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七十多歲的老母親也跟著觸柱而亡。
只留下妻子和一兒三女,全部被刑部帶走。要發賣為奴。
到了晚間,榮貝勒急吼吼的回來,見了四爺忙道:「安頓了一家,其余的,三爺出手了。只是三爺太直接,都送去了庄子上,弟弟幫了一把,用了別人的名義收了人,沒叫三爺送去庄子。」
說著,將銀子拿出來。
四爺點頭:「是我忘了,老三有這個心。那幾個老師,都是著實教過三哥的。」四爺嘆氣:「可惜了,還是死了一個。」
榮貝勒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說:「哎,明兒還不知如何呢,這幾位……年紀都不小了。」
死了一個,還有三個,都是五十歲往上的人了。
打了這么一場,又抄家,將人家老小都發賣了,還要人家繼續教書……
就不說人家怨懟與否,就是這樣又急又氣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明兒我想法子吧。」四爺看他也累了笑道:「就住在府上吧,之前說給你說親,這些時候也忙的很,過了頒金節,我就去找額娘。」這點事,德妃娘娘能辦。
「多謝四哥,那今兒就住在四哥家里了。」榮貝勒美了,能住在四哥家,那就是更親近了啊!
蘇培盛親自將榮貝勒送去客房,叫人認真上了一桌席面。又燙了一壺酒。叫人燒上炕。
他回來的晚了,四爺吃過了。
蘇培盛來回話:「回爺的話,都安頓好了。」
「嗯,你去庫房里,找一截有年份的人參,切幾片,明兒使銀子,給那幾個老師塞點。」四爺想著,先吊住命要緊。
「估摸著三哥會給回話,知道家里人抱住了,他們也安心些。」總不好叫他們忍無可忍的爆發出來,那可就……全死定了。
今兒的事,蘇培盛全程經歷了的,心里豈有不感慨的?
蘇培盛是漢人,打小窮,過去還在家里的時候,村里頭誰不尊敬讀書人?
記得村頭那個私塾里的先生,就是個童生,就了不得了!一年起來,東家送吃,西家送喝的!
如今,這幾位老師,都是兩榜進士出身,何等艱難?
都說,十年寒窗,而讀書人的辛苦,何止十年?
竟被如此輕賤,縱然蘇培盛只是個去了根兒的太監,也打心里發寒。
他們能瞧不上大臣,因為人一旦進了官場,無不鑽研的。
可是這樣單純的老師,即使掛著官職,也叫人尊崇。
四爺也無心進後院,只是問了一句:「錦玉閣里歇了沒?」
「會爺的話,還沒歇下,剛才叫小桂子敲了,爺可是要掌燈錦玉閣?」蘇培盛忙道。
「不去了,沒歇下的話,叫人去膳房,叫給她上點吃喝,爺今兒累了,就歇了。」四爺疲憊道。
「哎,奴才知道了。」蘇培盛心里琢磨,四爺這是不高興的很啊,不高興了,倒是樂意叫自個兒的寵妾高興……這個心……
葉棗這里,得了兩碟子點心和一份雪梨湯,一臉都是懵的……
時辰可不早了呢。
於是,也不管規矩了,就問了一句:「爺這是……什么意思?」
小桂子笑道:「前頭主子爺歇了,想來是看著您還沒歇下,怕您餓了?」
葉棗無語了一下,給小桂子封了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