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雙軸艦船應該按照原定計劃離開地球,返回迷族基地。
它悄然鑽往地面,並上浮至大氣層中,同時通過高頻量子網絡向母星或者基地發送信號,等待定位牽引。
變故發生了。
它沒有等到母星或基地的信號,同時又在夜間遭遇了極端雷電氣候。
因為長達千萬年的地底潛伏,艦船的能源本就不足,在被雷電多次命中後,又被雷電多次命中,自動激發護盾,最終導致供能不足。
它開始按照預定的自我保護程序准備返回地球地面,同時撐開太陽能光翼以利用夜間微光充能,並將在第二天白天時重新升空以脫離大氣層。
但黑天鵝效應繼續生效,在下落的過程中,它被防空導彈集中了。
如果護盾能源充足,這防空導彈的破壞力就連給它撓癢癢都不配。
然而此時的它剛好因能源不足而失去了護盾。
導彈擊毀了它的太陽能光翼,並直接導致其墜落在羅斯維爾市,然後被聯邦軍隊「捕獲」。
這便是陳鋒從一千年後看到的關於世界知名的「羅斯維爾事件」的全部解析,並附加上他本人對迷族的了解而新增的推測,最終得出的分析結論。
陳大師認為,這基本符合事實了。
一邊聊著,眾人走到雙軸艦船下方。
陳鋒看著艦船乘員艙打開的大門,難得的誇贊了一句,「還挺不錯,難怪你們知道里面沒武器系統。對了,這門是怎么打開的?」
門德爾松略尷尬的說道:「在一場核試驗中炸開的。當時這扇門損壞很嚴重,但還是自行修復了。不過打開與關閉都屬於它的常態,所以我們就一直開著。萬一不小心關掉的話,恐怕得再炸一次。」
陳鋒白眼狂翻,很想給門德爾松比個大拇指。
你們夠狠,也不怕炸沒了。
好吧他終於知道了一千年後的史料里也沒能查出的秘辛了。
核試驗開門。
可以,很秀。
想來肯定是這事太丟人,所以才沒存下任何紙質文檔,只被口口相傳吧。
「行吧。如果迷族艦船里的人工智能因為能源耗盡而徹底關閉並自毀資料,那你們這一炸肯定要立大功。」
門德爾松老臉更紅。
伊倫特別擅長捕獲陳鋒話語里的信息,趕緊問道:「迷族?」
陳鋒輕咳一聲,「我們不了解的外星種族,就像一道謎題,所以我剛給對方起了個名字叫迷族,怎么樣?」
伊倫和門德爾松同時點頭,「很棒。」
助手甚至趕緊拿出紙筆來寫下「迷族」這個名字。
幾人進入艙內。
牆體結構是銀白色的金屬,摸上去有種絲質的清涼感。
門德爾松介紹著:「這種金屬真不可思議,它就像有生命。」
陳鋒笑了笑,不置可否。
假如里面的人工智能還「活」著,那某種意義上這艘船還真算個生命。
艙內空間很狹窄緊湊,也沒有什么生活區,全部是充斥了各種一體設備的工作間。
工作間的門很狹窄,高僅半米,寬僅二十余厘米,顯然不是留給人進的,倒像是個工業設備上常見的檢修口。
陳鋒知道這是為什么。
其實在迷族艦船的乘員艙下方,還有一個裝滿了各種型號機器人的儲物倉。
如果功能間里的設備出了問題,需要人工休整,迷族應該會通過腦波直連操控這些機器人鑽進去,實施半人工半智能化的修復。
然而尷尬的二十一世紀學者們炸不開儲物倉的門,所以壓根不知道。
他們總不能直接在艦船內部搞試驗吧,那也太那啥了。
往里走一截,眾人附身下去,鑽過一個小小的門洞,終於進到駕駛艙。
迷族艦船的駕駛艙與人類艦船的駕駛艙截然不同,根本沒有可視視界。
後世的技術人員分析可能是迷族身體的視力成像機制與人類不同。
人類對肉眼觀察始終保持高度依賴性,迷族則更迷信攝像頭,又或者監測儀器提供的數據參考。
駕駛艙里擠進來六七個人,顯得十分擁擠。
不過艙內空間與二十一世紀的人類飛機不同,根本看不到復雜的操作儀表盤,只擺放著幾個奇奇怪怪的金屬圓球。
圓球陣的前方則是張小巧的椅子。
椅子為堅硬的純金屬結構,人坐上去舒適度差到發指。
技術人員們也是根據這椅子的形狀推測模擬出迷族的體型。
門德爾松把手放到一個圓球上空,球體上探出數百條仿佛蠶絲的細小電弧。
「陳先生你可以試試,這電弧碰到掌心有點酥麻,我們推測里面可能有信息傳遞出來,但我們識別不了。」
陳鋒瞳孔微縮,終於來了興趣。
他很了解這電弧,這就是一種神經鏈接手段,里面的確有大量信息。
但等到人類可以讀懂這些信息的二十八世紀時,這圓球早就真只是個球,什么反應都沒了。
這現象意味著,現在這艘艦船里的智腦還沒完全停止!
他趕緊一把將門德爾松的手拉開,「別碰,別浪費能源!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