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當初去千秋雪識海里抓的那個心血狐不也是直接被熊貓打成一張餅么？還有自己這騰蛇象進不去食為天的門，是被擠成油條……看來這種沒有實體的鬼神狀態是不能用正常物理傷害去度量的。

而這個在大春的烙印之下卻無力尖叫，而是化氣消散！

大春驚了：「這是？」

白虎嘆道：「這個受損嚴重不行了，承受不起白虎印了。」

原來鬼還是要受物理傷害的啊！大春笑不出來了：「這是要死了？」

白虎感嘆道：「塵歸塵，土歸土，化為天地靈氣去了吧。」

大春難以接受了：「意思是我殺了一個小鬼？」

白虎沒好氣道：「就算你不殺，術士也多半是拿它去喂別的小鬼了。所以，等會可能還會見到這種，你也可以拿來喂，或是送它一程！順便也當是練習白虎印了——可以殺鬼喲！」

妖龍說道：「我那義薄雲天能斬人神鬼！」

白虎切了一聲：「那是青龍的，又不是你的……」

大春心下一顫，殺鬼……若是殺妖獸，自己沒壓力，畢竟妖獸就不是人。但這小鬼畢竟是嬰兒……

大春糾結了：「難道就不能救嗎？」

白虎冷笑：「這種是被術士控制的小鬼怎么救？我只會殺不會救，這就是我的天道！」

妖龍說道：「不錯，春生秋殺是為天道。如果你在街上遇到很慘的殘疾乞丐兒童，會不會施舍？」

大春猜出他的下文了：「但這乞丐兒童是黑幫惡人打殘的？」

妖龍說道：「對，你施舍了就讓惡人覺得有利可圖，會殘害更多的兒童。」

白虎冷笑：「所以你若是官不夠大，力不夠強，管不到背後的惡人術士，那就別玩你這弱雞的仁慈，還不如直接殺了，免得讓惡人覺得有利可圖，更多的小孩遭殃。」

我終究還是一個弱雞啊！這一刻，大春似乎真正感受到這個世界身為亂世的沉重。

大春一聲長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果不其然，前方又遇到一堆壓扁的殘骸，又看見一個掙扎的小鬼。送它上路吧……

這種悲憫的心情，讓大春突然回想起小時候埋掉家里病死的一只小貓。

一路沉重，一路煙塵，大春記不得自己解脫了多少個了，直至前方的坑道豁然出現了一絲光芒！

白虎沉聲道：「是月光，好厲害的妖獸，直接撞穿出人間界！」

——系統提示：當前環境發生改變，玄冥靈寶無法維持。

大春身上鎧甲開始化為光流，再度隱藏在大春身體中。

虛日鼠提醒道：「可派出女土蝠去外面探路。」

「那就探吧。」

畢竟沒有盔甲了，結果顯得這人間界比幽冥界還凶險。

大春盤點了一下竹筐，救出九個，它們大概不怕月亮吧？

很快，女土蝠回來了，虛日鼠匯報：「外面也是一個礦場，現在很亂，可趁亂離開。」

那就趁亂吧。

大春走進月光，恍若間場景就變了，就像從大荒沼那個洞跨越兩界一樣。

然後看見煙塵滾滾，遠方傳來敲鑼喊叫的聲音。

然後又看見遠方的燈火，那大概就是犍為城吧？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