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邊的內侍許復笑道:「殿下純孝。」
皇帝欣慰的道:「太子這般性子好是好,可是太子」
「父親。」
皇帝語重心長的道:「世人總是趨利,作為帝王,以利驅之沒錯,但要掌握好分寸。當賞可賞,可當敲打時,也別忘了手段。甚至.偶爾殺雞儆猴。」
「是!」
太子聰慧,教導他是皇帝不多的快樂之—。
「陛下。」
有人內侍來稟告,「皇後來了。」
皇後孫玉俏生生進了大殿,當初的小家碧玉,賢妻良母,如今看著雍容貴。
「陛下今日身子可好?」
「朕無礙!」
「如此就好。」
皇後又對太子說道:「太子不可累著陛下。」
「是!」太子應了。
皇帝說道:「朕自然會教導他,你管著後宮事多,且去吧!」
皇後看了他一眼,「是!」
夫妻二人不知從何時起,漸漸少了那種親切感。
皇帝想了想,應當是從繼位之後開始。
「人啊!」
地位一變,這人,也就變了。
可見沒有永恆的忠心和情義,有的只是帝王的高超手段!
「陛下,倉州急報!」
皇帝抬頭,「帶了來。」
信使被帶進來,行禮,送上赫連督的奏疏。
皇帝看了一會兒,眯眼沉默著。
許復知曉這是在思索,就對來人擺擺手。
來人告退,皇帝睜開眼睛,「讓大長公主進宮,讓林雅進宮。」
大遼三巨頭在一起,國事頃刻而決。
無需朝堂爭執。
晚些,有內侍來報,「陛下,大長公主身子不適。說是讓王舉來。」
大長公主府中,長陵在庭院內緩緩踱步。
她的肚子已經高高隆起,走動間,身邊的侍女很是小心的護持著。
「用不著如此!」長陵不喜歡這等被圍著的感覺。
她的修為說句實話,比楊玄還高,哪怕是有孕在身,一般人想坑她也難。
詹娟說道:「醫者都說了,公主的身子極為強健,可這是首胎,女子首胎凶險,讓咱們不可懈怠。」
一個侍女進來,「大長公主,王先生進宮了。」
「嗯!」
長陵去了前面,沈通在等候。
「說是赫連督那邊送來了奏疏。」沈通說道:「老夫以為,多半是北疆軍出動了。」
長陵站著問道:「你覺著此戰如何?」
沈通說道:「赫連督本就擅長防御,九萬大軍在手,只要他不昏頭,必然能把北疆軍攔截在倉州、演州之外!」
長陵點頭,「如此,最終還得看舍古部那邊的一戰。」
「是,若是順遂,大遼便能度過這個難關。隨後再度勵圖治,想來十年後,依舊能鎮壓大唐!」
長陵不喜歡聽這等臆測,「在大勢變化之前,林雅不會
出手。如此,這個孩子也算是來的正好。」
可那是楊狗.楊玄的孩子啊!沈通苦笑,「希望這幾個月別有什么大事。」
在肚子大的用寬松的衣裳也遮擋不住後,長陵出門都是坐馬車,而且不見外人。
長陵准備回去,轉身說道:「這個孩子,我覺著是個好命的!」
若是個男孩,希望像他的父親,聰明,堅韌,文采風流。
若是個女孩,希望像我,可我這般,又有些自苦。罷了,還是像她的父親吧!
「赫連督說,北疆大軍雲集,斥候開始逼近倉州、兗州一線,這是大軍進攻的態勢。」
皇帝放下奏疏,看著林雅和王舉,「此戰,至關重要。」
林雅瘦削的臉上多了些冷意,「赫連督不犯蠢,此戰就輸不了!」
他爭取過此戰的指揮權力,但皇帝顯然不肯把這等重要的事兒交給他的人。
「大長公主說過,大敵當前,一致對外。」王舉說道。
皇帝滿意點點頭,「林卿,你那邊.三州之地!」
「臣令人去招撫,那逆賊卻不知好歹!」
林雅冷笑,「如此,此戰後當大軍鎮壓!」
皇帝越發滿意了,「大戰將起,糧草調集不可懈怠,無論是誰的人,但凡上下其手,休怪朕不容情!」
林雅點頭,「自當如此!」
王舉表態,「敢在這等時候下手,當殺!」
隨即二人告退。
皇帝看著他們出去,微笑道:「大遼國運,在此一舉!」
許復笑道:「陛下放心,此戰必勝。」
皇帝點頭,突然對太子說道:「太子先去讀!」
「是!」
太子行禮告退。
看著他出了大殿,一直微笑著的皇帝突然倒下。
身體在抽搐著。
他咬著牙關,對許復搖頭
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