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我當然行(1 / 2)

討逆 迪巴拉爵士 2172 字 2022-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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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州。

初夏時節,處處看著都是生機勃勃的模樣。牛羊漫不經心的在吃著青草,牧羊人騎馬在後面懶洋洋的跟隨著。

農人三五成群,扛著鋤頭,大聲說著話。

「這唐人其實也不錯!」

「是啊!先前還說會屠城,屠個屁,那位秦國公親切著呢!噓寒問暖,聽聞有百姓家孩子重病,便把那位北疆第一名醫請來。哎!王老五家的孩子可好了?」

「可不是好了!王老五兩口子激動的跪下給秦國公叩首,可人哪要這個,說你繳納賦稅,我提供庇護,天經地義。官府與百姓之間有一份無形的契約,北遼官府便是丟了這份契約,故而被百姓唾棄。」

「這話說的老夫琢磨了許久才明白。以往咱們哪敢問官府要什么庇護?大棍子打不死你!這位秦國公卻當著那些文武官員的面說,你等的俸祿,皆來自於這些百姓的辛勤勞作。誰虐民,誰便是在欺凌自己的衣食父母。老天不報,他來報!」

「嘖嘖!這位國公說話,真是說到了老夫的心坎上了。」

「是啊!所以秦國公招募小吏,老夫便去表兄家,讓那讀過的侄兒趕緊去。這樣的好人,不多嘍!不抓住機會,以後得把腸子悔青了。」

「是啊!是個好人!」

「秦國公說了,今年努力耕種,明年能申領什么種子錢,說是沒利息。」

「老夫知曉,農人辛苦,可積蓄卻少。家里孩子多的,或是有人病了,到了開春,家里連種子錢都湊不齊。秦國公便令各地官府查實,放貸給這類百姓,不收利息,只管等收成了之後還回去就是了。」

這時前面有幾個男子牽著馬緩緩而來,看到農人們後,為首的年輕男子拱手笑道:「諸位老丈,我剛從鄉下歸來,這不,聽聞咱們倉州歸了北疆,也不知那位秦國公如何。」

老農們回禮,為首的老農杵著鋤頭說道:「是個好人呢!」

「好人?」年輕人笑道,「可我怎地聽聞他是在裝好人呢?」

老農說道:「這人活著,誰不是在裝呢?」

身後的老農說道:「可不是,在家和娘子裝,和孩子裝,出門和鄰居裝。」

前面的老農說道:「裝不打緊,要緊的是,他是裝著對咱們好,還是壞。好,是一直好,還是眼下好。他若是能對咱們一直好,誰敢說他裝,老夫便拎著鋤頭去刨他家的祖墳!」

年輕人訕訕一笑,「那這以後就歸了北疆,可還安心?」

「安心,安心!」

「就不怕大遼打回來?」

「怕個屁!"老農咳嗽一聲,吐了一口痰,「有秦國公在呢!國公可是天上的星宿下

凡,身邊跟著天兵天將,凡人哪里打得過他老人家?」

「大遼不來則以,來了,估摸著也少不得一頓毒打,回頭秦國公殺到寧興去,把大長公主搶了回來,每日暖被子,豈不快哉!」

呵呵!

年輕人笑了笑,拱手,「如此,便不耽誤諸位了。」

「走了走了!趕緊種地去!」

「是啊!莫要誤了農活。秦國公說了,今年開始,咱們倉州一體照著北疆的賦稅繳納,誰敢朝賦稅伸手,他老人家沒二話,在路邊為他豎根桿子。」

「趕緊走!」

農人們笑呵呵的走了。

年輕人便是楊玄,身邊的韓紀笑道:「國公一番施為,這些百姓都歸心了。」

「人的天性便是趨強離弱,若是北遼強大,我再如何施為也收不了他們的心。如今北遼衰微北疆強大,這便是大勢。大勢之下,聰明人都會放棄掙扎,跟隨著大潮而動。」

「若是能令百姓忠心耿耿,那可是不得了。」老賊說道。

「也不是不能。」楊玄牽著馬緩緩而行,「關鍵是一體。」

「一體?」老賊聽不懂。

「一家人!」楊玄說道:「從帝王到百姓,都是一家人。」

「呃!」老賊撓撓頭,「他們是一家,百姓是另一家。」

「所以,最大的問題便在此處了。」楊玄感慨的道:「你看,咱們都是一樣的膚色,可對?」

老賊第一次注意觀察人的膚色,「是啊!微黃。」

「最早的時候,咱們就是一個部族。老祖宗們蓽路藍縷,為咱們打下了今日的局面。如今雖說分了帝王將相,農人工匠,可說起來,都是老祖宗的後裔。」

「可血脈早就稀疏了。」韓紀嘆道。

「不,還在!」

楊玄說道:「血脈會稀疏,但刻在骨子里的那些東西還在!」

「是什么東西?」

「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是遠親不如近鄰。是義之所在,義無反顧。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是上下齊心,山岳可移。是民貴君輕」

楊玄說道:「那些血脈都化為了這些,我們都尊奉著這些東西過日子,做事。這是什么?這是老祖宗對這個世間的認知。我們都有一個認知,這便是一家子!」

「若是能上下一心,這個大唐誰能敵?」韓紀只是想想,不禁悠然神往。

但凡中原上下一心,就從未輸過。

老祖宗們留下的文化太燦爛了,鐫刻在了每個人的骨子里。當機會來臨時,每個人都跟著老祖宗的交代往前大步行走。

不要小看民諺或是警句,這些便是文化。

是這個民族的根!

遠親不如近鄰,一句話就闡釋和指導了鄰里之間如何相處。

鄰里之間的關系融洽了,大環境也就融洽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一句話就闡釋了如何在困境中奮進。

韓紀越想越妙。

「國公!」

楊國公在路邊歇息,幾個錦衣衛正在稟告。

「江州那邊有些動靜,只是他們的斥候最近幾日很是凶悍,拼死也不肯讓咱們靠近,故而查探不到。」

「盡力打探。」

「是!」

楊玄在琢磨著此事,心想江州能出什么事,難道是赫連春要御駕親征?

這時機可不怎么好。

北疆軍剛和赫連督大戰一場,損失不小,且將士疲憊。

一旦御駕親征,按照赫連春的尿性,少說得有二十萬人馬吧!

「娘的!皇叔,你可別瘋啊!」

赫連春若是來個破釜沉舟,此刻的楊玄還真不能正面扛。

所以他才拼命的拉攏民心,若是寧興大軍來襲,才能少些後顧之憂。

回到城中,有官員在等候。

「三州如今在擴軍斥候攔截頗為犀利。」

「三州本就不算富庶,林駿這是要竭澤而漁啊!」

楊玄搖頭。

「那位是個聰明人,可再聰明的人,面對大勢也只能焦頭爛額!"韓紀笑道:「國公,其實咱們什么都不用做,就看著他鬧騰。人馬越多,吃的越多。等三州的糧食吃完了,他唯有主動進攻一條路,到時候以逸待勞,反手可滅。」

「莫要小覷了林駿!"楊玄剛吃過輕敵的虧,差點就被赫連督給挖坑埋了。

「國公!」

赫連燕進來了,看著面色嚴肅。

「何事?」

楊玄拿著水杯,愜意問道。

赫連燕說道:「下面的兄弟冒險越過江州,打探到了一個消息。」,她看著楊玄,眸色復雜,「皇叔.赫連春,去了!」

楊玄拿著水杯的手凝固在胸前。

「確實?」

「有商人從寧興出來,說城中戒嚴三日,處處都是白色。那一夜還聽

到了鍾聲。」

楊玄緩緩喝了一口茶水,砸吧了一下嘴,「有些苦!」

皇叔竟然去了?

那個痴肥,看似憨實,實則狡黠的皇叔,他竟然去了!?

一瞬間,說不出的感覺讓楊玄不禁嘆息一聲。

「可惜了。」

按理,楊玄該感到高興,可他卻一點兒喜悅的情緒都生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