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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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可嚇了一跳,驚呼了一聲,雙手撐在床上,努力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

低頭對上北冥夜藏了一點邪魅氣息的目光,她急得亂了呼吸:「你身上有傷,我真的會壓疼你的,先生,不要開這種玩笑。」

「我自己都不怕疼,你怕什么?」他真的一點不在意,長臂落在她的腰間,沒有用力把她拉下來,但也沒有放開,只是兩條長臂的重量便足夠讓她難以承受,相處了這么久,對她這點能耐他算得上是了若指掌。

所以他只是讓長臂落在她腰間而已,不需要使力,過不了多久這丫頭就會扛不住趴倒在他身上。

不過,這次名可卻似乎下定了決心不讓自己壓下去,哪怕感覺到身體越來越沉重,兩條纖細的胳膊撐在床上時也慢慢因為扛不住而顫抖了起來,她還是死死支撐著,努力不讓自己落下。

只因為她很清楚,只要她一落下,真的會壓疼他。

雖然他不在意,可她不能像他那樣不在乎呀,她怎么可以去壓一個病人?

「先生,別鬧了。」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聲音也開始有了幾分沙啞:「我真的快撐不住了,你放開。」

「不想放開。」他哼了哼,真的半點不願意放開:「你不想壓我,那不如反過來讓我壓你好了。」

「先生!」名可驚呼了一聲,一臉焦急:「你今晚真的傷得不輕,不要這樣。」

「要不要我向你證明,我其實沒你想象的傷得那么重?」他又哼了哼,眼底那份不屑更濃了。

名可心里真的急,這個男人怎么就是跟他說不清楚?她低喘了兩口氣,依然努力在勸說:「別這樣,我真的不想……」

「不想什么?」

「不想和一個渾身傷痕累累的男人滾床單!」她終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理講不通,心頭的抱怨也藏不住了:「看著你那一身的傷,我還能有興致嗎?」

北冥夜心頭一愣,沉默了片刻後,一張臉頓時漲紅了起來。

這女人!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嫌棄他身上有傷,說什么看到他的傷就提不起興致!她居然敢告訴他,對著他的時候沒興致!

「丫頭,你今晚是不是吃豹子膽了?」他眸光一沉,這下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個翻身就這樣把她壓了下去,森寒的目光鎖在她小臉上,他氣道:「敢嫌棄你的男人,真的活膩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名可雙手落在他胸膛上,卻不敢用力推向他,只能急道:「我是真的怕傷了你。」

「我有這么脆弱嗎?」他臉色真的不怎么好看,也不知道是被她的話氣著了,還是因為隱忍著沖動,才會憋出來這么難看的表情。

不過,看得出她眼底沒有嘲諷自己的意思,有的只是真誠的關懷,這關切的眼神,總算讓他心里的悶氣散去了些。

垂眸盯著她兩片微微抖動的薄唇,他忍不住伸出長指,指尖在她唇上劃過。

名可揪緊他胸前的衣襟,他不動,她也不敢亂動,只是在等著,等他什么時候收拾好自己的沖動,從她身上爬起來。

今晚這樣的情形真的不適合,她現在……其實已經沒那么抗拒與他做那種事,只要他別那么暴力,但,總得要等他恢復健康。

北冥夜就這樣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他眸光又跳動了下,忍了那么久,還是忍不住輕聲說:「我就親一下。」

「不……」

她的聲音在頃刻間被他全封在兩片薄唇之下,說親便親,無需等待她的回應,他低頭堵上了她的唇,用力親了下去。又是這樣,完全沒有半點技巧的吻。

名可雙手抵在他胸前,剛開始還不敢抗拒些什么,直到呼吸漸漸困難了起來,甚至到最後完全沒有半點新鮮的空氣進入自己的體內,她終於忍不住在他身下拼命掙扎了起來。

他的吻技什么時候才能練好?她真的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可是,要讓他在外頭找別的女人來練習,她心中又莫名有幾分不大樂意,雖然,連她自己都很清楚她沒有不樂意的資格。

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推搡著,由剛開始的輕輕推拒,到後來已經拼了命在掙扎,北冥夜不是沒感覺到她的抗議,只是他總是吻上了之後就舍不得放開。

直到連他自己也感覺到呼吸有幾分難受了,才終於抬起一點唇角,給她一點呼吸的空隙,也給自己一個緩和的機會。

得到解放的名可大口喘息了起來,呼吸得太急,胸口又在不斷地起伏,看著這一幕,北冥夜的目光再度溴黑了下去,長指沿著她的下巴往脖子上移去,繼續往下方劃動……

「別再碰我!」意識到他的企圖,她一把握上他的大掌,一邊喘氣一邊啞聲道:「別……別碰我……」

北冥夜的長指停在她性感的鎖骨上,在她細膩柔滑的肌膚上慢慢劃過,他的聲音比剛才還要沙啞:「我沒想做什么,只是看一看,親一親。」

名可低喘了一下,加重了握著他手掌的力道,一臉焦急:「不可能的,看過了你就一定……一定會那樣。」

「我只是看看。」北冥夜的長指又往下劃去。

名可始終不願意讓他得逞,一只手阻止不來,另外一只手也伸了過來,用力握上他的大掌,她急道:「真的不可以!」

「女人,你是不是太不聽話了些?」他低頭,又打算去堵她的小嘴,只有把她用力吻著的時候,她才會懂得什么叫乖巧。

見他快要吻上自己,名可慌得忙別過臉,躲開他的吻,驚呼道:「別再親了,你……你會悶死我的。」

「你自己想辦法呼吸。」他的唇已經壓了下去,親著她的唇角,長指落在她的臉上,把她一張小臉掰了回來。

名可更急了,在他再次堵上自己的薄唇之前,她驚呼道:「不要!你吻技太差,我呼吸不過來!」

吻技太差!

這四個字,讓北冥夜渾身一僵,所有的舉動在一瞬間停了下來,他垂眸看著她,臉色一瞬間黑透。

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敢嫌棄他的吻技差,她居然嫌棄他!

名可也知道自己的話或多或少會傷了這尊大神的自尊心,可她說的是實話,他的吻技真的差得上天入地,無人能及。

被他吻過這么多次,哪一次不是徘徊在生死邊緣?哪一次不是被他吻得差點因為窒息而死翹翹?

「我是說真的,先生,你……你回頭練練吻技再……再親我,要不然,我真的會死的。」一口氣把心里所有想要說的話說完,名可咬著唇,睜著無辜的眼眸盯著北冥夜越來越烏黑的臉,分明有點被他的臉色給嚇到了。

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話一定會讓他不高興,可是,死亡的陰影始終籠罩著她,要是接吻的時候總是擔心自己會死掉,誰還願意?

北冥夜是真的被她這話給氣著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嫌棄他吻技不好,可他……從未吻過一個女人,只除了她!吻技要從何而來?

他自問已經自學得很好,哪一次不是吻得飄飄然,連自己都快要醉死過去?

可他沒想到,他那么陶醉的時候,這女人居然在嫌棄他!

「先生……」名可真的有點慌了,他一張臉徹底黑透,眼神也森寒無比,森寒中又有兩團火焰在跳動,很明顯在極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她只是說實話而已,有必要氣成這樣嗎?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氣他,不想惹他生氣,可她總得要為自己的小命打算,如果不提醒他,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她會成為東陵第一個因為接吻而死去的女人。

「先生。」她輕輕揪了揪他的衣襟,小心翼翼地道:「先生,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的聲音低沉無比,低沉中依然透著沖動未曾散去的沙啞,這樣一把聲音,讓名可的小心臟又止不住被嚇出一陣顫抖。

和他的關系好了幾天,她幾乎已經忘了這個男人本質上是個什么樣的人,見他笑多了就以為他和過去不一樣了,可事實上他還是北冥夜,還是那個可怕的男人。

只是,在得到他偶爾溫柔了那么一點點的對待之後,她真的很不希望兩個人又回到過去那樣。

「先生。」她又抬起那兩排修長濃密的睫毛,抬眼看著他,誠懇道:「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你每次親我的時候,我都感覺快要窒息那般,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稍微注意一下,如果有一天……」

她咬了咬唇,注意到他的臉色因為她的話愈發難看,但話已經說到這里了,不如就一次過與他說得清楚:「以後你親我的時候,給我留一點機會好好呼吸可以嗎?否則,我要是因為和你親吻而死去,以後你心里也會有陰影的,是不是?」

他眉一鎖,臉色更加沉郁,這么說,嫌棄他還是在為他著想了?

「不是,我沒其他意思。」輕易看出他的不屑,她忙道:「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

小手揪著他的衣襟,不敢用力,只是一副不安中帶著一點期待的模樣,這模樣,讓北冥夜氣悶的同時又忍不住憐惜了起來。

只是,她說的話真讓人難以接受,嫌他吻技不好,這都什么破事?長這么大還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他是生氣,但更多的是窘迫,被女人嫌棄,其實他心里也是有幾分慚愧的。

名可沒有再說話,兩人就這樣看著對方。

北冥夜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你總不能在被一個女人嫌棄了之後,還能開口哄她吧?

至於名可,她是真的慌了,話已經說了出去,覆水難收,這時候,要么他接受她的建議,回頭好好練練自己的吻技……雖然,她還是想象不出來,吻技這種東西該要怎么練。

要么他就惱羞成怒,直接把她掐死……

她眨巴著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只等著他給自己一個回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北冥夜忽然抿了抿唇,大掌往床上撐了撐,讓自己的身軀離她遠了些。

名可狠狠松了一口氣,在他放開自己的那一瞬,她才感覺到呼吸順過來了。

他真的很重,一直壓在她身上,哪怕她還能呼吸,那也是呼吸得極不順暢。

「先生。」她又抬眸看著他,想要說什么。

北冥夜卻又忽然壓了下來,低頭往她唇角啃去:「你教我。」

他的聲音啞啞的,少了幾分不悅,卻多了幾分期待:「我沒有吻過女人,你是第一個,你要是嫌我吻技不好,那就好好把我教會。」

名可聽著他的話,好一會腦中都是一片空白,直到聽明白了,反應過來了,才驚訝得睜大了一雙眼眸,下意識回道:「我也沒有親過男人,你也是我的第一個,我怎么教你?」

「那我們一起學。」那句「你也是我的第一個」,讓他心情莫名便好轉了起來。

原來她和從前那個男朋友談戀愛的時候,真的連小嘴都沒有親過,這女人,從頭到腳都是干干凈凈的,只屬於他一人。

唇角微微揚了揚,連他都沒有注意到,原來自己的心情這么容易被這個女人左右。

他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下去,聲音依然沙啞,只是比剛才明朗了許多:「既然都沒有經驗,那……我們一起探索,我教你,你也教我。」

說罷,那兩片炙熱的唇又湊了過來。

名可極力想要躲避,可他的大掌落在她的小臉上,用力把它掰了回來,讓她無處可逃。

四唇相貼,就這樣輕輕貼著,他不敢讓自己再像過去一樣瘋狂啃下去,怕一不小心又遭她嫌棄,只能讓自己的動作放得最輕最柔。

可是,除了和她貼在一起,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

心里一片迷茫,究竟什么樣的吻技才算好?他越是親下去就越想用力,不讓他用力,他會瘋掉!

名可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往常每次都是他主導的,要么用力啃下來,要么用力吻,反正不管怎么樣,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一直都是那么被動,大腦也不需要思考。

可現在,他說了要和她一起學,她若不努力一點,他會不會又要恢復過去那樣?

現在的北冥夜真的讓人很心安,至少她知道這個吻是不會要了她的小命的,可她……真的不懂……

小手下意識攀上他的肩頭,她終於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所有的羞澀感,微啟薄唇,主動回應了起來……

這兩個人就如同兩個好學的孩子那般,兩唇相貼。

也不知道糾纏了多久,在北冥夜再一次一不小心咬疼了名可的下唇時,她輕輕推了他一把,忍不住低叫了起來:「第十次了!」

北冥夜一怔,忙放開了她,垂眸看著她略顯紅腫的唇瓣,眼底一絲窘迫淌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咬了咬唇,迎上他赤誠的目光,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這樣的眼神,看著他這副認真好學的模樣,心頭一暖,唇角處,柔和的笑意便忍不住緩緩扯開了。

「我又沒說你是故意的。」只是一點點疼,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比得上他這一刻的溫柔?

她淺淺笑了笑,真的從來沒見過北冥總裁這么可愛的一面,敏而好學,孜孜不倦,這個男人真的越來越讓她感到驚喜了。

北冥夜不說話,目光鎖在她唇角處那淡淡的笑意之上。

居然笑得這么愉悅……

當她笑起來的時候,這張小臉就像是會散發出異樣的光亮那般,這么美,美得讓人幾乎不敢直視。

他的長指在她唇瓣上劃過,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溴黑,剛才是真心與她一起努力學習,現在卻是真的情不自禁了,薄唇湊了過去。

名可完全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開始的,剛才明明還好好的,可才轉眼的功夫,他就像是變了個人那般,這樣霸道的氣息,居然和過去又徹底一模一樣了。

她輕輕推了他一把,想要他尋回一點理智,可是,他這一次親得這么瘋狂,根本沒有給她半點退路。

她愈加用力,他卻忽然大掌一撈,將她一雙小手扣在掌下,禁錮在她的頭頂上方,另一只手落在她領口上,忽然用力一扯。

「今晚……今晚不學了,明天再學。」他低喘了兩聲,整個人已經徹底淪陷。

這么瘋狂的舉動,讓名可迷失掉的意識被嚇得一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滾燙的唇齒還在她脖子間啃咬著,想起今夜的一切,她嚇得忙驚叫了起來:「先生,你說過今晚不做……」

見他沒有反應,她又大聲喚道:「先生,你說過你是個有信用的人,你不能言而無信。」

北冥夜身體僵了僵,動作也停頓了下,眼眸的顏色亮了亮,理智也尋回了些。

從她脖子間抬起頭,看著她不安的臉,薄唇動了動,好一會才輕聲道:「誰讓你笑,你笑不就代表邀請嗎?是你故意勾引我!」

名可眉眼一睜,一張臉頓時黑了下去:「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不笑,難道要我哭嗎?」

每次失控,就把責任推給她,怪她勾引他!她哪有勾引,是他自己把持不住,這混蛋!

「你又想耍賴!」她用力掙了掙,咬著唇不悅道:「先生,你不能這樣!」

「不能怎么樣?」

「不能這么無恥……」

一聲輕咳,從外頭辦公室里傳來。

名可是沒聽得清楚,北冥夜卻聽到了,落在她胸前的手猛地收回,他一個轉身,以一副保護的姿態把她納在懷里,抬頭,銳利的目光盯著休息室的房門。

該死的,門居然一直沒關上!

更該死的是,現在辦公室里分明有幾個人!

他剛才動情太深,居然沒注意到已經有人進來了。

不知道他隨手拿著個什么東西,一揚臂,啪的一聲,休息室的門立即被關上。

外頭那幾個人互視了一眼,北冥洵摸了摸鼻子,向一旁的沙發走去:「不知道要等多久,能等的就等,不能等的就回吧。」

東方辰瞟了那扇房門一眼,也跟上北冥洵的步伐,在另一張小沙發坐下,隨手拿過一張報紙翻閱了起來。

還真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不能等那是不可能的,都特意來看他了,人還沒看到怎么能回去?更何況,也想聽聽那家伙對這事究竟是什么看法。

放狗咬了夏千金,開車把火狼撞了個半死,這家伙真的瘋了,能瘋狂到這地步,過去從他淡漠的性子里真的瞧不出來。

南宮烈看了看腕表,快十二點了,精力還這么好,估計要等不少時間,他走到北冥夜辦公桌後面那台台式電腦前,將電腦打開,找了個小游戲消遣去了。

慕子衿依然倚在門邊,沒有再看那扇房門,只是拿出手機隨意翻著。

北冥黛黛本來還想和俞霏凡說些什么,或者是安慰幾句,可一抬頭竟看到慕子衿手里那部明顯只適合女性用的手機,眸光一閃,她忍不住問道:「你買這種手機做什么?」

慕子衿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動:「高興。」

說罷,目光又落回到手機屏幕上,繼續翻看著它原來的主人所下載的東西。

一個叫瑞麗女性的小軟件,里頭都是一些關於美容服飾打扮的文章,還有幾個不知道測量什么東西的計算工具,這東西看了不下十遍,依然看不懂。

除此之外,還有一兩個小游戲,每天在反復地玩,居然也不覺得厭倦。

每個人都找了自己消遣的事兒。

北冥黛黛拉了拉俞霏凡冰冷的手,勉強擠出一點笑意:「看來老大的傷沒有我們想象的嚴重,這里太擠,我們出去走走吧,等會再過來。」

她很清楚老大和那個女孩被關在里頭,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與其讓霏凡姐在這里盯著那扇房門獨自郁悶,還不如把她帶出去走一圈再回來,或許回來的時候老大他們已經出來了。

俞霏凡什么都沒說,手腳一再冰冷下去,還是北冥黛黛硬拉著她,把她拉出了房門。

她們沒有下去,只是在二十八樓大廳里面的一角,找了個地方安靜坐著。

北冥黛黛握了握她的手,柔聲說:「老大和她只是逢場作戲,你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沒什么的,或許再過不了多久……」

「我知道。」不等北冥黛黛說完,俞霏凡便淡淡回了一聲,把手從她掌中抽回,緊握在自己腿上。

她目光淡弱,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只這么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自己糾纏在一起的手,這模樣說不出的孤單,也說不出的凄楚。

她從來沒見過那樣的北冥夜,與他認識了這么多年,真的從來沒見過他這么無賴的一面,沒聽過他說出這么無恥的話,更加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像對名可那樣,軟的硬的,居然全都用上了,甚至對著她時還有幾分無可奈何。

有什么樣的女人可以讓北冥夜無奈?她真的想不起來了,就連她也從來不會讓他有半點無措……可,名可做到了,她居然把北冥夜各種各樣的一面面都給逼了出來。

堂堂帝國集團總裁,對一個女人耍賴,威逼利誘,甚至氣急敗壞的,如果過去有人這樣對她說,她一定不會相信,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現在……

她深吸了一口氣,真的不想想起剛才自己所聽到的一切,但,那些糾纏,那些聲音,卻不斷在自己的腦海中徘徊,不斷在耳邊響起,不管她怎么用心,也無法將它們在自己腦海中揮散出去。

「霏凡姐,你應該很清楚,老大惹上火狼,甚至對夏千金出手,絕對不是為了那個女人,你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年,難道還不了解他嗎?他做事從來不會這么沖動的,是不是?」

北冥黛黛看著她,看到她這么失落,她心里實在是不忍,雖然連她自己都被北冥夜剛才的舉動給嚇到了,和俞霏凡一樣,她也從來沒見過老大會這樣對一個女人。

今夜她所見到的以及所聽到的,全都超乎了她的想象,哪怕從那天在島上訓練時,她已經看出來老大對名可的不同,可是,那也不過是因為對她的身體感興趣,一時半會還沒有玩膩而已。

但她真的想象不出來,因為對一個女人的身體感興趣,他居然會變成這樣。

剛才休息室里的老大,是她從未見過的一面,真實,沒錯,就是真實。

就像是個有血有肉,真真正正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一樣,和過去那個從來只會把虛假的笑意掛在臉上、不管是生氣還是開心,唇邊的笑意也從不會改變的北冥夜,完完全全就像是兩個人那樣。

其實,拋開其他方面來說,她倒是真的樂意見到老大這樣的改變,這至少說明他活得真實。

但他這樣的改變卻是為了別的女人,而不是為了俞霏凡……此刻她心里的痛其實不比俞霏凡少多少,她只是在努力告訴自己,老大只是還依戀名可的身體罷了。

等他玩膩了,這個女人就會在他生命里永遠消失。

可是,她消失了之後,老大還會像今夜那樣,說這么無賴的話,做這么無恥的事嗎?他還會像今夜那樣,活得那么真實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心里很矛盾,既希望他能和俞霏凡在一起,遠離名可,對名可又有一份說不清的感激,如果不是她,她哪里有機會能見到老大這么接地氣的一面?

她總是希望老大能過得好的,不管怎么樣,他過得開心才是她心里最大的願望。

「霏凡姐。」她又看著她,但此時此刻,卻不知道能撿出什么話語來安慰。

俞霏凡終於看了她一眼,薄唇扯了扯,扯開一抹無奈的笑意:「我和他認識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夜所做的一切自然不是為了那個女孩,他只是想要告訴老爺子,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可以被他操縱的人。我知道的,黛黛,你不用擔心,我心里比誰都清楚,比誰都了解他。」

北冥黛黛看著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她看起來笑得這么溫婉,一如過去般溫柔似水,眼底也沒有任何焦急和難過。

可是,聽她說著這樣的話語,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心里真的有幾分荒涼,事情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嗎?

老大今夜所有的瘋狂都是假的,都只是為了給老爺子一個徹底的警告嗎?他真的不是為了名可?這時候就連她自己也都想不明白了,她其實確定不了。

「別想那么多。」看出她眼底的迷茫,倒是俞霏凡反過來笑著安慰說:「你以為那個女孩真的能讓他做到這地步嗎?我們這些人在一起十幾年了,你跟在他身邊的時間也不短,怎么還能看不出來?」

「我不是……」北冥黛黛眨了眨眼眸,掩去眼底的狐疑,才擠出一點笑,淡言道:「我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這一切自然不是為了那個女孩,在他心里沒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那女孩也只能討得他一時歡心罷了。」

俞霏凡點了點頭,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往窗外望去。

夜幕下繁星點點,今夜的星星似乎特別明亮。

她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把窗簾打開,抬頭往天際望去,星星閃爍,每一顆都那么耀眼,每一顆都好看得很,只是都離她那么遙遠,就像是北冥夜那雙眼眸一樣,遙遠得讓她完全看不透。

但她依然相信他還是過去那個北冥夜,還是與她一起走了這么多年的那個男人,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假象罷了。

他對自己的冷漠,對自己的疏遠,還有對其他女人表現出來的那些興趣,以及為她們而做到的瘋狂,這樣的假象,她怎么可能看不穿?

她不會像那些愚昧的女人那樣,因為這些事情無休止地在心里難過下去,她相信他,因為他是她這輩子認定的男人,也是唯一一個有足夠的資格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我相信你,夜,我還像過去那樣,一直一直那么相信你。北冥夜和名可並沒有在房里呆多久,至少不像他們所認為的那樣,一呆就是一兩個小時。

在知道外頭的辦公室來了幾個人、而且大家都清楚聽到他們在休息室的那張大床上所有的動靜之後,名可嚇得幾乎要失聲尖叫了起來。

等休息室上的門被關上,她立即用力推了北冥夜一把,從他懷里退了出去。

一直爬到大床另一邊,從床上翻了下去,站在地上,才回頭垂眼看著他,咬著唇,眼底不僅僅是憤怒,也是羞愧,羞愧的火焰差點將北冥夜整個人燒成灰燼。

「拿這種眼神看我做什么?嫌我剛才沒有滿足你嗎?」北冥夜斜躺在那里,抬眸看著她,唇角的笑意依然那么邪魅:「要是真的不滿,那過來,我保證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絕對會讓你滿足。」

「死色鬼!」名可瞪了北冥夜一眼,不想再與他耍嘴皮子,外頭還有人等著呢!

她轉身進了浴室,拿了一條泡過溫水的浴巾出來,走到床邊,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說:「你出了一身汗,我給你擦一擦,等收拾好了,你再出去。」

「收拾什么?」北冥夜看著她,任由她拿毛巾給自己擦臉,唇角一直揚起,這一刻,一整夜的氣悶都沒了,心情似乎還不差。

名可忍著朝他翻白眼的沖動,視線不由自主往下瞄去,一看那模樣就恨不得拿起濕毛巾,用力砸去。

這男人真是色心不死,都知道來人了,居然還這樣!

北冥夜這次完全不掩飾對她的渴望,就這么大刺刺躺著,任由她給他把臉上,脖子上,甚至胸膛上的細汗擦去,盯著她憤憤不平地往浴室走去的身影,唇角的笑意還在不斷在加深。

這丫頭,溫順只是表象,其實內心深處住了一只張牙舞爪的小野狼,越是發現她的本性,目光就越是被她吸引,他想,短時間內他應該是不會膩了她了。

反正協議上還有那么多天,以後剩下來的日子還得要琢磨著過,不能像過去那樣動不動就送她十天八天,這樣送下去,兩百天很快會過去的。

他又淺淺笑了笑,看著她從浴室里出來,走到衣櫃前拿衣服的舉動,心里再一次給自己下達起命令,一定一定不能再那么大方,隨隨便便送她幾個夜晚來抵消些什么事。

這一點必須要牢記在心,否則,事後他一定會後悔得想要掐死自己。

如果名可知道北冥夜現在在想什么,她還會這么用心去照顧這個男人么?不氣得拿枕頭把他悶死算得上是仁慈了。

但誰能想到呢?看起來這么傲嬌霸氣的男人,居然在心里琢磨著這種小氣吧啦的事情,只怕說出來都不會有人相信。

所以她還是盡心盡力在照顧他,只因為他現在還受著傷。

換了一身衣服之後,她走到床邊,見他的身體已經恢復平靜,才扶了他下床,一路扶著他走出休息室。

其實北冥夜還真的沒有那么虛弱,需要名可扶著自己走路,不過,有美女照顧,何樂而不為?

所以在走出休息室的房門,面對那幾道或是不屑或是鄙夷的目光時,他不僅沒有放開名可,反倒又往她身上壓下幾分,幾乎把一半的體重壓在她身上。

在幾道艷羨的目光下,走到自己辦公桌後坐下。

名可差點被他壓得斷了氣,好不容易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她立即退到一邊,大口喘著氣。

這男人,看起來也不胖,身材甚至好到爆,但,那體重堪稱恐怖,她敢打賭,一定比她兩倍還重!

那么大的份量壓在她身上,簡直是要命!

「泡杯茶水過來。」北冥夜斜靠在椅子上,連頭都沒回。

「好。」佣人啊!誰叫她不僅和他有協議關系,還是帝國集團的員工,就算是兼職,至少也是拿工資的。

轉身回了休息室,找茶葉去了。

「看起來艷福不淺啊。」東方辰吹了口口哨,等名可走進休息室後,才盯著北冥夜,眨了眨眼:「終於開始想當英雄了?」

北冥夜只是瞟了他一眼,不說話。

英雄,他沒有這個興趣去當。

東方辰也知道,這男人做事從來沒有對與錯,只有高興不高興,那么,看他現在這樣子,今晚的事情大概是做得挺高興,否則也不會和女人親熱的時候就連他們進來了都不知道。

居然,折騰得這么瘋狂。

想起剛才名可指控的話,還是忍不住繼續吹起了口哨:「原來北冥總裁私下里居然是這么無恥的。」

一句話,讓北冥夜目光閃爍了下,也讓其他人心頭頓時回憶起剛才那情形來。

無恥……好生猛的詞兒。

北冥夜不理她,從抽屜里把香煙盒子取了出來,拿起打火機就想點亮。

剛才休息室走出來的名可抬頭看到他點煙的動作,立即忍不住阻止道:「先生,你受了傷,今晚不能抽煙。」

沒有注意到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凝滯住,她快步走了過去,把茶壺往辦公桌上一擱,走到他跟前把他指尖的香煙奪了過去,動作輕柔地放回到香煙盒子里:「晚上還有可能會發燒,這時候抽煙對你的傷不好。」

她一直低著頭,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也不知道,這些人一個個看著她,都像是見鬼了一樣。

能從北冥夜手里把香煙奪過去的,她絕對是第一個!北冥夜的煙癮有多大,在這里的人誰不清楚?他想抽煙的時候,哪個能阻止的來?

但,這小丫頭不僅敢開口阻止,甚至,親自動手把他手中的香煙奪過去,還當著他的面收起來……然而,最讓他們震撼的是,北冥夜不僅沒有生氣,反倒唇角勾了勾,一直盯著她忙碌地為他倒茶的身影。

「你怎么知道我把這東西拿到辦公室里?」不理會其他人的呆愣,他問,聲音……好溫和。

「剛才在書桌前無意中看到的。」她一邊回應,一邊將泡好的水果茶倒出一杯,小心翼翼送到他跟前:「有點燙,放涼了再喝。」

把杯子放下,見他一直直勾勾看著自己,名可微微愣了下,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要跟他解釋點什么,輕聲說:「晚上吃過葯,夜里還有可能需要吃退燒葯,喝濃茶對葯效有影響。」

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點了點頭,淡淡應了聲:「嗯。」

把杯子端了起來,吹了兩下後,才往唇邊送去。

名可一直盯著他,這還是水果茶買回來之後,她第一次泡給他喝,就怕他喝不習慣這個味道,回頭又要換回濃茶。

不過,北冥夜對吃的喝的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挑剔,又或者說,一直以來只要是她給他准備的,他總是會最大程度去接受。

這水果茶喝進去的第一口,他微微蹙了蹙劍眉,半秒之後,便又繼續將剩下的一口氣喝光。

見他把空杯子擱下,名可終於松了一口氣,再給他倒上一杯之後,端起茶壺就要往不遠處正在玩游戲的南宮烈走去。

北冥夜卻長臂一伸將她摟回到懷中,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坐下,大掌探出,把幾乎從她手里被嚇飛出去的茶壺接了過來擱在一邊,他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緩緩響起:「只需要伺候我就好。」

名可小臉微微紅了紅,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只好安靜坐在他懷里,不再亂動。

辦公室里有幾秒鍾的安靜,沉默了幾秒之後,東方辰第一個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就算是你的人,給我們倒杯水也不為過吧?」

居然連一杯茶水都討不到!更何況,他也很想嘗嘗這水果茶究竟是什么滋味,居然連北冥夜都能接受!

「人家女主人好歹也會招呼一下客人,你家的女主人怎么就特別矜貴?」他還是忍不住,怨念地哼了哼。

女主人,這三個字,讓好幾個人心頭頓時百般滋味縈繞了起來。

俞霏凡低垂頭顱,以這個動作掩去眼底的苦楚,北冥黛黛臉色微沉,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慕子衿還在玩手機,似乎並沒有受這句話影響半分,南宮烈側頭看了窩在北冥夜懷里的名可一眼,便又回頭盯著電腦屏幕,繼續玩他的小游戲去了。

至於北冥洵,他看了看腕表,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聲音透著點點沙啞的味道:「你們大半夜過來,擾人清夢,不會就是為了來看人家秀恩愛吧?」

十二點多,他開有有點犯困了,明天還要上班好不好?

有些人是受了傷,又是老板,隨便他上不上班都不會有人敢多說半句話,但他不一樣,就算有股份,名義上還是個打工的。

他好困了呀!能回去睡覺了不?

東方辰瞥了他一眼,又瞟了哪壺水果茶一眼,還是忍不住怨念了句:「秀恩愛,死得快。」

二郎腿一翹,又冷冷哼了哼。

「這么黑心,當心有報應。」慕子衿瞟了他一眼,聲音還是一如過去的清冷淡漠。

不過,他這么多事,倒是讓東方辰有點不樂意了起來:「怎么?說你前女友兩句,還不樂意了?」

這話剛說完,立即便感受到兩分同樣冰冷的氣息向他襲來,背脊骨上忽然就涼颼颼的,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自覺閉了嘴。

不是已經和平解決了嘛?隨便說兩句就這樣,這兩個男人,難道說……私下里還有什么爭執不成?

慕子衿繼續玩他的手機,不再理他。

北冥夜落在辦公桌桌面上的長指微微動了動,懷里的名可立即又給他倒上半杯水果茶,遞到他面前:「想抽煙的時候,多喝茶。」

他不說話,垂眸看著面前這杯茶水,面容有幾分沉郁,但也看不出有多少不高興的成份。

名可便知道了,這家伙,又想要為難她。

剛才東方辰那句「前女友」,他心里果然是解疑的,只是,這里還有其他人在……

斂了斂神,努力把心底的羞澀感壓下去,她才靠了過去,把杯子湊近他的薄唇,將茶水一點一點喂給他。

被取笑,總好過回頭被他懲罰,笑她又不會讓她少兩斤肉,但,惹毛了他,回頭他那些懲罰人的手段還真的會讓她掉肉……被狠狠折騰,真的會掉肉呀!減肥了不是?

這兩只秀恩愛真的已經秀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了,北冥黛黛霍地站了起來,掃了名可一看,才又看著北冥夜,沉聲說:「老大,我們說話,讓這女人先離開。」

其他人各自斂息,等著看北冥夜的反應。

北冥夜喝完那杯茶水,才挑起眉角看了北冥黛黛一眼,如這房間里頭所有男性所預料那般,淡漠著聲音說:「我的人,不需要回避。」

北冥黛黛暗中捏了捏掌,堵了一口悶氣卻又無處發泄,一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心里就更難受了。

「你真打算對老爺子宣戰了嗎?」她盯著北冥夜,既然他不打算讓這個女人回避,那么,她也沒有必要回避今夜的問題:「你為了這個女人傷了夏千金,你以為這事老爺子會就這樣算了?」

「我什么時候傷了夏千金?」北冥夜一臉不以為然,臉色連一點點變化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