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章 是的,主公(2 / 2)

出籠記 核動力戰列艦 2284 字 2022-10-16

話題回來,衛鏗雖然不會主動搞這些個高大威猛的超級武器,但是有時候會爭一口氣。

在衛鏗原本的計劃中,要韜光養晦,不搞什么軍備競賽。但前提是,對方是真的遵照規矩。

主世界二十世紀,公共知識界都是「君子」,對外部,那是論跡不論心。例如對歐西,只要對面還沒來得及把刀子捅過來,就反復吹噓歐西是遵照某種規則講「程序正義」的,甚至都辯證好了,如果歐西不講正義,歐西在道義上的損失,比你的損失(被殺死的代價)還大。

而衛鏗呢,就是直接論心評跡的「小人」,當你開始說我造反,那肯定就准備拿「鎮壓造反」的手段來對付我。那我真造個浮空戰艦,當交個保險,不過分吧。

在工程會議上,衛鏗說道:「那么就這么確定了,若木號,一定要造出來!雖然我們的道路要鋪,農田要種。也要給每個勞民配個無人機,但是!產業大了,豺狼虎豹的貪婪也就多了。我們愛好和平,但是手里沒有劍,和手里有劍不用,是不同的。我不會造多,不會用來搞競賽,不會讓西部諸州縣黎民百姓的腰包衰癟。為的是不讓某些習慣敲骨吸髓的家伙能隨意對我們掏出刀叉。」

在場的技術人員們統一作出雙臂展開合抱的姿態,左手握住右手腕,右手豎起大拇指,這個禮儀如果是長袖衣衫非常古典的大儒辯論後來做,會很有儀式感。而現在衛鏗的話被技術人員們如此喝:彩!。

他們的眼中統一閃爍著莫名的興致!潛龍終於准備出淵了。

正如東方從事手工業的市井商徒,無法類比於西方城邦的手工業小市民。而西方那些朝著貴族靠攏的知識者追求的更高思想方向,也無法與東方讀書人的廣度思維相比。

歐洲自從羅馬全盛時的地中海全域概念破碎後,一直是地域化的。在歐洲,無論是知識學者還是後來的商資體系,都有那么一種流動性概念(無國界),也就是國王在自己疆土是國王,學者在哪里都是學者。只要自己的高度足夠高,那么就能獲得更多自由。在各個貴族領地上的自由。

但是東方歷史持續的大一統,東方的讀書人的世界觀中,在輔佐過程中,是不存在可以偏安一隅的概念。

東方讀書人如果有條件一展雄才,那絕不滿足於做一方領主的家臣,要么就是徹底隱居避世,要么就是助王業布天下。

所以東方天下大亂的時候,作為群雄之一必須得展現出足夠的雄心,偏安?那就沒有有志之士投效。而展現出對天下侵吞的雄心。哪怕戰敗了,初始跟隨的智囊幕僚也不會跳船,要跟隨到底,來報知遇之恩。

神州境內,東邊的那幫人看衛鏗是像造反,而衛鏗身邊這些才學者們也有此意。

現在跟著衛鏗干的士林子弟們,自詡有「望氣」之法。

當衛鏗不惜破了家,自己上了高原,一條路一條路的去觀察,一塊地一塊地的去規劃。在這些人眼中:儼然是要厚積薄發,壘不世之功。

否則的話,他們無法理解衛鏗這和普民食相同,不住華屋,不避日曬背後的志向。

當衛鏗覺得自己為人眾服務,要安於做螺絲釘,赤著腳踩一踩泥巴,是很正常的務實。

這些西地的士子們內心可能是:主公,你說得對,我們勤修政,修民養軍。我等心領神會,低調,低調,待些時日的

現在跟著衛鏗一起到西域、河套地區的一系列士子們,種土豆,開礦,開路,圖個啥?

所以當衛鏗還在思考研發戰艦,怎么砸鍋賣鐵的給這幫高級技術人員湊上媲美風後集團的工資水平時。

這幫握著格物學的士子確定無不公,壓根不嫌寡,心里默念的是:為了宏圖大業,明日讓風後集團狗眼閃瞎,後日凌煙閣上留牌位。

衛鏗和這個位面的人隔著代溝。

不不,是歷史的鴻溝。衛鏗內心根本就沒有騰出空余來推演「東方傳統讀書人」在工業化中可能的作用。

主位面歷史,東方的商私主義沒有和王朝守舊主義決戰,而是作為弱勢的買辦集團存在,不斷向外媾和乞安。

主世界的歷史線,在東方進工業化前出了個大紕漏:傳統讀書人集體站錯了隊。過往千年,歷來天下變遷,沒哪次能讓舊時代的讀書人那么全軍覆沒過。

就在那個決定多少王朝興衰的古戰場上,一方是幾百萬泥腿、草鞋的山葯蛋派,而另一方則是徐埠中上層精英雲集,甚至當時青校生都願跟著轉進的舊知陣營。

那場變天之戰的結果就是,東方發紅後,後面幾代工業技術人員基本都是中下出身。而舊知派因為身份上的自憐,放不下曾有的格調,而後幾十年都沒有正規參與工業進步的潮流中。反而徹底把文化派的格局做小了。

而這樣的歷史結果,又締造了千禧年後的那一代對傳統文化的印象停留在「天朝禮樂」的逼格上,至於治世、大建,則回到「咱們工人有力量」的現代畫風中。

衛鏗恰恰是這樣歷史觀下的典型。

衛老爺現在的藍圖中,滿腦子都是農、工合一,團結並進。至於讀書人,衛鏗其實有些刻薄寡恩,腦子內想的是:不堪用,就算逑,大不了從基層直接養新的理工人才。

現在,神州位面國西的士林縱然面對可能是「衛鏗這輪明月照溝渠」的難輔。但仍然不改對天下大勢的判斷:衛鏗這兒有「王氣」且呈「五彩」,可待驚嘯之日。

當衛鏗抵達延北,最終決定研發反重力巨型戰艦。

西經聯整個工業規劃體系,能源,道路基建體系立刻跟上了,幾十個部門,數百個工廠,數千個科研中心,開始協調一致。

而也就在這一天起,神州東部很多學校格物派,研究電力,材料,以及粒子反應堆的生員們收到了學長們的信件,邀請他們去西邊搞一個大的東西。

衛鏗本人在西部的格物學院中是禁止學閥的,例如限制了導師、生會的權利,全按照畢業考試來選拔。卻不會禁止自己的人才在東部通過書院時期存留的關系網來拉人。

衛鏗對此提過要求:不一定要拉最優秀的高材生,只要沒有不良消費都行,基礎理論課學業過關就行了。

衛鏗的理解中:科研的工作,不在於太多的天才,而在於氛圍的務實。因為自己這邊的科研規劃,本來就是要采取穩扎穩打的規劃,而不是以天才為核心的躍進。

衛鏗對那邊保證了:房屋包分配,吃住醫療單位管,過來就有崗位,按照才能貢獻會評績效。

與衛鏗的寬厚仁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神州東部票行的吝嗇。

那幫掌櫃越來越過分,對格物學院生員們的借貸利率調高,而格物學院內日常住宿的消費也全部給提高了。其中不乏一些窮書生難以維持生計,要靠著聯系有財資的學長們才能維系。

衛鏗對己方才學者拉人行動的標准:拉過來的人只要合格,雙倍報銷,優良的話三倍報銷,如果重大才干十倍報銷。至於不合格,你們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