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懵了。
李叱啪啪啪的拍手,一邊拍手一邊說道:「吃酒的時候我就說,看二當家器宇不凡,一看就是明事理知進退的大富大貴之相。」
二當家雖然打了人罵了人,可還是伸手把羽親王府的那塊鐵牌拿過來看了看,然後臉色就忍不住變的難看起來。
他經常和羽親王府的人打交道,所以知道王府的牌子也分等級,尋常家丁下人的牌子是木制的,只有身份到了一定地步的人才會有鐵牌。
李叱的鐵牌是夏侯琢幫他找來的,級別怎么可能會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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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手里這鐵牌,腦子里再一次陷入千回百轉之中。
李叱坐在那,依然晃盪著兩條腿,看起來像是很有興趣的在看戲一樣。
就在眾人陷入僵局的時候,他忽然雙手在木牆上撐了一下,人直接就從木牆上跳了下來。
那足有三丈高的木牆,尋常人跳下去怕是九成九要斷腿。
李叱落地,連身子都沒有搖晃,他背著手緩步走到畢大彤面前,而畢大彤身後的人卻不由自主的往後撤。
「二當家,這事咱們來理一理。」
李叱走到畢大彤面前,看著畢大彤的眼睛說道:「你覺得,會是我殺了三當家嗎?」
畢大彤怎么說?
李叱現在代表的是羽親王府,這鐵牌的分量足夠重,如果畢大彤說就是你殺了三當家,那么他帶來的這些人怎么想?羽親王府的人來殺人了,他們還敢輕而易舉去投靠嗎?
殺了不同意被招安的三當家,好像確實應該是羽親王府該做的事。
死不承認對方是羽親王府的人,硬說這牌子是假的,然後殺了人再說?
那萬一這人真的是羽親王派來的呢?
「那怎么可能!」
畢大彤道:「你是大哥的貴客,又是王府里的貴人,我看這事里一定又什么誤會。」
他看向躲在一邊的老六:「到底怎么回事!」
畢大彤轉身的時候背對著李叱,也背對著城牆上的人,他的手在身前朝著老四吳雄奇的方向指了指,這動作很隱秘,而且很快,就像是轉身的時候自然的一甩手。
老六卻立刻明白過來,他抬起手指著老四吳雄奇說道:「都是四哥跟我說的,我其實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沒有看到,四哥說來了個黑衣人要殺他,是三哥拼死相救,他趁機一把抓下了那黑衣人的面罩,認出來是李懟。」
吳雄奇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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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叱笑呵呵的轉身,面對著吳雄奇說道:「四當家,你應該是不會看錯,所以人肯定是我殺的了。」
吳雄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看向畢大彤急切的叫了一聲:「二哥!」
畢大彤使了個眼色,老六突然從側面沖過去,一刀捅進吳雄奇的後腰。
「你這個小人!居然敢陷害我!」
老六一邊捅一邊罵道:「虧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騙我,你居然還慫恿我帶人來圍大哥的寨子,你這讓我還有什么臉面見大哥!」
吳雄奇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被捅死。
殺了人之後,老六高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虞朝宗那邊不住的磕頭。
「大哥,都是我蠢,居然被老四給騙了,大哥我不求你饒了我,是我咎由自取,大哥你處置我吧!」
他一邊說一邊磕頭,沒多久竟是聲淚俱下。
李叱感慨道:「真的是一腔熱血的好男兒啊。」
二當家畢大彤走到李叱面前,有些諂媚的笑了笑道:「李大人,你看這事真的是個誤會,誰想到老四居然有這么大的膽子敢陷害你,還敢陷害大哥。」
他直起身子後說道:「我早就聽說了,老四想歸順王爺,可是大哥有些疑慮,老三也是,但是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商量啊,大家都是兄弟,誰想到他和老三竟然因為意見不合而動了殺心,還要陷害你,還要陷害大哥,這種人,死不足惜!」
說完後他忽然哇的一聲就哭了,一屁股坐在老三周道手的屍體旁邊哭著說道:「只是可憐了我的三弟啊,竟然如此枉死,我這個做二哥的,沒能把你照顧好,你要怪就怪你二哥吧。」
李叱看著他哭的那撕心裂肺的樣子,忍不住又贊嘆了一聲:「真是情真意切的好兄弟。」
而木牆上,虞朝宗的手緊緊的攥著欄桿,手背上青筋畢露。
`片刻後,虞朝宗大聲說道:「把我三弟的屍體抬進來,其他人各自回營去吧。」
那些燕山營的士兵們都很懵,誰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幾位當家的看向畢大彤,畢大彤一擺手:「還不快滾?」
這浩浩盪盪而來的隊伍,好像退潮一樣撤了下去,來勢洶洶,去勢稍有些狼狽。
李叱看了畢大彤一眼,恰好畢大彤也在看他。
在這一刻,李叱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個畢大彤,便是師父說的那種梟雄吧,可惜了,舞台還太小,如果給他一個更大的舞台,他真沒准就能演一出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