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帶著杜陌離開了臨月大廈,問清後者是獨自一人過來之後,才攔了輛出租車。
「師傅,麻煩你,上楊柳街。」
杜陌為了兒子的事在平原呆了不少時間,也聽說過楊柳街是什么地方,登時心里一緊。
聽說那邊是平原市地下世界的大哥大方一刀所在地,這回恐怕難以善了。
他這廳長秘書在省警察廳工作時間不短,難免會有道上的仇人。假如方一刀是他的仇人找來的,那……
胡思亂想中,車到楊柳街,兩人剛下車,不遠處就有十幾個混子大步過去,恭敬地叫道:「溫哥!」
杜陌心中一震:溫言這家伙果然不簡單!
溫言含笑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帶著杜陌進了楊柳街,直奔火鍋店。
沿途不少人溫哥溫哥地招呼著,聽得杜陌膽戰心驚。
上了四樓,方一刀和錢薇早就等在了那兒,後者懷里還摟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子,狀甚親密。
「小宇!」
杜陌激動地叫了出來。
那小孩正是他兒子杜宇微,回頭一看到老爸,登時「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掙脫了錢薇的手,撲進了杜陌的懷里。
杜陌多日積下的擔心化成眼淚,抱著兒子一起哭起來。
溫言坐到了方、錢兩人側邊的沙發上。
方一刀問道:「事情我來說還是你來?」
溫言扶扶鏡框:「你怎么說?」
方一刀慣性地道:「簡單!答應了,一切ok;不答應,爺倆兩刀四斷!」
溫言一臉黑線地看他。
這尼瑪還真是簡單粗暴的道上手法!
旁邊錢薇推了方一刀一把:「行了吧你,讓溫言來。」
五六分鍾後,杜陌才壓下欣喜,抬頭看著穩坐不動的三人:「你們想怎么樣?」
「你現在就可以把他帶走了。」溫言輕松地道。
杜陌疑心大起地看著他。
「太輕松了?」溫言莞爾一笑,「好像是有點兒,那不妨坐下來,咱們談一樁冤案。」
杜陌驚疑不定地坐到了沙發上,他兒子抬頭看他:咱們不回家么?」
「一會兒就回,別急。」杜陌安慰道,「回去讓你媽給你做最愛吃的京醬肉絲!」
小杜一骨碌從他懷里掙脫,拿手背擦了把眼珠子:「那我跟干媽坐。」
杜陌一呆。
錢薇漂亮的臉蛋笑開了花,一把摟住坐到自己懷里的杜宇微:「算干媽沒白疼你!」
杜陌張口結舌地看著他們。
干媽?
溫言輕咳了兩聲:「忘了告訴杜秘書,令郎認了我薇姐做干媽,以後你們算是親家了,呵呵!」
杜陌差點要拍案而起。
親尼瑪的家啊!
老子堂堂警察廳廳長秘書,前途無量,跟你個街面上提腦袋過活的扯上關系,以後還要不要活了?
方一刀臉色一沉。
杜陌趕緊陪笑:「呵呵,是親家,是親家。」一看兒子,腦袋貼在錢薇豐滿得驚人的胸脯上,一副享受的模樣,心里登時又是一揪緊。
沒出來幾天,這小子學壞了?
「既然是親家,事情就好說了。」溫言溫和地道,「半年前,長河市判了一起案子,關於一個叫宗岩的人……」
杜陌一震。
溫言扶了扶眼鏡:「判了個謀殺罪,無期。這事杜秘書該清楚。」
杜陌當然清楚。
宗岩就是長河市的地下世界霸主。警方多年以來,一直想逮捕這家伙,卻一直無果。直到八個月前,才趁著宗岩一次跟人火拼,重傷時抓著了他。
那之後,警方和法院通力合作,試圖把這個手上沾滿血腥的家伙送進黃泉,奈何宗岩在白道也有相當的關系,最終在半年前判了無期。
但是因為宗岩向來行事慎密,極少留下把柄,盡管警方明知他惡貫滿盈,卻因實證不足,不得已下動了點手腳,其中最關鍵的身體項證據的來歷都是不能細說的那種。
難道這些家伙想劫獄?
溫言細察他神情,微微一笑:「別誤會,沒人想救他。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讓我見見他。」
杜陌一愣。
這要求似乎太低了點。
盡管宗岩身上有明確的「不能探視」要求,但以他杜大秘書的能力,別說見一面,就進去跟他呆幾天都沒事。
方一刀冷冷道:「不答應?」
杜陌渾身一顫,慌忙道:「答應答應,沒問題!」
溫言欣然起身,伸出手來:「謝謝。」
杜陌下意識地伸手和他相握,小心地問道:「能問下為什么要見他嗎?」
溫言含笑道:「話多是禍。」
杜陌趕緊閉嘴。
方一刀站起身,把杜宇微從錢薇懷里提了起來:「兒子你先帶走,但記住一件事,你反悔,或者事後想動什么手腳,我方一刀下半輩子就不做大哥了,改做殺手,專盯著你杜家的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