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邊的人道:「這是哪兒來了一個杠頭......」
李叱他們進門之後,就被院子里的這一派景象鎮住了,院子里有不少漢子,樹下有幾個光膀子一身腱子肉的大漢圍坐在一處,正在縫補衣服,一邊縫補還一邊抬起手把針在頭發上蹭蹭。
這動作之標准,余九齡都學不來。
那邊有幾架小型的紡車,幾個漢子正在那紡線,還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聽起來有點悅耳。
再遠點有幾個人在納鞋底,旁邊幾個大漢正在洗衣服,洗好了之後兩個人合力把水擰干,李叱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啪的一聲那衣服就被倆人給擰斷了......
應該不是單純的力氣特別大,還因為那衣服確實很糟了,擰衣服那倆看了看,一個說這褲子算是完了,我這邊還好,能當個內褲,另一個說我這邊也行,能做個護膝。
李叱抱拳道:「請問哪位是掛刀門的門主。」
滿院子的大漢互相看了看,有人嘀咕著問了一句:「今天輪到誰了?」
有人想起來,喊了一聲:「小艮子,有人找你。」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子身上戴著一條縫縫補補又縫縫補補過的圍裙從廚房跑出來,看了看李叱他們,然後一抱拳道:「請問幾位是有何貴干?」
余九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小伙子,他覺得這個掛刀門從表象到內在都很草率。
「你是門主?」
余九齡問了一句。
那小伙子道:「在下甄艮,是今日掛刀門的門主,有什么事貴客就請直說,對了,那邊有個價目表,若是來我們掛刀門做生意的,可以先看一眼。」
那價目表就掛在配房牆壁上,李叱離著近,他側頭看了看。
打架十五文,嚇唬小孩五十文,嚇唬老頭一百文,打女人不接,罵女人罵不過。
力氣活一人一天二十文,雇十個人以上每人每天十八文,雇全部人每人每天十五文。
李叱看著這個價目表,覺得自己之前想來打一架試試成色的念頭都碎了。
何必呢。
直接花錢雇不好嗎,這便宜,還量大。
李叱笑了笑,走上前抱拳說道:「我確實是來談生意的,主要是我想長期合作,而且是雇你們所有人,所以價格上能不能再有優惠?」
甄艮一聽這話,回頭喊了一聲:「大師兄,你來吧,這事我做不了主啊。」
一個看起來四十幾歲的漢子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想把手里的針別在衣服上,他剛才在縫補舊衣服呢,手里的針習慣了往衣服胸口位置一別,一會兒再用方便取。
但是天氣熱了,他今天沒穿上衣。
那一針就在比較凸起的地方扎了一下,這大漢的腳步一停,眉頭一皺,終究還是沒忍住啊了一聲,這啊的還帶了幾個轉音,哆哆嗦嗦的樣子。
這一聲啊,差點把余九齡送走。
那大漢走到李叱面前,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他抱了抱拳道:「在下是掛刀門的大師兄,掛刀門的事我可以做主。」
余九齡好奇的問道:「你是大師兄,那位是門主,門主都不能做主,大師兄能做主?」
大師兄道:「門主大家輪流當,一天一個,當著玩唄,但大師兄就我一個啊。」
余九齡點了點頭:「一語驚醒夢中人。」
大師兄道:「困了累了就歇會。」
余九齡:「......」
李叱道:「我想雇你們所有人幫我做事。」
大師兄道:「你說想雇長期的?那得看多長,要是十天的話就別講價了,也不貴,要是一個月的話......」
李叱道:「一輩子。」
大師兄楞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那些同門師兄弟,然後回過頭看向李叱說道:「這位公子你可能誤會了,我們都是正經人,掛刀門立派也有一百多年了,一直都是正經人,全部都被你帶走過一輩子,這怎么可能。」
余九齡噗嗤一聲就樂了。
唐匹敵強忍著笑,很嚴肅的問道:「那挑一個行嗎?」
大師兄道:「挑一個也不大好。」
他停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們來三個人,挑一個合適嗎?怎么也得挑仨。」
他話一說完,這滿院子的大漢們都笑起來,一個個的跟著起哄,顯然這大師兄是想消遣李叱他們,因為他們現在覺得這三個人是來消遣他們的。
李叱道:「我就認真些說吧,我在冀州做葯材生意,有數十個鋪子,需要護院,若你們願意幫我的話,我給你們每人每月二兩銀子的工錢,管吃管住。」
這句話一說完,掛刀門的人全都懵了。
李叱道:「不過,我也不是沒有要求。」
他指了指唐匹敵說道:「誰能接他一招的,就可以跟我走了。」
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基本上算是送分題。」
余九齡:「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