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衛鏗再次背誦了一下游擊戰要義。然而現實是,自己中規中矩按照公式做「擾」,就是小小的那么打一下,吃掉這么一百五十人的隊伍,戰斗就結束了。
衛鏗(技術組)這邊正在調試重機槍,
這是傳統的馬克沁水冷重機槍,經典,就是經典。
只可惜目前這東西自己不能造。
系統勾勒出了造重機槍所要的設備,一排排鍛壓,鑽,鏜設備總共需要一個大禮堂才能安放,這些建模,讓衛鏗不禁對上了,洋務運動時期機械制造局的畫面。
自己現在只能造擲彈筒,炮彈,還有鐵軌鋼步槍,刺刀。所以現在對著繳獲的幾挺重機槍,以及多達二十萬發子彈,愛不釋手。
當然,此次戰斗中更寶貴的收獲可能就是俘虜了,現在俘虜們分成了七八組,在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教育改造後,開始投入到勞動中。
這些俘虜們雖說沒法讓他們參與機械制造,也沒法讓他們進入小化工中調配酸鹼。但是嘛,讓他們運鹽,然後在廢墟上給自己挑磚頭,撿破爛還是可以的。
為了讓俘虜們能快速被帶入自己的節奏,衛鏗很努力的來管理他們,
在小廣場上,台子上,抓思想改造工作的衛鏗拿著調音棒:「諸位和我一起唱。
一時失志不免怨嘆(幾習西記 em面萬坦),
一時落魄不免膽寒(幾習咯撇 em面膽寒),
哪怕失去希望每日茫茫(哪怕習ki hi 忙為歷醉茫茫),
無魂有體親像稻草人(莫混五忒企球丟草狼),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林星後筆習海熊誒 bou龍),」
這個衛鏗一句,下面跟著一句,唱了三四遍後,基本上就合拍了。
歌唱是一種古老且很有效的集體活動。
當一群陌生人在一場合唱中能跟著你的節奏時,那么就已經默認你在集體中可以進行部分發號施令。
當一起合唱後,衛鏗開始對每個人登記造冊,並且開始挑選俘虜隊的隊長,哦,衛鏗挑選的標准很簡單,在剛剛跟著自己唱的時候,喊得聲音大。現在選了那就沒錯了。
然後呢,按照每個小隊需要勞動的任務,授予工具,以及每個隊長副隊長,步槍,還有弓弩。嗯,這個步槍是衛鏗自己造的單發步槍。
在合唱演講台上,衛鏗看著一個個從自己手里拿著槍的人,內心默默給自己打氣道:「作為普通人,我有社交恐懼症,也就是排外性,但是作為中人之姿的存在,應當能克服這樣的心態,走進社會。」
衛鏗將槍械交了出去,交給了自己選中的隊長。
一個未來,開始被締造了。
這些剛剛戰敗被俘的人,僅僅一個星期的交流就被授予武器。——衛鏗自己都覺得自己心大。但是所有衛鏗在邏輯上默認了這個規則的施行。
按照社會心態,當戰斗結束,戰勝者一方制定了規矩後,原本戰敗者一方會默默的服從,試圖朝著戰勝者靠攏完成社會融合。但是如果戰勝者表現的拒絕融合,戰敗者的服從態勢就會隨著時間日益變弱。
衛鏗自己或許應當擔心,給了俘虜中隊長的武器,會不會給自己來一個黑槍?
但是換位想一想,這些跟著衛鏗唱歌聲音大的人,被選為新的隊長,且拿到武器後,他們就從原來的俘虜脫穎而出了,要做的可能是表現自己,跟著勝利者的命令,然後穩固自己新獲得的階級。
為了能夠將控制力,滲透到這150人中。
衛鏗覺得,這么一點風險還是值得冒的。人比動物要穩定,只要給予穩定食物供給,並且打斷內部除了自己之外的組織,那么就可以了。
在分好了隊長後。在短短的兩三天內,衛鏗很快就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這群俘虜們運鹽運的非常賣力。而運磚頭那邊也是運的飛快,將龍馬車趕的和蒸汽機小車比賽一樣。這就好似,剛進入單位時,非常有沖勁的年輕人。衛鏗呢不得不印制專門的陶幣,讓他們可以兌換新鮮的魚獲。是的,這幾天打的東西衛鏗沒有吃,全部給這些自己新招的長工了。
衛鏗不禁感嘆,果然是待人於信,獲之於誠。
原本要花費五十個人看著這一百五十個人,現在只需要出十個人,跟著這十個新選出來的組長就行了。
並且呢,隨著每天晚上,在油燈下面,衛鏗給他們上課教拼音,還有簡單數學,以及地理地圖,和自己腳下人類文明的古代歷史,衛鏗發現自己的控制力可能比之前更強了。
這些俘虜中有些人也漸漸放開膽子,開始向自己問很多問題,問話的態度吧,開始從前面的畏懼服從,變成了尊敬服從。
俘虜們穩定的順著自己的軌道開始運動,衛鏗打贏戰斗後,心里最後一塊石頭放下來了。衛鏗:「社會中還在說話的群體,比不說話的群體要安全的多。(網絡社交除外)」
九月二十八日。
也就是俘虜們被俘獲的兩個星期後,這幾天曾荷覺得很荒謬,打贏自己的這群人呢,將自己押送一個營地後,自己這才發現,這里應該有上千個同面人。心中被大駭的幾天都不敢說話。
但是隨後呢,這種恐慌也漸漸消失了。
這些同面人的確是剛來不久,但是修建了完善的壕溝和土方建築。並且似乎都是話嘮。
這幾天差不多有十個同面人和自己來聊天,什么天文地理啊,什么素描繪畫呀,聊著聊著,差不多也就熟悉了。
至於方宏那邊似乎還交上了朋友,雙方在討論參宿四什么時候爆炸,相互為星空上幾十年前後的事情抬杠抬得面紅耳赤。
哦,對了,這些人還喜歡大合唱。
這不,外面又在嚎叫了:「大河向東走,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