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恩與陳鋒相對而坐,鍾蕾則坐在陳鋒的旁邊,假裝剪指甲,實則心煩意亂暗中警戒。
賴恩對房間里的微妙氣氛渾然不覺,只再次懇切的說道:「陳先生,我一路上已經與你說過很多次感謝。」
「不用不用。咱倆誰跟誰。」陳鋒擺手道。
「嗯。」賴恩笑眯眯的,對陳鋒是越看越順眼,「羅爾勒先生的家人給了你兩百萬美金表示感謝。我只是一名研究人員,這些年也沒有存下多少錢財。」
陳鋒搖頭,「不必,我不差錢。」
「我也這樣認為。」賴恩點頭,「所以我就不與你談錢的事了。」
旁邊的鍾蕾鼻子里哼哼著,「羅爾勒只是保住一條命就給了那么多,你還毫發無傷呢,怎么好意思?」
她的潛台詞很多。
賴恩稍微尷尬。
幸好陳鋒救了他,「鍾蕾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我和賴恩兄弟一見如故,怎么能談錢?多俗?如果真只是為了錢,我有必要這樣拼命嗎?」
鍾蕾白眼狂翻,心中暗想。
是是是,我們都知道你不差錢。
你不為了錢,難不成你還是為了他的人?
「哼!」
她悶不做聲了。
也不知道賴恩究竟品出幾分意思,他琢磨著說道:「總之,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用一句國內的諺語來講,往後你但有驅使,我必肝腦塗地!」
這句話就很夠味道了。
鍾蕾正想說你這場面話太漂亮,聽起來就不真誠。
不曾想陳鋒卻啪的一拍手掌,「好兄弟!我記住你這句話了!」
賴恩重重的嗯了聲,然後起身告辭。
賴恩作為事件的親歷者,同時又是中美重大合作項目的介紹人,他得去給各方面一個完整的交代。
所以今晚約定的晚餐與暢談只能改日。
不幸中的萬幸,項目各方面的主要負責人都活著,所以如果賴恩持續推進,合作還能繼續。
賴恩走了,鍾蕾卻沒走。
房間里的氣氛漸漸變得有些奇怪。
幾分沉默,幾分尷尬與思索,仿佛在醞釀著什么。
鍾蕾雙手十指相扣,指尖不斷摩挲手背。
陳鋒說道:「先去休息一會兒吧,然後我們去比弗利那邊吃晚餐。錢都給了,總不能白白浪費。」
他起身作勢想往卧室去。
鍾蕾在後面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什么事?」
「你該不會對那個叫賴恩的,真有那種感覺吧?」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了。
說話間,她還雙手捏拳,左右手食指對碰。
陳鋒瞪大眼,微微張嘴,「什么?」
他懂了。
他哭笑不得,「我的天,你在想什么呢?我不都解釋過了嗎,你怎么還沒完沒了了?」
鍾蕾:「不能怪我,誰讓你表現得太……那什么。」
陳鋒在沙發上重新坐下來,摸出手機,搜索賴恩的個人信息。
「你自己看吧,看完就明白我為什么那么重視他了。」
五分鍾後,鍾蕾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