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在部隊的時候，部隊教育你們的是：每一架飛機都是國家最寶貴的財產，都是人民群眾的血汗錢買來的，作為飛行員，當飛機出事之後，要竭盡全力挽救，是這樣的吧？」張英問道。

「是。」

「是的。」

張建新和劉傳東齊齊的點頭。

「這個想法也不錯，」張英點點頭，他當然不能說之前的教育是錯的，但他用力一擺手，重重的說道：「但在咱們商飛集團，情況還是稍有不同。」

啥意思？

怎么就不同了？

張建新和劉傳東眨眨眼睛，有些迷茫。

「你們是試飛員，可你們自己應該知道，試飛員可不僅僅只是個開飛機的，同時他還要在試飛過程中發現問題，並且接下來與設計師一起解決問題，甚至還要提出合理的建議，所以陳董一直都說，試飛員不僅僅是試飛員，試飛員還是大半個設計師，」張英重重的道：「是一架造價可能幾千萬、幾個億的飛機重要，還是一個能夠協助設計師設計出一架優秀的飛機的試飛員重要？毫無疑問，當然是試飛員更重要！

飛機我們摔的起，但試飛員我們損失不起，損失了一名優秀的試飛員，我們上哪兒再找一個優秀的、熟悉這款飛機的試飛員去？」

「……」

聽著張英的話，張建新和劉傳東不說話，可眼睛卻是漸漸的紅了：這是他們這些年來，第一次明確的聽到有人說「人比裝備重要」，雖然這與自己多年來接收的教育不同，可這話聽在心里怎么就這么舒服呢？

張英接著說道：「所以即便是在全世界，試飛員都是這個國家、這家飛機制造公司最寶貴的財產，屬於第一優先保護的序列！而且我告訴你們，對你們兩個進行大力表彰的要求是陳董提出來的……」

「是陳董提的？」

劉傳東和張建新齊聲驚呼。

他們兩人來商飛集團的時候，陳耕其實已經不怎么在商飛集團呆著了……雖然從一開始，陳耕也從來沒在商飛集團坐過班……但陳耕屬於「哥雖然不在這里，但這里依舊有著哥的傳說」的類型，最重要的是，商飛集團目前最重要的幾款產品，比如福克f系列客機、圖波列夫tu-204系列客機、rb211系列航空發動機和燃氣輪機、「tay」系列航空發動機以及基於這款航空發動機正在研發的燃氣輪機、國內已經陸續開始裝備的兩款武裝直升機……等等這一切，都是陳董親手帶來的、或者是陳董親自關注下誕生的項目，甚至於自己兩人正在測試的這款傾轉旋翼技術驗證機，也是在陳董的親自關注下才上馬的。

所以在商飛集團，陳耕已經是一個類似於精神圖騰的存在，可現在，張總竟然說對自己進行大力表彰的這件事，也是陳董親自提出來的？

一時間，張建新和劉傳東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如同漂浮在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