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輕的時候是有真朋友的,走著走著,我把他們丟了,他們也把我丟了。」
高院長道:「我希望你們將來到我這個年紀,還如現在一樣,不離不棄。」
「是!」
所有人舉起茶杯。
高院長看向李叱問道:「你聽出來剛剛他們回答說是的時候,是不是差了些許的氣勢?」
李叱:「啊?」
高院長道:「那你可知道為什么會差了這些許的氣勢?」
李叱:「這,弟子沒有想到。」
高院長道:「要是換成酒就好了。」
高希寧道:「爺爺你再喝就真的多了,難道你是今晚就想睡在這了嗎?」
高院長道:「你要這么說,那就睡在這了,我並非是那么想喝酒,就是想睡在這。」
高希寧:「......」
與此同時,節度使府。
曾凌坐在書房里已經發了好一會兒呆,有件事,自從羽親王死了之後就變成了他的心頭刺。
羅境。
李叱確實下了一手好棋,用羅境除掉了羽親王,可是這一步棋後,也把羅境逼到了曾凌的對面。
此時此刻,曾凌甚至在想,李叱是不是算到了,一旦羅境殺進世子府,他這個節度使一定不會出面。
如果李叱算到了這一點的話,那么李叱要做的,就不僅僅是除掉羽親王那么簡單。
這件事只要能想到一個開頭,以曾凌
的智慧,自然就能順著這根線繼續想下去。
因為羽親王的事曾凌和羅境之間必會出現隔閡,羅境必會埋怨曾凌按兵不動,哪怕把虎豹騎放了出來,這種怨恨也不會有一絲減弱。
反而會讓羅境那樣的人覺得,最想利用他的人可不是李叱,正是曾凌。
羅境若已經派人回幽州,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李叱若算計到了這一點,那么李叱的圖謀其實是他,是他這個節度使。
曾凌緩緩吐出一口氣,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李叱算到了他不會直接出面幫助羅境,羅境心生怨恨,然後聯絡他父親幽州將軍羅耿。
羅耿的幽州軍兵強馬壯,位置又特殊,所以崔燕來和劉里他們死盯著冀州,卻不肯去打幽州的主意。
誰占據幽州誰都要死守邊疆,這是苦差事,換句話說,如果要讓羅耿拿幽州換冀州,羅耿自然願意。
所以既有可能發生的是......羅耿聯絡崔燕來和劉里,三方勢力聯盟攻打冀州。
一想到此處,曾凌的眼睛立刻就睜大了些。
羅境不能留,李叱不能留!
因為想到這,後邊會發什么已經顯而易見了,羅耿親自率軍來攻冀州,羅境在冀州城里,自然會里應外合。
以羅境之勇武,他的三千虎豹騎在冀州城里突然發難,奪取一座城門也不是多難的事。
要除掉羅境,也要除掉那三千虎豹騎。
可只除掉羅境和他的三千虎豹騎,也不是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因為還有李叱。
李叱這一條計,太毒了些。
這一計,會逼著他和羅境反目成仇,而想到此時,他已經有除掉羅境之心,若不殺羅境,冀州可能會丟,若殺羅境,和羅耿之間的仇也就解不開了,羅耿還會死攻冀州。
他殺不殺羅境,羅耿都會攻冀州。
而李叱最終是在為虞朝宗謀冀州,曾凌殺了羅境之後,拼盡全力和羅耿那三方勢力廝殺,就算最終保住了冀州,也一定元氣大傷。
到時候燕山營再南下,輕而易舉就可將冀州收入囊中。
想到此處,曾凌的眼神里有一抹凶狠閃過。
「李叱啊李叱,我本以為之前是低估了你,經過此事足夠正視,現在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
曾凌自言自語了一句。
他起身,在屋子里來來回回的踱步,腦子里思緒萬千,這件事是他之前想的太膚淺了,李叱這一計的毒,是在更深的地方。
利用羅境除掉羽親王算什么,逼迫羅境和曾凌反目成仇算什么,接下來的冀州大戰才是李叱想要看到的局面。
冀州軍,幽州軍,青州軍,豫州軍......四方混戰,必會殺的昏天暗地,而燕山營虞朝宗卻坐山觀虎斗,不亦樂乎。
「進卒。」
曾凌忽然喊了一聲。
沒多久,進卒從外邊進來,俯身道:「大人,你找我有事?」
曾凌點了點頭說道:「你最近......多去李叱的永寧通遠車馬行里走動,你和唐匹敵相熟,他們必不會懷疑,盡快把李叱的底細摸清楚。」
進卒一怔,他沒理解李叱的底細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大人,李叱有多少人都在明面上擺著。」
「我知道。」
曾凌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可若是他最終目的是誘使三軍前來攻我冀州,他就不怕冀州城破他和他的人也會被牽連?他必有底牌。」
曾凌看向進卒說道:「我要知道,他自保的手段是什么。」