入靜。雖說他這等人三五日不睡也不至於困倦如此,但他還想獨自再琢磨一番。

二人策馬在大營外繞行。

「老夫看你有些憂郁?」

寧雅韻隨口說道,實則是在詐。

「不,是有些興奮。」

楊玄說道:「在長安,皇帝與楊松成等人握手言和。在寧興,赫連春與林雅等人擱置爭議,聯手御敵。這一切,都是因為北疆,因為我。一人卷起天下風雲動,我有些……高處不勝寒吶!」

「長安和北遼若是聯手,你也只能敗了。」寧雅韻嘆道:「還說什么高處不勝寒。難道上位者就必須把臉皮修煉的厚如城牆嗎?」

楊玄摸摸鼻子,「長安當下不可能與北遼聯手,否則,輿論便會壓死他們。」

北疆軍在對付大唐的死敵北遼,長安竟然和北遼聯手……傳出去李泌不用做人了,人人喊打。

「你就不怕他們暗中聯手?」寧雅韻搖頭,「別以為老夫在山門中無所事事。自從被你綁在北疆,老夫只能丟棄雲澹風輕,時常關注一番當天下大勢。可憐老夫何等的灑脫……」

「帝王都好面子。當下長安是想與北遼聯手,可拿不到大義,他們最多是派遣使者往來。」

「牽制呢?」

「牽制不可避免,譬如說加強北疆周邊州縣駐軍的實力,牽制我北疆軍。」

李泌干得出這等事兒來。

「若是此次出征,北疆周邊大軍齊動怎么辦?」寧雅韻嘆息,「在外人看來,如今的秦國公可謂是風光無限,可在老夫看來,你每日都在煎熬著。何苦?」

「掌教想勸我舍棄這一切?」楊玄澹澹問道。

「你若是舍棄了這一切,天下之大,無處容身。」寧雅韻搖頭,「老夫想說,就不能慢些?你才二十余歲,大好年華啊!你急什么?」

「我也想穩扎穩打,可時不我待啊!」楊玄誠懇的道:「在長安,皇帝昏聵,但至少他還能制衡楊松成等世家門閥。等他去了,越王上位,便成了楊松成等人的傀儡。掌教,到了那時,這個大唐是誰的?」

「世家門閥的!」寧雅韻背著手,「楊松成的。」

「看看史書,每當帝王衰微,權力被剝奪時,這個王朝就離覆滅不遠了。短的二三十年,長的也不過四五十載。掌教,我不是為自己著急。」

楊玄指指大營,「我是為了這個天下著急。」

「哎!著什么急喲!」老帥鍋說道:「潮起潮落,國起過滅,這是天命。」

「何為天命?」

「天命便是,老天爺注定的結局。」

「也就是說,這天下的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

寧雅韻默然。

楊玄說道:「在我看來,五十歲之前,當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五十歲後,休養生息,聽從天命。」

「你還想蹦躂二十余年?」寧雅韻看了他一眼。

「興許,會更長些。」

「老天爺會一巴掌拍死你!」

「掌教,每日都有人在出生,都有人在死去。」

「老夫沒空和你較勁,說吧!尋老夫何事?」寧雅韻甩甩麈尾,有些心煩意亂。

然後,他勐地警醒,心想老夫怎地心亂了?

玄學講究的是心神放松,不可雜念橫生。

楊玄不知道老帥鍋此刻的心境,說道:「長安和寧興齊齊發難,我興奮是興奮,可也有些忐忑,掌教不是有什么望氣術嗎?給我看看可好?」

寧雅韻指指他,氣笑了,「老夫學了望氣術數十載,從未用過,自從結識了你,倒是用了多次。」

「修煉秘技不就是用的嗎?否則修煉它作甚?」楊玄誠懇的道:「最多回去讓阿梁多去幾次玄學山門。」

為了自己的大業,就辛苦阿梁了。

「這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老帥鍋的節操在阿梁這里盪然無存。

他眯著眼,「後退!」

楊玄後退,「夠了嗎?」

「再退!」寧雅韻存心出氣。

他眯著眼,啟用了望氣術,「再退。」

楊玄繼續後退。

「掌教,可夠了?」

楊玄問道。

寧雅韻沒回答。

他眯著眼,呆呆的看著楊玄。

在他的視線內,看到了那條熟悉的蛟龍。

蛟龍便是一方霸主,這一點寧雅韻知曉。

所以,他一直覺得楊玄以後會割據北疆,便是從這個異象上看出來的。

可此刻……

他喃喃的道:「老天,老夫看到了什么?」

煌煌夕陽下,那頭蛟龍揚起左邊的爪子。

作勢撲擊!

而那只爪子。

竟然在蛻變!

三爪蛟龍!

可眼前的那條蛟龍,生出了第四條爪子!

三爪蛟龍!

四爪,那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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