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封逆這話，趙翩然沉默了。這個時候，她就是再遲鈍也明白的封逆的意思，記得之前在瀚海盛會上的時候，聶隱曾經問封逆，拍下這件霓裳羽衣是不是送給喜歡的人，封逆當時選擇了默認，而現在，封逆卻要送給她，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對不起，封師兄，這件霓裳羽衣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片刻後，趙翩然一臉歉意的拒絕道。接受這件霓裳羽衣就意味著接受封逆表白，但是，封逆並不是她喜歡的對象，盡管封逆很優秀，也很強大，可在她心里已經隱隱有了一個人的存在。雖然他連這個人的樣貌都沒有看到過，但卻始終在她心里揮之不去。所以，她無法接受封逆的這份心意。

「不不，這並不貴重，況且，你不是很喜歡么，收下吧……」

顯然，作為一個戀愛經驗為零的菜鳥，封逆完全領會趙翩然的意思，只是單純的以為這件霓裳羽衣的價值太貴重趙翩然不好意思接受。

看到封逆那窘迫而急切的樣子，趙翩然輕輕的嘆了口氣，她實在是不願意傷害這個讓她很有好感但卻無法讓她產生男女之情的師兄，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強求不得，心動就是心動，沒感覺就是沒感覺，若是勉強在一起，最後兩個人都會受到傷害。與其到時候雙方受傷害，倒不如一開始就快刀斬亂麻。

「對不起，封師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趙翩然歉然卻又堅決的看著封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很抱歉，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趙翩然的話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

聽到這話，再看到趙翩然那認真的眼神，封逆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對不起，封師兄，我相信以你的人品武功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我，我先走了……」說完這句，趙翩然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她知道，感情這種東西絕對不可以有任何的猶豫和拖沓，一旦決定，就不要給對方任何的希望，否則，後患無窮。

「被拒絕了么？」

看著趙翩然匆匆離去的身影，封逆僵硬在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宛如死水般的平靜。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這樣的事情無論在哪里都再正常不過。誰沒有過一兩次表白失敗的經歷？但是，對於封逆而言卻是一個沉重到難以想象的打擊。他本就是一個感情極度內斂的人，再加上兩世為人卻又都痛失至親的悲慘經歷，更是讓他的情感極難對人開放。

沒有人知道他這次向趙翩然表達情意是鼓起了多么大勇氣，或許這種勇氣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第二次。然而，鼓足勇氣的結果得到的卻是拒絕，不留余地的拒絕，甚至連他挖空心思准備了許久的表白都沒來得及說。

當然，這並不是趙翩然的錯，封逆也沒有怪她，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掌控的東西，沒理由他喜歡別人，別人就一定也要喜歡他。但是，無論他如何安慰自己，卻怎么也抑制不住心中慢慢滋生暴戾和殺意。

驀然間，封逆的眼睛紅了，一股股強烈的負面情緒完全不受控制的瘋狂涌入腦海。

「殺！」

霎時間，一陣陣狂暴的殺意從封逆的體內迸發而出，眼前的世界瞬間變的一片血紅。濃郁至極點的沖天殺氣化作一陣陣氣浪，以封逆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出，竟是將方圓數百丈內的花草樹木直接摧毀，殘枝碎葉漫天飛舞。

所幸，當封逆的殺意凝聚到頂點，眼看就要暴走的時候，卻又被他生生的壓制了下去。或許是精神力大增原因，又或許是他的精神分裂好轉了不少，如今的他已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強行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會像以前那樣，一受刺激就無可逆轉的進入暴走狀態。況且，他的高傲也不允許他為了一個女人去發瘋，哪怕這個女人是他有生以來唯一心動的女人。

良久，冷靜下來的封逆漠然走到山腳的一顆蒼松前，一拳在地上轟出一個丈許深的大洞，然後緩緩將手中的霓裳羽衣放進去，再用泥土蓋上。至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有得只是宛如九幽深淵般的無盡冰冷。

這件霓裳羽衣是封逆為趙翩然買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代表著封逆對趙翩然的感情，現在，這件代表感情羽衣被他親手埋葬，也就意味著他對趙翩然這段還沒有開始接結束的感情被他徹底埋葬……

我本無情，葬愛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