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8章 國祚到頭了(1 / 2)

討逆 迪巴拉爵士 1614 字 2023-05-01

北疆軍並未立即攻城這讓年胥松了一口氣。

可不過是在後宮坐了半個時辰,他便如坐針氈,滿腦子都是後續的各種可能。皇後去整頓宮中,此刻身邊就太子在。

年胥嘆道:「所謂度日如年,朕今日算是得知了。」

太子說道:「父親,汴京可能守住?」

年胥認真的點頭,「汴京城中糧草充足,雖說沒有十萬大軍,可五萬也是有的。只要萬眾一心,北疆軍如何能敵?」

他撫須微笑,「秦王此刻看似凶猛,可在朕看來,卻是qiáng弩之末。須知關中才是他的根本,李泌更是他的大仇。他放著根本和大仇不顧而南征,不外乎便是想速戰速決。只需堅守一陣子,他自然會退兵。,

太子贊道:「父親英明。」

年胥頗為自得,隨即嘆息,「朕若是英明,豈會淪落到這等境地?」

「只等秦王退兵,父親自然能再度發動新政。」太子知曉年胥對新政的念念不忘,於是便借此來安慰他。

「新政啊!」年胥想到了孫石,「那日孫石出宮便不知所蹤,有人說他回去了,有人說他去投了秦王……

「孫石必然不會投秦王!」太子很堅定的道。

「為何?」皇帝問道。

「自從他的兒子死後,在孩兒看來,孫石活著便是行屍走肉,唯一能支撐他活下去的,便是韓壁。」

「韓壁?"

「對,彭靖等人勢大,可韓壁帶著些支持新政的官員依舊在苦苦支撐。孫石因此看到了希望……上次父親召喚,他馬上就趕來汴京,便是這個緣故。」

想到上次自己再度把孫石趕回去,年胥老臉一紅。但太子能看出這一點,卻又令他頗為歡喜,大有後繼有人的感覺。

「父親。」太子認真的道:「韓壁一死,孫石的新政也就死了。」

「是啊!孫石的新政死了。」年胥想到了那些年的波瀾壯闊,「新政,毀於彭靖等人。」

「父親,彭靖等人勢大,孩兒見到他們行禮,彭靖也只是頷首罷了。」

「無禮!」

年胥大怒,「為何不早說?」

雖說皇帝尊重宰輔,可那是皇儲啊!皇儲沖著你行禮,你不避開也就罷了,竟然只是頷首回禮。

太子苦笑「那時……孩兒不敢說。」

那時候年胥覺得朝中的氛圍正好,太子豈敢開口?一旦開口,便會被視為chā手朝政。

「我兒……是為父的錯!」

年胥黯然。

「陛下,年儒來了。」

謝引弓進來。

「可是有發現?」年胥jīng神一振。

年儒進來稟告道:「情人司的密諜發現彭靖等人在密議。」

「他們想做什么?」

年胥冷笑。

在這等時候,守城便是頭等大事,彭靖等人密議,不消說,定然是在為自己一方籌謀。

「打探!」年胥說道。

「監控宰輔……」年儒猶豫了。

「朕許了。」年胥說道:「都什么時候了?宰輔?那些所謂的宰輔是誰的還說不定。速去!」

「是!」

年儒告退。

年胥回身「此戰後,朕定然要清理彭靖一黨,清掃一空也在所不惜!」

韓壁已死,新政一系凋零,彭靖一黨獨大。

這正是徹底清洗朝堂的好機會。

也是重新收回權力的好時機。

年胥目光炯炯。

「陛下。」謝引弓說道:「

此刻,軍隊才要緊啊!」

謝引弓雖是宦官,可卻出身將門,從小耳聞目染,對兵法多少有些造詣。

年胥捂額,「是了,速去,令他們看牢大軍,不可讓外人chā手。」

「是!」

年胥松了一口氣。「到了這等時候,誰手握大軍,誰便是帝王!」

彭靖的值房中此刻坐滿了人。

「……方相去了城外北疆軍大營,見到了秦王,表達了大周願意稱臣的決心。可秦王卻不屑一顧,執意要滅了大周。」

彭靖看著手下的官員們,說道:「到了此等時候,我等身負萬民期待,當有所取舍。」

眾人聽出了他話里的凜然之意。

有人說道:「彭相只管交代,我等無所不從。」

「是!」

「彭相只管說,我等照做就是了。」

彭靖和方崇交換了一個眼sè,說道:「秦王忌憚的是年氏數百年的威望根深蒂固,若是大軍撤離,年氏只需登高一呼,便能輕易復國,故而不肯答應。」

可此等局面下咱們能如何?

眾人一籌莫展。

方崇干咳一聲,「若是年氏沒了呢?」

年氏沒了?

眾人:「……」

這是要謀反?還是要弒君?

有人面sè微變,但大多數人卻是面sècháo紅,鼻息咻咻。

大周君臣相得數百年,所謂的相得,那是在沒有外部威脅的情況下。

是在君臣利益一致的情況下。

當下大敵在外,君臣之間的利益徹底分裂。彼此之間宛若仇敵,恨不能弄死對方而後快。只是因為君臣大義的震懾,又擔心得不到軍民支持而互相虛以委蛇罷了。

「可是要動手?」一個文官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老夫豈是那等亂臣賊子?」彭靖蹙眉。

「那……」

若是不動手,那還有什么法子?

除非皇帝喝多了,真心想出城尋秦王稱兄道弟,吟詩作詞。

方崇看來出使一趟是傷到了肺經,再度干咳一聲,「陛下對秦王的才華一向頗為仰慕,常說不得一見,引以為憾事。我輩忠心耿耿,不該急陛下之所急嗎?」

這特娘的……秦王當年不是出使過大周嗎?

還在宮中赴過宴。

眾人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方相的意思,把陛下送出城去,讓他與秦王詩詞唱和……」

「對!不過不全對!」彭靖眸sè森然,「不只是他!」

「豈可令人骨肉分離?一家子都去!」方崇淡淡的道。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