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我只是一路去(1 / 2)

討逆 迪巴拉爵士 1936 字 2022-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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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崇的燒當夜就退了,第二日,楊玄召集麾下議事。

「潭州謝暢頻頻出擊,老夫以為,這是挑釁,激將之法!」

宋震一開口,就說出了和楊玄一樣的判斷。

「林駿按理此刻不該招惹咱們啊!」

論兵法,劉擎只配給老宋牽馬,可論琢磨人心,劉擎覺得自己能碾壓宋震。

「弄不好,便是想聲東擊西?」

羅才的分析讓宋震忍不住好為人師的欲望,「若是大軍出擊潭州,留守的人馬依舊不是林駿能敵的。」

聲東擊西,他得有這個能力不是。

「那么,他圖什么?」羅才不死心。

「上次老夫在想,他難道是想用潭州來換取苟延殘喘的時日?」劉擎撫須說道。

「有這個可能,不過,這是飲鴆止渴,老夫以為,林駿不至於!」宋震說道。

一番爭執,楊玄拍板,「管他作甚,既然作死,那便收了。」

「在理!」劉擎點頭。

「是該收了。」

「老夫覺著妥當!」

楊玄起身,「如此,准備吧!」

他出去了,大堂內安靜了一會兒,羅才悠悠的道:「國公早就決斷了攻打潭州。」

「可還是來問了咱們。」

「禮賢下士!」劉擎挑眉。

這個成語自然是用的不對的,但味道出來了。

看,主公哪怕是決意要攻打潭州,依舊來先詢問咱們的意見。

這分明就是明君啊!

宋震心情極好,「下午一起喝酒?」

「你的酒量……」羅才看著他,「上次喝多了抱著老夫說什么……當率軍北上,把大長公主擒來給國公暖被子。」

「呵呵!你老羅喝多了就抱著老夫哭,說什么當初為何不把國公弄到桃縣來為官,想來會更快些!」

劉擎含笑看著二人斗嘴,想著隨後的局勢。

無論如何,當楊玄率軍出擊後,三州,留不得了!

林駿若是想憑著潭州拖延北疆的步伐,那是做夢!

潭州一下,接著便是泰州!

除掉這個釘子戶後,北疆將會直面江州和寧興。

下一戰!

寧興!

劉擎的呼吸不禁一緊。

……

「要滅三州了。」

江存中和張度在酒樓喝酒。

張度放下酒碗,吁出一口氣,「林駿令潭州挑釁是自己尋死。三州一丟,我北疆大軍將能傾力直面江州和寧興。老江,北遼的日子,要倒著數了。」

「呵呵!」江存中捻起酒碗,小喝了一口,眉間多了凜然之意,「國公之意,便是要滅北遼。可滅了北遼之後呢?」

滅了北遼之後,強大的北疆軍何去何從?

張度吃了一片牛肉,大概是嚼到了牛筋,咀嚼的頗為猙獰。他干脆直接咽下,喝一口酒順下去,說道:「老子什么都不管,就聽國公的。老江,這些年下來,你難道還沒看清?長安那位對咱們北疆可是除之而後快啊!」

「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長安如何看我北疆!」

江存中是個冷靜的人,晚些,喝的醺醺然歸家。

這是難得的休息時光,大軍出動後,至少一個月見不到家人。

妻子在等他。

「回來了。」

「嗯!」

江存中換了衣裳,細嗅了一番,沒有女人的味道,都是酒水刺鼻的味兒,這才把換下來的衣裳丟到木盆里。

躺在床上,江存中突然問道:「若是有一日,我北疆和長安兵戈相向,會如何?」

妻子睡的迷迷湖湖的,聞言隨口道:「打他呀!」

「可那是正朔呢!」

名正言順,這個詞里面蘊含的東西,對於中原人而言,近乎於道。

從廟堂到家,每個人都在名正言順中活著。

名正言順,更像是一個框子,框住了所有人。

一如另一個世界中的君臣父子。

「正朔能當飯吃呢?」妻子清醒了些。

「可正朔方能維系江山不亂!」

名正言順一旦被打破,整個社會框架就亂了,隨後,人心如獸。

「我就知曉一件事。」妻子打個哈欠,「看人要看他做什么。」

「哦!」江存中側身看著妻子,「如何看?」

妻子說道:「市井的婦人都知曉,看一個人別看他說什么,要看他做什么。一家之主舌綻蓮花,可還得看他對這個家做了什么。若是一心為家,那便是頂梁柱。若是吃喝嫖賭,那便是禍害。禍害你還幫他?

哎!帝王也是一樣啊!大唐是個家,他便是一家之主,說沒用,得看他做了什么。若是對大唐好,那便是好家主。若是禍害,那你還幫他?」

江存中呆住了。

他自詡聰明,老早就看出楊玄對長安不懷好意。一邊是兄弟,一邊是正朔,他在中間很是糾結。

幫兄弟,那就是背叛了名正言順。

背叛了道。

他糾結許久,可今日妻子一番話,卻讓他豁然開朗。

「是啊!正朔之外,還得看他做了什么。」

「哎呀!那些潑婦都知曉的道理,你這等大將卻沒個數。睡覺!」

「為夫睡不著。」

老江的心結打開了許多,心情愉悅之極。

「那就……操勞一番?」

先前太過瀟灑,現在,好像沒了……江存中:「……」

「還等什么?」

……

第二日,江存中頂著個黑眼圈到了節度使府。

「老江,小心腰子!」張度曖昧一笑。

「誰要小心腰子?」

包冬從值房中沖出來,「最新的回春丹,葯效犀利無比,無效退錢!」

江存中冷著臉,「我修為精深,哪里要那等東西!」

包冬有些小遺憾,身後有人說道:「包主事,國公叫你!」

包冬去了值房。

楊玄正在和裴儉說話,見他進來就說道:「大軍剛打完倉州之戰,頗為疲憊。征發民夫也不少……此次攻打潭州,得好生宣揚一番。」

「是!」

包冬應了,裴儉說道:「打下三州之後,北疆再無破綻,用這個理由如何?」

包冬笑道:「燕北城那邊可有損失?」

姜鶴兒最清楚這個,「有呢!百姓被拖走了百余,還戰歿了千余將士。」

「妥了。」包冬說道:「林駿令麾下虐殺我北疆軍民,以恐嚇國公不敢發兵攻打他。就這個。」

「可他怎敢用這等手段來恐嚇國公?」姜鶴兒瞪眼,「他是傻子呀?此等道理我都想的到,你拿去哄那些將士和百姓,定然無用。」

包冬笑道:「其實,鼓動將士和百姓無需多高明的理由和手段,就一個,切膚之痛。他們在乎什么,就用什么去鼓動他們。想想,百姓被虐殺,將士被虐殺,唇亡齒寒啊!」

等包冬走後,裴儉說道:「此人倒是大才!」

「是大才,就是心思有些散。」

「看著還行啊!」裴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