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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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他的月兒,二十多年之後,她又回來了。

這篇茉莉林是她二十歲的時候自己親手種的,為了這些茉莉花,她細嫩的小手沒少被扎傷。

當時北冥雄說了要讓佣人幫忙,可她不樂意,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嬌生慣養的女兒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勤快,後來才知道,原來這些茉莉花的種子是龍家那個混小子送的。

可是,她還沒等到茉莉長大開花,人已經離家出走了。

那一年她遠走,之後再沒有回來過,兩年後,警方送回來的竟是一具遺體。

她走了,徹徹底底從他的生命中走遠。

二十多年,這座院子曾經修葺過好幾回,什么都換了,唯獨前院這片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的茉莉林還在。

當初那幾株茉莉,現在已經長成了一片花海,潔白的花兒,和她最喜歡的白色裙子一樣,都是那么純潔無瑕。

北冥雄走了過去,活了這么多年,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徹底失了魂。

他又看到月兒了,他的寶貝女兒,他的月兒……

「可可,過來見見老爺。」在北冥雄失了魂那般向名可走去的時候,北冥夜先他一步,大步走了過去,牽上名可回到北冥雄跟前,「老爺子,她就是我的女人,名可。」

名可!這個丫頭,居然就是名可!

那個他一直連照片都懶得看一眼,被他嫌棄的女孩!

北冥雄眼底的迷失在一瞬間被尋回,然後已經冷靜下來了,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名可兩眼。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唇紅齒白,五官精致,看那身段和長相,確實和當年他的月兒有八分神似,但,也就是八分而已。

眼前的名可比月兒多了幾分乖巧以及眼底那份倔強,這么多年的看人經驗,他不會看不出名可對自己下意識的畏懼以及抗拒,還有她不服輸的心。

尚未見面已經將他當成敵人,這女孩,怎么可能和月兒有關系?

更何況龍家那邊已經做過鑒定,既然連龍老頭都承認,事情還會有什么錯?龍家的都是些什么人?一個冒牌貨根本不可能進入龍家,成為繼承人中的一員。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究竟在想些什么,看到這女孩,居然會以為是他的月兒回來了。

「沒有人告訴你這片茉莉花林是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入的嗎?以後再讓我看到你跑進去,我立即叫人打斷你的腿。」北冥雄冷冷一哼,心里不知道在緬懷著什么,這時候,連生氣都沒力氣了。

他轉身朝主屋大廳走去,丟給所有人一個冰冷的背影。

東方御有點尷尬,沖北冥夜頷了頷首,便跟著他進去了。

看到這個叫名可的女孩,東方御也有點點說不出的感覺,因為那份莫名熟悉的感覺,讓他連名可已經闖入了茉莉花林都沒有反應過來。

尤其剛才看到她在茉莉花林中走動的身影,總會讓他有幾分恍惚的感覺,所以還是沒有及時阻止。

這片茉莉林是北冥家的禁忌,如老爺子所說,一般人是絕對不允許隨意闖入的,只是很奇怪老爺子居然沒有生氣,難道和自己一樣,都是……

他沒有深想,深知這事兒根本不可能,多想也是無益。

北冥雄雖然沒有因為名可闖入茉莉花林而生氣,但,整個人卻有幾分不太好受,回了大廳他直接又上了二樓,將自己鎖緊書房里。

直到他走遠,北冥夜才垂眸看著名可,剛才眼底的幽黯早已散去,他淡言問道:「有沒有被嚇到?」

名可搖了搖頭,抬頭迎視他的目光:「老爺子……沒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

「假象而已。」北冥夜淡淡哼了哼,似乎並不想在名可跟前說老爺子半句好話,當然,說人家壞話這種事情他也不太擅長,只是抿了下唇道:「以後沒必要,不要和他靠得太近。」

名可吐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算是聽明白了。

不過,老爺子真的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剛才他看著自己的時候,她甚至有那么一剎那的錯覺,看到他眼里有淚花。

唔,應該就是錯覺。

跟隨北冥夜進了大廳,北冥連城正坐在大廳中央的大電視前,一個人玩游戲。

北冥夜進廳之後就往沙發上一座,拿起晚報翻閱了起來。

快七點了,似乎大家還沒有要開飯的意思,是時間沒到還是要等一些重要的人物?

名可在沙發上坐得有點無聊,見北冥夜也不需要自己伺候,她便走到北冥連城身邊坐了下去,看著他玩游戲。

「要不要來兩局?」北冥連城在一旁的矮幾抽屜里頭拿了一個操縱桿,丟到她面前。

名可二話不說,拿起來摸清了門路,便和他玩了起來:「我新手,你要讓我。」

「想得美。」北冥連城哼了哼,臉上都是不屑,但還是放慢了長指的速度。

那個新手見他放松警惕,立即操縱搖桿迅速來了個連環踢,一下爆掉對方幾乎一半的血。

「又說是新手。」盯著屏幕上被放掉小半血的勇士,北冥連城真想一腳把這個小騙子踹飛出去。

新手,有她這么好的技術么?

「哈哈,女人的話你都信,連城隊長你是豬嗎?」一招得手,興奮的名可沒忘記乘勝追擊,一記大招,又放掉對方至少三分之一的血。

北冥連城真想擰斷她的脖子,居然敢罵他是豬!這女人,活膩了!

「還不趕緊躲,當心將你打成豬頭。」

「躲毛線,看招。」

「再亂來,我不客氣了。」

「別客氣了,來,把屁股獻出來……」

北冥夜揉了揉微酸的額角,這女人真的是他帶回來的嗎?如果不是以前和她一起玩過游戲,知道她玩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會瘋掉,他真要懷疑現在這個名可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這種招都敢放,北冥連城,你這個混蛋。」不一會,已經完全陷入的名可又尖叫了起來。

北冥連城冷哼:「兵不厭詐。」

「死色鬼,踹爆你屁股。」

「再爆粗,毀你容!」

「……」剛從二樓下來的東方御揉了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居然看到連城唇角藏了笑意,雖然不明顯,但,真的是在笑。

眼睛沒壞掉吧?

「你在這里做什么?」忽然,一把嬌滴滴的聲音打斷了大廳里難得融洽的氣氛。

名可指尖一抖,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

只是一個遲疑,屏幕上她的女俠已經被北冥連城的勇士放倒最後一滴血,打得倒地不起。

她側頭瞪著身邊的男人,怒道:「北冥連城,你孬種,居然玩偷襲。」

「你剛才不也是在偷襲我。」他垂眸盯著她,冷冷一哼,一臉不屑:「還騙我說你是新手,就你這個程度,連老手都很難比得過。」

「我哪里是什么老手?一天到晚累得要死要活的,哪里有時間去玩游戲,你這種玩了幾十年游戲的老人家居然欺負我這種稚嫩的新人。」

「有多嫩?要不今晚讓我試試。」

「死色鬼,敢占我便宜。」

名可伸出右腳,一腳踹到他腿肚子上。

北冥連城眉心皺了皺,瞪著她:「訓練了幾回倒是出息了,力氣比過去大了那么多。」

「是你自己脆弱了。」

這兩個人居然又旁若無人地吵了起來,就連剛從二樓下來的北冥雄也忍不住皺起了眉心。

這丫頭,居然敢在他北冥家和連城就這么鬧起來了,是誰給了她這么大的勇氣?她當這里是自己家么?

但更讓他訝異的是,連城這家伙今天的話怎么這么多?就連臉上的表情也豐富了不少,完完全全不像是過去那個人。

他在自己這個家里呆了這么多年,什么時候見過他和人家吵架?尤其是女人!他不是一直都很討厭女人嗎?

難道北冥夜說的是真的?他們兄弟兩個共用這個女孩……一想到這個,臉色又拉下了幾分。

至於北冥連城和名可,終於還是被人打斷了爭執。

「我問你,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怎么會出現在北冥家?」夏千金沖了過去,來到名可跟前,伸手就要去抓她。

北冥連城回頭瞪了她一眼,就這么一眼,森寒,冷漠,以及不屑,竟看得夏千金嚇了一跳,連手上的動作也忘了要怎么繼續進行。

可她抬眼便看到從二樓下來的北冥雄,一咬唇,原來還是晶亮晶亮的一雙眼眸,頓時就蒙上了水霧。

名可揉了揉額角,又來了,這女人說哭就哭,演技這么好,不去拍電影簡直是浪費人才。

她自覺演技已經不差了,但和夏千金一比,簡直就像她剛才說的那樣,是只嫩嫩的新手。

側頭,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況下偷偷瞄了北冥連城一眼,北冥連城只是沉了沉眸,雖然相處的日子不長,但很奇異的,名可就是看明白他的意思了,就像剛才那樣。

以為她怎么會忽然變得這么「豪放」,還不是連城隊長示意的?

夏千金不理她,匆匆奔到樓梯口,向北冥雄迎了過去,扯上他的大掌,立即哭泣了起來:「舅老爺,這個女人欺負我,她在東陵的時候就和別人一起欺負我,她打我,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被人這么打過,她還放狗咬我,你看看我身上那些傷。」

說著,立即就把袖子拉了起來,雖然做過美容手術傷痕已經淡了許多,但還是能看得到淺淺的疤痕。

美容醫生說過得要再過幾個月才能做第二次手術,而且還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成功,這些疤痕有可能一輩子都會跟著她。

雖然不是名可放的狗,可是,她後來和那個叫肖湘的壞女人一起打她,她早已把這一筆賬也算到她頭上。

「舅老爺,我這樣被人欺負你都不理我嗎?你是不是不疼我了?」嘴一扁,豆大的眼淚立即又滑下一大片。

「怎么會?」北冥雄對夏千金可是寵溺得很,只因為她有著一張與北冥月有幾分神似的臉,每次看到夏千金就會想起他的月兒,不知不覺間,也會把夏千金當成自己的月兒在寵了。

只是,現在來了這樣一個叫名可的女孩,怎么感覺她比起千金更像他的月兒?

可他也只是恍悟了一下,便和夏千金一起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方可放下操縱桿站了起來,見北冥連城還大刺刺坐在地上,完全沒有起來向老爺子問好的意思,她忍不住拿腳尖踢了踢他的腿,示意他趕緊起來。

但北冥連城還是安靜坐下那里不說話,也完全沒有動靜,似乎這家伙對老爺子並不怎么尊重。

名可沒想到的是北冥雄竟不把北冥連城的不敬看在眼里,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了那般,倒是看著自己的時候臉色森寒了下去:「這里是北冥家,你私下里有多失禮是你的事情,來到這里,就要守我北冥家的規矩。」

名可眨了下眼眸,有點不明白「規矩」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守他們家的規矩,該怎么樣去守?

無助的視線向北冥夜看去,北冥夜將報紙放在茶幾一角,站了起來。

名可如同找到方向那邊,立即向他走了過去,連看都沒看北冥雄一眼。

這么無禮的舉動,頓時讓北冥雄又多了幾分氣憤,她以為留在北冥夜的身邊自己就奈她不何了嗎?在東方國際,還沒有哪個年輕人敢對他這么不敬的!

不過,名可也不笨,來到北冥夜身邊之後便回過頭看著他,笑盈盈地喊道:「老爺好。」

北冥雄一口悶氣堵在喉間,居然沒辦法發泄出來,尤其在看到她那張和月兒有八分神似的臉之後,那口郁氣便莫名其妙被壓下去了。

不理會她,他垂眸看著依然坐在地上、還在一個人玩游戲的北冥連城,火氣沒地方發泄,便重重哼了哼:「這么大個人了,還整天只知道玩,什么時候才像你兩個哥哥一樣?」

北冥連城連理都不理他,依然在搖動操縱桿。

「東方御,把他的東西收起來。」北冥雄氣得不行,手里要是有拐杖的話,他一定會朝著這家伙的背上敲下去。

東方御有幾分無奈,走到北冥連城身旁彎身,先把名可剛才玩的操縱桿拿起,再看著北冥連城。

北冥連城隨手一扔,站了起來,不理其他人,只是看著名可:「手臟了,跟我去洗手,要吃飯了。」

名可有點遲疑,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北冥夜一眼,見他點頭她才走了過去,和北冥連城一起進了一樓的洗手間,洗手去了。

出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在偏廳的餐桌前坐好,名可自然而然走到北冥夜身邊就要坐下去,卻聽到主位上的北冥雄低沉的聲音傳來過來:「來到我北冥家就想白吃白喝,還不去幫忙。」

名可怔了下,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或許應該說她心里是確定的,可他不喊名字,那她能不能裝著不知道?

來者都是客,來到這里還想奴役她,他以為自己是北冥夜嗎?有錢人了不起?自己又不欠他的,頂多他不讓她吃飯,她等會少吃點就是。

心里有點悶,她拉開椅子直接就在北冥夜身旁坐了下去。

北冥夜雖然不說話,但眼底卻閃過了一抹愉悅的光芒。

這丫頭好樣的,居然連老爺子的火氣都不看在眼里,裝瘋賣傻倒也不差,比他想象的還強悍多了。

名可這舉動更氣得北冥雄連胡子都要綳直了,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小丫頭居然敢如此藐視他的存在,試問整個東方國際,哪個小丫頭敢?

他重重哼了聲,盯著名可怒道:「讓你去幫忙,沒聽到嗎?」

因為從頭到尾他沒喊過自己的名字,名可就直接裝傻到底了,甚至,她還把跟前那杯飲料取了過來淺嘗了一口,回頭沖北冥夜甜甜笑了笑:「真好喝?」

北冥雄氣得連心臟都快要發作了。

見他氣得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北冥夜淺咳了一聲,忍著笑出來的沖動,大掌落在名可的背上輕輕撫了下:「老爺在在跟你說話呢,怎么不理?」

名可眨巴著眼,一臉無辜,回頭看著北冥雄,她訝異道:「老爺,你在跟我說話嗎?不好意思,你沒喊我名字,我以為你叫的是夏千金。」

夏千金也不是北冥家的人,在這里與她一樣也不過是個外人,那既然她不能白吃白喝,那夏千金不也是一樣嗎?

北冥夜又淺咳了一聲。

倒是站在他們背後不遠處的北冥連城終於朗聲笑了起來,走到她身旁拉開椅子,和北冥夜一起,一人一邊把她夾在中間。

把飲料拿了過來,笑完便灌了大半杯,之後才將杯子擱下:「我們北冥家的規矩應該每個人都要遵守,這樣吧,千金,你和可可一起去廚房幫點忙,來到我們北冥家還想白吃白喝,這可不行。」

原先他笑已經足夠讓其他人震撼了,現在一連串說出這么多的話,除了北冥夜和名可,其他人更是被震驚得不行。

今天的北冥連城實在太奇怪了,認識他這么多年,什么時候見過他插手這樣的事情?

北冥雄心里的火氣更多了幾分,依然不知道北冥夜說的是真是假,難道兄弟倆真的都和這個名可糾纏不清嗎?可他們有錢有地位有名聲,怎么可能會做出這么荒唐的事情?

至於夏千金,聽到北冥連城的話之後,一張臉頓時就綠了:「連城哥哥,我也是北冥家的人!」

她叫老爺子舅老爺呢,自己的奶奶是老爺子的親妹妹,她怎么不算北冥家的人了?

居然讓她像佣人一樣去廚房做事,這連城表哥是不是腦袋瓜壞掉了?怎么一個個全都幫著名可這個賤女人?

「是嗎?」北冥連城挑了挑眉,從來不願意和她多說兩句話的,今天卻似乎心情不錯,連她的話也願意回應了:「原來你不姓夏,你叫北冥千金。」

夏千金頓時黑了一張臉,氣得咬著唇,眼淚又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

「既然這么委屈,還來我們家吃飯做什么?東方御,讓火狼過來將他家小姐帶回去,最討厭看到女人哭,哭得一點胃口都沒了。」北冥連城才不給她面子,瞪著她冷聲道:「再哭,給我滾出去。」

「連城表哥,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夏千金被他嚇得一愣一愣的,連哭泣都忘了,轉頭看著北冥雄,啞著嗓子道:「舅老爺,你看看連城表哥,他今天怎么就看我那么不順眼?我哪里得罪他了?」

北冥雄也沒想到北冥連城會忽然這樣發飆,他從來都是最冷最安靜的一個人,難道真的為了名可?

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女孩究竟用什么手段,連連城都徹底被她迷惑了,反倒是北冥夜看起來並不怎么在意她,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北冥連城卻忽然把杯子一推,站了起來,大有一副想要離開的意思。

名可立即牽上他的大掌,抬頭看著他,柔聲道:「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你知道她一直都是這樣,你當看她不見就是了,連城,你午飯都沒吃,趕緊坐下來我們吃飯吧。」

北冥連城垂眸看著她,眼底閃過什么,片刻之後才忽然目光一柔,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再不願意看夏千金一眼了。

倒是夏千金聽到名可這些話,氣得掌心不斷在握緊,真恨不得沖過去將她撕碎。

她有什么資格這樣說自己,甚至還在北冥家?在這里每個人都把她寵得如珠如寶的,唯一兩個不願意買她帳的,一個是北冥夜,一個是北冥連城。

今天夜哥哥還好,由始至終不怎么愛說話,但連城表哥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樣為難她,就為了這個女人嗎?

聽到名可說北冥連城連午飯都沒有吃,北冥雄眼底的怒火便散了些,立即命人上了菜,時間已經不早,這頓飯也該吃了。

今天連城是鐵了心要幫名可,再鬧下去,到時候這混小子一個不高興,直接拉了人離開,下次回來就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至於名可,坐在兩個超級大帥哥中間,整整一頓飯不再多說什么,看到什么愛吃的也不客氣,整個餐桌上吃得最好的應該是她了。

至於其他人,各懷心思,不管是笑著,還是黑著一張臉,反正都沒有她吃得那么歡快。

晚飯過後,佣人將東西收拾好,等主人們來到大廳的沙發上坐下,東方御立即叫人送了一壺茶過來,讓他們品嘗。

夏千金因為北冥連城今天的反常,吃過飯之後便躲在北冥雄身邊給他揉著腿,偶爾給他揉揉了肩頭,話倒真的是不敢多說了,生怕又惹怒了那頭雄獅。

至於名可,在北冥連城的引誘之下,又和他坐在電視機前玩游戲去了。

雖然在別人家里這么大刺刺玩鬧起來似乎有點不太禮貌,不過,既然這個老爺子不喜歡自己,她哪怕表現得再好他也不可能會改變對自己的看法,所以,不禮貌就不禮貌吧,跟在北冥連城身邊,日子還真的不難過。

她也才知道剛才為什么在北冥連城站起來的時候,北冥夜暗中推了推她的腰,這兩個家伙該是串通好的,她只是不明白北冥雄為什么會對北冥連城這么縱容,和對北冥夜的態度根本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沙發那邊,北冥雄偶爾回頭看一眼坐在電視機前的兩個人,看著那道纖細而又有幾分熟悉的背影,心里總是莫名不好受,所以最後他寧願不看她了。

只看著北冥夜,冷聲問道:「帝國集團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問題?我聽說東陵好幾家集團聯手在一起,似乎要與你們帝國集團暗地里搞對抗。」

「不過是些小事,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北冥夜捏起杯子淺嘗了一口,茶香縈繞唇間,果然是好茶。

既然他不願意說,北冥雄也就不問了,幾個集團聯手想要與帝國集團抗衡,這怎么可能是一件小事,不過,他既然這么有信心,他理會也是多余。

東陵不過是個小地方,在他看來,帝國集團也是可有可無,北冥夜實在做不下去就會回北冥集團幫自己的忙,這樣更好。

這三個混小子,把他們養大之後,竟一個個都溜得這么快,連幫他打理一下集團的事都不願意,真是白養他們了。

北冥夜沒理會他在想什么,喝完一杯,等佣人再給他倒上一杯,他又把杯子捏了起來,喝茶的同時還不忘側頭看了眼北冥連城和名可。

見這兩個人玩得興起,他勾了勾唇,眼底淌過點點愉悅的光芒,將杯子擱下,往沙發上一靠,視線依然落在他們身上,似乎連一開片刻都舍不得。

「舅老爺,你不是說過有話要和夜哥哥說嗎?」見兩個人都不說話,還在給北冥雄捶著大腿的夏千金忍不住輕聲說道。

說完這話,兩片臉頰立馬就紅了。

被她這么一提,北冥雄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些話要和北冥夜說。

側頭看了夏千金一眼,見她已經臉紅耳赤的,他抿了下唇,幽深的眼眸讓人完全看不透他這一刻在想些什么。

視線又落在北冥夜身上,他道:「你今年二十八了。」

「嗯。」北冥夜點了點頭,似乎心思並不在他身上,而是和名可以及北冥連城一樣,全都落在電視機屏幕上了。

看著里頭的女俠和勇士你來我往的激斗,竟看得有幾分津津有味了起來。

北冥雄忍著怒火,知道這家伙不是不聽自己說話,而是根本故意在給他甩臉色。

他沉了臉,才又道:「我們北冥家似乎很久沒有辦過喜事,你年齡也不小了,要不,年底就結婚吧。」

結婚?

有人立即把耳朵豎了起來,這一豎,電視機上頭那個女俠頓時被對方放掉了一半血。

名可側頭瞪了北冥連城一眼,卻只是瞪著他,不說話,因為她還要聽其他人說話呢。

北冥夜的心思總算被北冥雄的話扯了回來,對上他的目光,他平靜道:「好。」

好?

一個好字,讓夏千金心頭一緊,連捶著北冥雄大腿的手都忍不住握緊了起來。

北冥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停下來,他才又看著北冥夜道:「既然你同意,那你和千金的婚禮就定在年底,過年前我們把婚禮給辦了。」

北冥夜和夏千金的婚禮……

名可呼吸一窒,心跳頓時加快了起來。

他們不是親戚么?按輩分來說,北冥夜甚至比夏千金高一倍,他們……結婚?老爺子的腦袋瓜是不是壞掉了?年紀輕輕的就要患上老年痴呆症了!

其實名可知道自己這么想別人確實不好,對一個長輩來說是極其不禮貌的,但,北冥老爺子剛才說的話真的讓她很難喜歡起來,讓北冥夜和夏千金結婚,他真的瘋了!

「你說我和她?」北冥夜指了指躲在北冥雄身旁的夏千金,她一臉羞澀的模樣不僅引不起他半點憐惜,反倒讓他唇角的笑意更加冰冷了起來:「你覺得有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北冥雄卻不像他那樣,當這事是玩笑,他正了正臉色,沉聲道:「以後我北冥集團總是需要接班人的,千金是我的外甥孫女,只要你們結婚,以後剩下孩子,我會將北冥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送給你兒子。」

北冥夜挑了挑眉,淺笑:「百分之十,老爺子,你還真舍得。」

「怎么樣?」不管他是舍得還是不舍得,這事,他都是認真的。

不遠處的名可整副心思全在那邊了,一雙耳朵豎得老高,雖然清楚這種事情她沒有參與的資格,但,心里還是說不出的緊張。

北冥夜會不會答應?

她雖然不清楚北冥集團的勢力究竟有多大,但也聽說過,東方國際十大家族,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厲害得很。

帝國集團在東陵確實很厲害,勢力完全沒有第二家企業可以比,但,和十大家族一比,還是有點距離。

不過這幾年,聽說距離已經在不斷縮小了,北冥夜真的是個彪悍的人物,短短幾年間就創造出這樣一個神話。

現在,創造這個神話的主人會不會為了北冥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賣掉自己的婚姻?

有了北冥集團這一成的股份,再加上他自己的帝國集團,以後,他北冥夜就算在東方國際行走,也是誰都不怕了。

他是個生意人,這明顯有利的條件,他究竟要不要答應?

眾人似乎都在等待著北冥夜的回答,就連北冥連城也停下來指尖的動作,安靜等待著。

不料北冥夜忽然側頭看著名可的背影,唇角一點笑意足以亂人心魂:「丫頭,過來,你來幫我做決定。」

過來,幫他做決定。

北冥夜一句話不僅把名可嚇呆了,就連其他人也全都安靜了下來,有人生氣,有人失望,有人錯愕,也有人不敢置信。

整個大廳里的主人們以及守在角落里的佣人,大概也只有北冥連城一個人能安心坐在那里玩著小游戲。

夏千金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北冥夜,眼底在一瞬間又蓄滿了淚,只是這一次她沒有讓眼淚落下來,而是眼中帶淚盯著他。

她和他的婚姻,他居然讓另一個女人做決定,夜哥哥這話是開玩笑的吧,他怎么可能這樣?不可能的,他不會這樣對她的!

揪緊的手放在腿上,越揪越緊,這委屈的模樣讓身邊的北冥雄胸口那團火氣嗖的一聲便狂燒了起來。

忽然,他站了起來,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拿起了那只茶壺,一揚手連壺帶水就這樣向名可砸了過去:「混賬,這種事情什么時候輪得到這種女人來做決定?」

誰也沒想到他忽然會動手,就連北冥夜也有幾分訝異。

老頭子雖然脾氣暴躁,但也不至於暴躁成這樣,只是一個錯愕,那壺茶水已經砸了出去。

就連名可也被嚇到了,完全沒想到他這樣一個大人物居然對自己動手,怎么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還是個長輩,怎么會這么野蠻!

可那茶壺轉眼間已經來到自己面前,她驚叫了一聲,只能下意識抬手去擋,生怕那茶壺砸到她臉上。

啪的一聲,滾燙的茶水落在手臂上,名可也被一點水滴濺到,頓時痛得皺緊了眉心,但那只茶壺卻沒有打在她的臉上,大部分的茶水也被人擋去了,只有一點點零零星星的落在她手背上。

一睜眼便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起來的北冥連城擋在她面前,以手臂把剛才那只茶壺擋了下來。

再抬眼一看,北冥夜已經來到她跟前,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的,只是比原來就在她身邊的北冥連城慢了半步。

人被他摟了過去,北冥夜那雙冰冷的眼眸落在北冥雄身上,正要說什么,懷里的女孩竟在緩過神之後,忽然就飆了起來:「你憑什么拿水潑我?你有什么資格?」

她從北冥夜懷里鑽了出來,走了過去,忽然彎身把茶幾上不知道是誰喝過的茶水端了起來,手一揚,茶水立即朝著北冥雄臉上潑了過去。

她竟潑了老爺子!

整個大廳里的人,這次就連北冥連城都被嚇到了,這丫頭居然拿茶水潑了北冥老爺子,潑了北冥集團的掌舵人!

就連北冥雄也徹底被她的舉動驚嚇到了,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丫頭居然敢對自己動手。

她竟對他動手!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

「我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只知道打人總需要個理由吧,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得罪了你,讓你忽然就拿茶水來潑我?」不等北冥雄說完,名可已經迎上他的目光,一張小臉依然透著幾分蒼白,但話語卻是堅定,堅定中透著濃濃的憤怒:「你以為你是誰,你有錢和我有什么關系?你一不是我的父母,二不是我祖輩,你憑什么打我?」

北冥雄氣一堵,怒道:「反了,在我北冥家,你居然……」

「來這里也是你邀請的,你若不邀請我,我才不會過來,你把我請來了,不把我當客人那般好好對待,居然還對我無禮,這件事情說出去,你猜誰的名聲會受損得更厲害?」名可不是不怕的,在她說這話的時候,人已經下意識退了兩步,回到北冥夜的懷里,只是瞪著北冥雄的那雙眼眸依然寫滿了憤怒。

她是真的從來沒見過這么野蠻的老人家,動不動就對人出手,今天已經給北冥夜潑過茶水,把他胸前一大塊皮膚都給燙傷了。

他憑什么打人?就算是他收養的義子也也沒這個資格,這是虐待!有錢人了不起嗎?家庭暴力,她是不是有足夠的理由去起訴他?

北冥雄真被她氣得連心臟病都要發作了,他真沒想到今天的顏面會毀在一個小丫頭的手中,這么多年以來誰敢對他不敬?別說拿茶水潑他,就連說幾句不好聽的話也不敢。

可這個女孩,這個亂七八糟、不知所謂的黃毛丫頭,居然敢拿茶水潑他!

他氣得連大掌都抖了起來,臉色微微變了下,心臟病果真是發作了。

坐在沙發上的夏千金見他臉色不對,忽然才似後知後覺那般反應過來。

一旦反應過來,她立即尖叫了一聲,站了起來撲到北冥雄跟前把他抱住,尖叫聲頓時響徹了整個大廳:「舅老爺,你怎么樣?你臉色怎么這么差?舅老爺,你不要嚇我,是不是她的茶水燙到你了?舅老爺,你要撐著……」

「我沒事。」北冥雄瞥了她一眼,心臟確實有幾分難受。

這兩個女孩在這里,一個對自己那么關心,一個居然伶牙俐齒的罵自己,甚至拿茶水去潑他。

哪怕名可比夏千金更像月兒又怎么樣?這世上多少人口?偶爾有一兩個長得像根本就沒什么。

他居然在看到她這張臉之後對她有幾分憐惜,他居然憐惜她!此時此刻,連自己都對自己不屑了起來。

重重哼了哼,他指著名可,怒道:「我命令你立即過來,跪下來磕頭認錯,否則,你別指望走出東方國際。」

名可不說話,只是咬著唇,連半步都沒有過去。

其實她是害怕的,不管怎么說他是北冥集團的總裁,在這里就連北冥夜都要聽他的,北冥夜的勢力畢竟不在東方國際。

北冥雄說了不讓自己走出東方國際,這樣的威脅對她一個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女孩子來說,怎么可能不害怕?

可是,事情已經做了,她很清楚就算自己過去給他磕頭認錯,也改變不了他對自己的感官,她認錯了,他照樣還會羞辱她怨恨她,甚至報復她,既然這樣,她認錯又有什么用?

更何況,她不覺得自己有錯。

見她不為所動,北冥雄更氣得一張臉幾乎成了青紫色:「東方御,給我把她摁下來,我要讓她跪在這里給我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