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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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夜的車子從來都是從外頭看不到里頭半點情形的,尤其還是晚上。

慕子衿哪怕知道名可在那里,卻是完全看不見她,剛才她進去的時候,他雖然一直盯著她,可她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仿佛這里並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一樣。

其實也不怪她,在聽到了那些話之後,他也不指望她能給自己什么好臉色。

北冥夜在進去之前回頭看著他,雖然沒有笑,但目光卻閃動著幾分銳利的光芒,這時候的他不算冷:「要不要解釋兩句?」

慕子衿不說話。

沒有什么好解釋的,既然被聽到了,那就這樣吧。

北冥夜手段還是那么厲害,連對自己人都一樣,他只是因為太相信他,所以沒有半點防備,不過,他不否認這樣的手段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至少在這一點上,他贏了。

「希望你永遠記住你沉迷的只是她的身體,而不是她這個人。」他扔下香煙,轉身往後方不遠處的自己的車子走去去。

後座上的名可分明聽到他這句冰冷的話語,可這時候她卻似乎連感到絕望都顯太費勁了,只是抱著電腦包,看著窗外迷蒙的月色,一聲不哼,臉上連半點表情都沒有。

不管他們說什么做什么,對她來說都仿佛在看戲一樣,或者,她的人生,最近遇到的所有事情,真的都如同一場戲。

既然是戲,就不會有半點真實,全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忍不住又用力抱了抱電腦包,直到關門的聲音傳來,她才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北冥夜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把車子點著,迅速駛入車道,在前方路口掉了頭之後便往原來的方向返回。

她看著他的側臉,還有他身上那套衣裳,剛才在外頭已經分明能感覺到他一身的塵埃,現在再看,才發現他身上不僅有灰土,就連頭發上都染了灰塵。

他今天在島上訓練她是知道的,她走的時候他才剛從崖低下爬上去,他的兄弟還在往上方奮力爬去。

至於她走了之後他們還做了什么訓練,她不知道,但也清楚一定是高難度,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的。

可他現在這樣,是不是剛從島上回來?回來了是不是直接就來找她?

看了他好一會,也不見他臉上有任何特殊的表情,更聽不到他對自己說半句話,她還是抱緊了電腦包,收回目光,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心里又莫名慌了起來。

沒有慕子衿了,從此之後,她的生命中徹徹底底沒有那個人。

至於北冥夜,他和她之間的協議還在,今晚慕子衿來找她,他大概也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在她又沒有任何保障了之後,面對這個男人時心里的恐懼還是如從前一樣,因為想要逃離他徹底沒了希望,接下來他又會用什么樣的手段來折磨她,以出他心里那一口悶氣?

她和慕子衿的事情一定讓他生氣了,哪怕他不說話,哪怕他臉上沒有特殊的表情,她也能感受到他堵在胸臆間那口悶氣。

和昨天晚上一樣,現在的他又讓她徹底害怕了起來,可她真的不想再經歷昨天晚上那樣的暴風驟雨。

其實,他心平氣和的時候真沒那么恐怖的,可是,一旦惹怒了他,他的手段就會比任何人都要慎人。

沒有退路,只能不斷往前,她是不是也可以想個辦法,讓自己過得好一些?

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就這樣窩在後座上,抱著她的電腦包,腦袋瓜里一直一直在想著奇奇怪怪的事情。

直到他們到了帝苑,車子停下來之後,她才猛地想起她似乎還欠他一個解釋。

或者不是解釋,而是求饒。

回到帝苑,北冥夜連澡都沒洗,只是簡單洗了手便直接走到偏廳里,在餐桌旁坐下。

名可這次不用他提醒,主動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拿起筷子給他布菜,表現得這么乖巧,很難得。

北冥夜並沒有多說話,匆匆吃過飯便上了樓,拿了睡袍往浴室走去。

名可的擔憂和焦慮似乎在剛才回來的路上已經被自己消化掉了,在他走進浴室之後,她坐在那把過去某天特地從下頭給她送上來的椅子,把電腦包里頭的筆記本取出打開,繼續將這兩天新報名的人分類。

海選設在市區里,明天上午十點開始,其實和面試差不多,大家都是新人,不僅是來報名的還是他們逸飛的人,在這種事情上其實都是新手,又因為是第一批,就直接先用面試的方式。

按照他們的計劃,明天兩百名報名的人當中,估計至少能來一百人,當然,也有可能更多,在這一百多人里頭,如果總體素質不差,可以直接選二十人,如果資質都是一般,那就只選十個。

雖然時間上很緊迫,但,因為背後是帝國集團,為了不影響他們的名聲,這事上必須要寧缺毋濫。

要求,自然會嚴格些。

她看著掃描到電腦屏幕上那一張張照片,看著照片里頭多得數不清的俊男美女,眉心慢慢皺了起來,甚至還有越皺越緊的趨勢。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拿起電話,撥通了肖湘的號碼。

「喂。」手機另一頭傳來肖湘有點啞啞的聲音。

名可微微正愣了下,看了看筆記本的時候顯示,十一點,她有點無奈:「不好意思,沒想起來已經這么晚了。」

「什么事?」電話那邊,肖湘雖然極力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名可還是聽得出來她話語里頭的焦急。

這么晚打給她,估計是把她給嚇到了,尤其,她出門的時候情況還那么不對勁。

「沒什么,只是看著報名者的那些資料,忽然想起來一點事。」其實她現在的處境真的沒有肖湘所擔心的那么糟糕,事實上,如她自己所想的那般,在北冥夜身邊並不是真的那么難熬的,只除了那么一件事……

斂了斂神,她繼續說:「明天和芊芊他們交待一聲,要求報名的人用生活照。」

肖湘沒想到名可這么晚還在工作,她本以為,這個時候她……她遲疑了下,才說:「怕不怕把一部分人嚇退?」

「那就少一部分人好了,要是他們連對自己的長相都沒有信心,那么就算來了也發揮不了什么作用,不如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名可冷靜說。

肖湘又愣怔了下,才笑了起來:「過去我怎么就不知道你還能這么冷情的?」

名可沒說話,她不覺得自己這么說有什么冷情不冷情的,只是闡述事實:「別擔心,今晚的廣告播出去之後,來報名的人只會更多,等新一期外景廣告播出去,還會有更多的人來報名,沒信心的,不來也罷了。」

這畢竟不是選美,而是選拔演員,那些沒有信心的,你還得要花上不少工夫讓他們克服心里的恐懼,自信地面對鏡頭,這時間和工夫,他們花不起。

「好,我明白了,會在網絡上的表明要求里添加這一條。」肖湘頓了頓,聲音輕柔了下來:「早點休息吧,別瞎忙了,事情等明天再說。」

「我知道。」

掛斷電話後,名可把手機放下,在文檔里記錄了些什么,剛把文檔關上,才注意到屏幕上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她嚇了一跳,猛地回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從浴室里出來的北冥夜就站在她身後,短短的發絲上還滴著水。

她緊了緊掌心,眼底不知淌過些什么,只是遲疑了半秒,便扔下鼠標站了起來,走到浴室里取出一條干浴巾,出來的時候,北冥夜已經在她座位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把電腦打開。

「先生,我給你擦一擦頭發上的水可好?」她走了過去,輕聲問。

北冥夜不說話,修長的指落在鼠標上,筆記本還沒有完全打開,他的指尖只是在鼠標上無意識地輕點著。

名可走了過去,浴巾落在他頭上,小心翼翼給他拭擦了起來。

北冥夜還是沒有說話,電話打開之後,便開始忙了起來。

名可一直很專心在給他擦頭發,直到頭發半干,不再有水滴滴落下來,她才把浴巾收回,一抬眼,一不小心居然在他屏幕上看到「華蘭街」這三個字。

因為這三個字,她目光定了下來,忍不住往他屏幕上多看了眼。

那是一份設計見圖,哪怕她不懂,卻也看得出來是一條橫跨東西陵的線路,線路上其中一個站點,便是華蘭街。

這一嚇,頓時驚得她心跳迅速加快了起來,剛想起來這是他的事情,正慌亂地想要收回目光,他戲謔的聲音已經響起:「你看的東西要是泄露出去半句,我隨時可以報警把你送到牢房里。」

「我不說,一個字都不會說。」她真的被嚇到了,一雙圓溜溜的眸子眨了眨,小臉頓時糾結了起來:「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看到華蘭街……」

「嗯?」他指尖停了下來,隨手把筆記本闔上,回頭看著她:「看到什么?」

「沒……沒什么?什么都沒看到。」她驚慌失措地搖頭,想要解釋,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她分明看到了,那是一條新的交通大道,不知道是高速還是輕軌還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那都是高度的商業秘密,泄露出去,如他所說,他隨時可以以一條偷竊商業秘密的罪名將她送去坐牢。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明知道她就站在身後,居然還敢將這么機密的文檔打開,這不是故意讓她去看么?

不對,他之前已經跟她說過,要她回去和她家人商量,在華蘭街多買幾套房產……

他……論起泄密,不是比她泄得更多?至少她只是不小心看了眼,從來沒有對外頭的人說過,但,他卻親口對她說了。

不過,他說得這么不盡不詳,別人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

「先生……」心里的恐懼不可謂不大,因為始終看不透他這個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發起狠折磨自己,更不知道他會不會利用這些作為威脅她的有一個手段。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了浴室,將浴巾放好,出來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把木梳子。

「我……給你梳梳頭發。」她下意識咬了咬唇瓣,走到他身邊,忽然長腿一跨,竟在他腿上坐了下去。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她第一次對他做出這么親密的舉動,在他腿上坐下後,便拿起梳子給他輕輕梳理被她弄亂的短發。

頭發太短,三兩下就能梳好,她卻慢悠悠地,依然在給他梳理。

「怎么?想用這樣的方式賠罪?」北冥夜挑了挑眉,長臂習慣性地落在她腰上,卻沒有急著把她拉向自己。

以為她會羞澀地反抗,實在是從來沒有見過她主動的一面,沒想,這次她真的下定了決定要討好他,雖然還是會害羞,還是會下意識想要遠離,但在想到今夜所有的事情之後,她還是僵直著身子,讓自己努力適應和他的親近。

「嗯。」她點了點頭,放下木梳子,抬起一雙小手,十指落在他太陽穴上輕輕揉了起來:「先生,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乖乖待在你身邊,直到協議結束,或者……你膩了我。」

北冥夜沒有說話,她給他按摩太陽穴的時候,身子會不自覺往前傾,當她身子前傾向自己靠近,身上那股淡淡的淺香便向他撲面而來。

只是這么聞在鼻尖里,身體便又是一陣不自覺的綳緊。

今晚和慕子衿說的話,至少有一些是真心的,他最近,對這具小身板真的時分感興趣,確實……有點沉迷的感覺。

名可不是沒有注意到他身體的變化,但其實今晚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人都跟他回來了,根本就不可能有逃脫的機會。

更何況經歷了慕子衿的事後,她對「逃脫」這兩個字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現在想來,只覺得諷刺。

她只希望在自己留在這個男人身邊的時候,他可以對她多一點點憐惜,或者說是同情也可以,不要再讓她過得那么痛苦,只要……只要一點點尊重,她可以安靜過完協議上這段時間。

因為除了這樣,她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辦法了。

「先生,我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她輕聲說,明知道他的呼吸已經有幾分沉重,不僅沒有躲開,還主動靠了過去:「先生,我都聽話,只求你……求你溫柔一點,以後,我都會乖乖聽話,好不好?」

他的長指落在她臉上,沿著她柔和的臉部線條輕輕劃過。

這么乖巧地主動靠在他身上,沒有任何抗拒,看起來也像是心甘情願的,對她對他來說,都是第一次。

溫柔……

北冥夜知道名可指的是什么,昨天晚上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不溫柔」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傷害,這丫頭在被慕子衿騙得傷透了心之後,終於學會用什么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了嗎?

有時候不反抗,本身就是一種自我保護,因為她已經看清,現在在她面前的路,其實來來去去只有這么一條。

慕子衿給她的希望徹底沒了,她便只能用這種委曲求全的方式來保護自己,是不是?

今夜子衿給她帶來的傷害,究竟有多大?

指尖微微頓了下,他的目光莫名幽深了起來,眼底一點幽黯淌過,卻在轉眼間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淡漠,淡漠中,還透著點點邪魅的光芒。

他以長指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目光對上自己,薄唇一勾,那個笑看在名可眼底是絕對的恐怖:「看來子衿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他的欺騙,讓你徹底絕望了么?」

不是聽不出他心里的不高興,名可還是睜著透徹的眼眸,迎著他的目光:「不管是不是,我以後都會聽你的話,這不夠么?」

他不說話,她咬了下下唇,輕聲說:「先生說過不在意我心里想什么,只要我聽話,你也會對我好。」

雖然,那句「對她好」真的沒什么說服力,但,是他親口說的,沒有任何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只能把他自己說過的話拿出來。

不在意她心里想什么,這話也是他過去說的,雖然前後兩截話說出口的時間相隔不短,但,橫豎都是他說的。

北冥夜還是不說話,拿他的話來堵他,她不僅膽子變大,也變得更狡猾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狡猾,居然沒有讓他感覺到不高興,反倒在看她時,目光更添了幾分探索的味道。

知道慕子衿接近她的真相,她不哭不鬧甚至沒有半句質問的話語,這表現真的讓人很驚訝。

他很清楚,就連慕子衿本人也是訝異得很,在他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出來之後,子衿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或許在他心里或多或少也有幾分愧疚。

他了解慕子衿,如果名可出來之後狠狠揍他,或者罵他一頓,他心里大概也能舒服些。

她不聞不問,完全不當一回事那般,那家伙回去之後,只怕要很久很久都睡不著了。

「先生。」要不到他的答案,她加重了點指尖的力度,又喚了一聲。

「這個,得要看心情。」他的掌沿著她的腰線慢慢往上,不出意料,她還是松了落在他太陽穴上的手,小手下意識落在他手腕上,輕輕推了一把。

「這叫聽話?」北冥夜挑了挑眉,眼底染上一層戲謔的笑意:「我還真看不出來,你哪里聽話了。」

名可低垂眼簾,看了眼他握在自己腰上的那雙大掌,哪怕強作鎮定,呼吸還是微不可見地亂了幾分。

沒錯,她要學著聽話,只因為絕望地發現,這一刻自己完全沒有半點可以和他抗衡的能力,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他所謂的聽話。

要乖乖聽話,得要忍受多少煎熬,拋下多少那所謂的尊嚴?

她深吸了兩口氣,努力將自己亂了的氣息平復下去,目光再次抬起,連同那雙落在他手腕上的小手也一並抬了起來,指尖壓著他的太陽穴,繼續輕輕揉著。

以為他會放肆地折騰她,但他一雙大掌只是停在那里,不上去,也沒有放下來,讓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里還是會緊張。

一直一直緊張,不至於緊張爆表,但,就是放松不下來。

現在的他,根本就是一只在逗弄獵物的野狼,可惡的狼,黑心的狼!

但其實名可不知道的是,北冥夜現在並不是在逗弄她,他只是一直很猶豫。

要她像現在這樣溫溫順順倒在他懷里,主動伺候,這種事情過去基本上不會出現,很難,很難得這么溫馨安寧的一刻。

他不想將這么融洽的氣溫打破,哪怕明知道她這么主動不過是因為被慕子衿傷透了心,傷得對未來再不敢抱任何不該有的期待,才會寧願卑躬屈膝在他身邊討一時的安然。

但,這樣的感覺,還是讓他一直以來習以為常用冰霜封存的心有了一點點說不出的暖意,所以他寧願忍著大掌往上握去的沖動,也不想驚嚇到了她。

兩個人,靠得這么近,兩顆心卻是天各一方,彼此都知道,卻只是不願意再往前走一步,又或者說,不敢。

終於在他因為隱忍而出了一身大汗,名可也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明顯高漲到一般人完全無法承受過來後,他低喘了一口氣,湊近她的耳際,輕聲說:「開始么?」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是兩個人在一起之後,他第一次在這種事上詢問自己的意見。

真的是第一次,過去,他從來都是用最直接的手段,將她的衣服撕碎。

今晚,分明是她和慕子衿聯合在一起想要逃離他,哪怕最後真相大白,她被騙了,但,她有過逃離他的心卻是事實。

她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開始願意用另一種態度與自己相處,這個時候,如果不是和他一起前行,他們的關系便又會倒退回過去那種強迫與被強迫的姿態。

深吸了一口氣,她低垂頭顱,開始動手解開自己衣袍的帶子。

北冥夜的呼吸隨著她的動作更加急促了起來,在她剛把衣帶解開將衣袍往下拉的時候,他用力喘了一口氣,忽然將她抱了起來,兩步走到床邊,沉重的身軀便壓了下去。

「先生……」她的手抵在他胸膛上,低喚了聲。

「還想拒絕么?」她應該很清楚,到了這個時候,不管她是不是要拒絕,結果都會是一樣。

他想要的時候,她從來就不可能有逃脫的機會。

名可很清楚這一點,真的清楚,她不是要拒絕,只是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用力咬了一下唇瓣,才紅著臉輕聲說:「先生……求你溫柔一點,好……么?」

他沒有說話,目光鎖在她眼底深處,哪里就幾分因為驚慌和不安生出來的水霧,讓她一雙比明珠好看的眼眸熏染得更加晶瑩剔透,無暇潔凈。

很美,很迷人的一雙眸子,如果這雙眼眸閃動的不是驚恐的眼淚,而是動情的光芒,會不會更可人些?

「在床上的時候,允許你叫我的名字。」他低頭,堵上了她的薄唇。

一點激動,摻雜著一點期待,在這樣的夜晚,復雜的情緒迅速升騰。

在意識淪陷的一刻,她閉上眼,微啟的薄唇間,終於盪出了一個沙啞含糊的字眼:「夜……」

這次醒來,破天荒的北冥夜居然還睡在她身邊,名可揉了揉有幾分酸澀的眼眸,一抬頭便看到他性感的下巴,以及下巴上新長出來的那點胡渣子。

他依然閉著眼,似乎還睡得深沉,但她知道在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把他給弄醒了,他的睡眠很淺,比她還要淺。

不知道是誰說的,只有缺乏安全感的人連睡都睡得不踏實,像他這么強悍的人怎么也會缺乏安全感?

她一直以為強人只會給別人保護,從來不需要旁人守護的,可現在看著他下巴上那一點點胡渣子,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竟有一個角落莫名地軟了。

昨天晚上的他真的很溫柔,雖然他的強悍還是讓她有幾分不能適應,但他耐著性子沒有弄疼她。

如果以後真能把這一點上也能收斂住的話,她以後的日子應該不算太難過。

微微動了動身子,想要從他懷里退開爬起來,他的長臂卻忽然往她腰上一放,愣是把她拉了回去。

「陪我睡多一會。」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未曾完全清醒的沙啞,聽起來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氣息。

她不說話,只是閉上眼溫順地躺回到他的臂彎里,聽話或許就是這么簡單,只要她什么都不想,事事以他為先,這樣那一百多個日子她應該不會太難過。

北冥夜沒有為難她,只是把她拉回到懷里,又睡了十幾分鍾之後便將她放了。

見她用被子裹著自己,他半撐起身體,垂眸看著她,唇角勾起一絲邪惡的笑意:「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沒有看過,還裹得這么嚴實做什么?」

名可忍著向他翻白眼的沖動,不理會他的嘲笑,依然裹上被子往床下滑去。

床上那這么一張絲綢被,她裹去了,剛下床的時候,他健碩的身體便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中。

一回頭就看到令人噴鼻血的一幕,她一驚,才想起來這床上就這么一張被子了。

心頭一緊,忙繞到床的另一邊撿起那條浴巾往他身上一蓋,她才走到衣櫃前取出一套浴袍背對著他換上,之後把被子放回到床上。

「我說了,你身上任何地方我都見過,何必這樣?以後大方一點不就好了。」身後北冥夜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

名可臉一紅,哪怕昨夜已經答應過要聽他的話,但她還是沒辦法那么大方地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身體。

披上浴袍走進浴室,匆匆把自己整理了一遍,才剛把臉洗完,浴室的門便被他打開了。

他圍著那條浴巾斜靠在門邊,透過鏡子盯著她的臉。

「怎么了?」她從鏡子里對上他的視線,輕聲說:「我很快就好,你稍等一下。」

北冥夜的視線卻掃過空盪盪的洗手台,忽然就覺得這個洗手台上似乎少了些什么,應該說少了幾分女性的味道。

她住在這里,這里卻除了必須的生活用品之外,就完全沒有屬於她的東西。

名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匆匆忙忙把自己收拾好便退到一邊,等他過去之後,她才回到房內,把衣櫃櫃門打開。

衣櫃里頭有兩種截然不同風格的衣服,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玄黑色的,一絲不苟,那么嚴謹地放在一邊,另一邊全都是她的衣裙。

能和北冥先生共用一個衣櫃,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心里再向往著?這一刻也不知道心里哪根玄被觸動了下,看著衣櫃里頭明明風格迥異、可放在一起卻異常融洽的衣服,她竟微微有幾分失神了起來。

直到浴室里傳來他洗澡的聲音,她才忙回過神,從里頭取出一套裙子迅速往身上套去。

頭發有點長了,已經快到腰間,她把頭發往腦袋後綰了起來,拿起昨天給他梳頭時隨手擱在桌上的木梳子,隨意梳了兩下便以皮筋扎好。

扎得這么隨意,臉上又沒有任何妝容,就這樣清爽素雅的,卻別有一番風味。

等北冥夜洗過澡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收拾好自己,正在等他。

見他出來,她忙把視線調到別處,一張小臉依然忍不住紅了紅,輕聲說:「先生,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做,我可以先走嗎?」

「我送你過去。」他走到衣櫃前把圍在腰間的浴巾取了下來,隨便將自己拭擦了下,便隨手扔在一旁的矮櫃上。

名可回頭時一不小心又看到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忙又把視線調開,呼吸又忍不住微微亂了幾下。

這么高大,又這么結實的身段,修長到完美的地步,手臂上的肌肉也是一塊一塊,錯中糾結,那么有力量,讓人看一眼便舍不得移開目光。

這個男人真的有讓女人尖叫的資本,但她很清楚,自己一定不是那些為他瘋狂的女人中的一個。

等他穿好衣服,她才又看著他,不等她開口,他已經走了過來,從桌上的錢包里取出一張卡遞給她:「做我北冥夜的女人,怎么可以用別人的卡?」

「我已經還給他了。」名可嚇了一跳,沒敢接過,只是迎上他的目光,認真道:「他送給我的手機和卡,我昨天晚上已經還給他了,真的,我絕對沒有騙你。」

「我有說過你騙我嗎?」那張卡還是遞到她面前:「要不要?」

名可接了過來,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抬頭看著他,遲疑了片刻,她才問:「需要我還嗎?」

他眼底眸光跳動了下,垂眸看著她,忽然又勾起了唇角:「肉償。」

「我不要!」名可慌忙把卡遞還給他,肉償這種事情她不干。

「不用你還。」連玩笑都開不起,這小丫頭把這種事情看得這么重,他真的很懷疑,如果沒有協議在,他再去碰她,她會不會以死明志?

但他不知道的是,當他轉過身去收拾他的筆記本時,名可眼底有一絲皎潔的光芒迅速淌過。

這男人那么驕傲,怎么能允許別人拒絕他?他那句肉償不過是開玩笑的,名可聽得出來。

但這種事情不跟他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事後萬一他耍起了無賴,說她曾經答應過肉償,那可就麻煩了。

她不笨,怎么能不先跟他確定好,她才拿他的東西?既然現在他說了不用她還,那么這張卡她也可以肆無忌憚去刷了。

「密碼多少?」名可問道。

北冥夜指尖頓了頓,再回頭看她時,她唇角還有一絲絲隱藏不住的淺笑。

他目光微閃,心里頓時明了,這丫頭居然敢套他的話。

伸出大掌,在名可依然有幾分不安的目光下把她扯了過來,他低頭,猝不及防的一吻直接落了下來。

名可真的被嚇到了,已經收拾好要出門了,他怎么又這樣?

分明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在一瞬間狂飆,她嚇得連心尖兒都在顫抖,極力想要躲避他的吻,他卻忽然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直咬得她低叫了一聲,他才淺笑著將她放開,又瞟了她一眼,又繼續收拾自己的手提電腦:「一個吻一百萬,你去刷吧,當然,刷不完可別指望找我去提現。」

把一連串密碼告訴了她,他才提著電腦包舉步往門外走去。

名可氣喘吁吁的,被他吻得完全呼吸不過來,等他出了門之後,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狠狠瞪了那扇房門一眼,拿起自己的電腦包沖門口皺了皺鼻子,冷冷一哼:「一個吻一百萬,看我不刷死你。」

不過,她也很清楚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那點錢,但她決定了,只要一有機會,這張卡她就要猛地刷猛地刷。

誰讓他平時老欺負自己,花他的錢,她一點都不心疼。

其實她從來沒想過為什么拿著慕子衿的卡的時候,要她去刷卡她總有一種負罪感,而現在拿了北冥夜的卡,想到把里頭的錢刷得一干二凈,她卻一點都不心疼。

不過,北冥夜的卡真的可以讓她刷干凈嗎?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她把卡收好也匆忙跟了下去。

因為昨夜的北冥夜真的很溫柔,所以今天她基本上沒感覺到身子有任何不妥,下樓的時候步伐也還算輕盈。

下去時北冥夜已經在偏廳里,佣人把早點送了上來,他正安安靜靜看著報紙。

名可知道他是在等著自己下去伺候,這兩天北冥黛黛和俞霏凡都不在,總覺得她們不在的時候,整個帝苑安靜多了。

不是她對她們有偏見,而是每次這兩個人來自己總會遭罪,所以她們不來是最好的。

她放下電腦包走了過去,為他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才把叉子遞給他。

北冥夜一邊看報紙,一邊隨意叉起一小塊牛肉往嘴邊送去。

沒過多久就連佚湯也來了,佚湯吃東西比他們都快,吃完拿濕巾一擦,站了起來對北冥夜說:「先生,我去開車。」

北冥夜點了點頭,依然拿叉子叉起一小塊牛肉放到口中,目光還在報紙上掃過:「下次兩塊切成一塊,這么小,要吃到什么時候?」

「哦。」名可點了點頭,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便又繼續吃自己的荷包蛋。

見北冥夜端起咖啡往嘴邊送去,她忍不住說了聲:「喝咖啡對身體不好,尤其是早上,喝多了胃會犯病的。」

北冥夜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頓了頓,杯沿已經碰到薄唇,他收起報紙,視線落在她臉上。

名可被他看得有幾分不安,忙收回目光,低垂頭顱,輕聲說:「對不起,我瞎說的,以後不會再亂說了。」

「我有說過不允許你瞎說嗎?」雖然,她的建議讓他遲疑了下,但他始終把咖啡慢慢喝進肚子里,喝了小半杯之後他把杯子擱下,依然看著她:「我習慣了每天早上一杯咖啡,可以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