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耕很想說一句「賤人就是矯情！」，可看在尼古拉·馬林科夫幫了自己這么多忙的份上，他忍了：「所以這次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當然不是，」尼古拉·馬林科夫的表情如同變臉一般，神奇的變了一副表情：「費爾南德斯先生，我來找你，是想要問問，這次土埃的軍購，您認為我們是否有機會？」

「很難，」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陳耕也不瞞著尼古拉·馬林科夫：「尼古拉，你應該明白的，土埃政府和穆巴拉克現在全面向美國靠攏，而你們蘇聯在與蘇聯的對抗中現在又全面處於下風，以土埃見風使舵的性子，就算你們的飛機符合土埃的要求、並且價格還更低廉，土埃也不大可能選擇你們……想要受到美國的保護，土埃是要交保護費的，這個的道理你應該明白才對。」

「是的，我明白。」尼古拉·馬林科夫苦笑起來。

陳耕說的這些他當然明白，在國際軍售領域，軍售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你買我賣，這牽扯到了太多的東西，就比如70年代末80年代初土埃從華夏采購的殲6和殲7戰斗機，土埃不知道這兩款戰斗機的性能其實已經比較落後了嗎？

他們當然知道，但就算是知道，他們也必須要買，因為當時的土埃有求於華夏，不向華夏交這筆「許可費」，華夏在一些事情上就不會點頭，就是這么簡單。

具體到這一次的土埃軍購也是同樣的道理，在全部的軍售合同當中，土埃必須讓美國劃走最大的一份「蛋糕」，剩下的則可以交給歐洲人，但絕對不可以交給蘇聯人，哪怕蘇聯在接下來的表現當中十分出色。

「既然你都明白，那為什么……」

陳耕有些不解：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為什么還來跑這一趟？這不是白費功夫么。

「不止我明白，我們內部的很多人都明白，」尼古拉·馬林科夫一臉的一言難盡：「但是明白不代表我不可以不作出努力。」

明白了！

陳耕頓時恍然：哪怕整個蘇聯高層都明白蘇聯沒可能獲得土埃的這個訂單，但從上到下也必須要作出一副「我們都在努力」的樣子，身為蘇聯航空工業部門負責人的尼古拉·馬林科夫也同樣是如此，哪怕他明知道蘇聯沒可能獲得土埃的這筆訂單，但也要向別人證明自己努力工作了，沒有屍位素餐。

明白了這一層道理，陳耕微微頷首：「那好吧，接下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盡管開口。」

「我還真有些事情要找你，」尼古拉·馬林科夫等的就是陳耕的這句話：「老兄，我知道你跟華夏方面的關系不錯，所以有件事我想要拜托你。」

嗯？！

尼古拉·馬林科夫的表情，讓陳耕一下子認真起來：「什么事，你說。」

「你最好不要知道，」尼古拉·馬林科夫望著陳耕，認真的說道：「真的，我是為了你好，只要你能幫我和華夏的某些人搭上線就行。」

「……」

陳耕沒有說話，默默的點上了一根煙，心里頭卻已經翻江倒海起來：尼古拉·馬林科夫的這番話里面……很有些意思啊。

雖然尼古拉·馬林科夫沒說他想要與華夏那邊搭上線之後想要做的交易是什么，但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出來，他們這個群體絕對是看到了蘇聯的關門歇業已經不可挽回，准備趁著這最後的時間「搞個大動作」，而這個大動作甚至大到了不能告訴自己的程度！

「你們跟華夏那邊應該有特殊的聯系渠道吧？」抽了半根煙之後，陳耕這才抬起頭來望著尼古拉·馬林科夫：「為什么要我幫忙？」

現在的華夏與蘇聯，已經不是當初的華夏與蘇聯了，這幾年來，華夏和蘇聯的經貿往來十分緊密，除此之外，華夏已經從蘇聯購買了2個批次的su-27戰斗機、1個批次的伊爾-76運輸機以及米—8直升機，除此之外，引進「現代」級導彈驅逐艦和「基洛」級常規動力潛艇的談判也已經接近了尾聲，很快就可以簽約，有理由相信華夏與蘇聯之間已經建立了多條隱秘的聯系渠道，在這種情況下，蘇聯方面有什么是一定要通過自己聯系的呢？

陳耕想不明白。

「當然，我們確實是有這樣的渠道，」面對陳耕的疑惑，尼古拉·馬林科夫毫不猶豫的點頭：「但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必須盡可能的小心，不能走以往的那些渠道……」

說到這里，尼古拉·馬林科夫苦笑起來：「誰也不能保證以往的那些渠道是否足夠的可靠，我們可不想前腳與華夏人談好，後腳美國人就知道了交易的具體細節。」

卧槽！

陳耕被尼古拉·馬林科夫的話給嚇了一大跳：尼古拉·馬林科夫這些家伙，到底在密謀著什么？難道他們准備賣空基核巡航導彈？！如果是這樣，那這件事確實是必須慎重、慎重、再慎重了，但問題是，尼古拉·馬林科夫這些人，真的敢這么折騰？他們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當真是這樣，那還真的需要對交易的內容和過程高度保密。

震驚歸震驚，陳耕還是強忍著心中的驚訝，挑了挑眉毛對尼古拉·馬林科夫說道：「老兄，不是我不願意幫忙，實在是……既然我連你們交易的東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抽取佣金？」

「這個……」

尼古拉·馬林科夫舔了舔嘴唇：他承認陳耕說的也有道理，人家連交易的內容都不知道是什么，到時候這個佣金怎么算？給的再多，費爾南德斯·陳都有可能覺得自己吃虧了。

猶豫了一下，尼古拉·馬林科夫小聲的道：「我不能說的太多，我只能告訴你，其中有經過鍛壓之後再用真空電子束焊接的超大型部件。」

「哦……」

陳耕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心里頭卻已經開始瘋狂的「卧槽！」起來：經過大型鍛壓機械鍛壓之後，還需要用真空電子束焊接的超大型部件，這種部件通常用在什么地方，很多軍迷都知道啊！

能夠使用這種部件的，無一例外的都是妥妥的「鎮國重器」，毛子當真是瘋了嗎？連這種東西也敢往外賣？！

震驚歸震驚，陳耕心里頭更加清楚，這種交易的細節，自己還真是不知道為好。他點點頭：「數量呢？有多少？」

「具體的數量和種類，需要我們和華夏那邊談，」尼古拉·馬林科夫一攤手，認真的道：「boss，不是我不給您說，實在是這種事情您不知道對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